故三生递出一只手：“价格是？”
陆本归捏了捏故三生的三个手指：“这个数。”
“还不便宜。”故三生琢磨，把手指放到了双刃上。陆本归愣了愣，立即阻止道：“这很锋利的，姑娘你想干什么？”
陆本归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看到双刃没有割破这姑娘的手指，反而有一堵涟漪般的屏障泛起，阻止刀割进皮肤里。
“武器做得很逼真，可惜是假的。”
陆本归一惊，这回出师不利，真遇到行家了？
故三生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对你真的那批，更感兴趣。”
“什……什么真的？”
“东西做得这么逼真，应该有参照物才对。不是真货，也会是图纸。”故三生坦然戳穿他，“如果你把真货卖给我，价格你随便出。”
陆本归“哎哟”了一声，把故三生扯到一旁，未免别人听见。
“姑娘眼力着实厉害，可我还要做生意的，声音别这么大。”
“你到底卖不卖嘛？”
“实不相瞒，确实有真货。可真货大多破损严重，在战场上根本用不了的。”陆本归着急得出汗，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光滑的圆脸。
“图纸呢？”
“图纸也不是没有，但都在人家的脑子里。”
故三生明白了：“有会做这些武器的铁匠对吗？”
“是居住在玉川城多年的老铁匠了。”陆本归叹息，“你说让老铁匠打一把新真货，也不是不可以，但做这些遗物武器所用的材料，本就非常苛刻，花很长时间才能做出来一把。现在武器花样多，大家都瞧不上这些，我就让老铁匠打点假货再做旧，喜欢的客人都是当宝物收藏的，哪会真用。”
“我可以见见这位老铁匠吗？”
“这……”
“这些做旧的武器就算了，你再给我掏点战场用得上的道具，我多多帮衬你的生意，不还价。”故三生点开物品栏，给陆本归划过500金币，“这是定金，你给我多挑点，多了都算我的。”
陆本归眼睛亮了，收了金币，竖起拇指奉承道：“姑娘真是个实在人，我这就安排，安排！”
“我住在城东的旅馆，明天三楼来找我。”故三生嘱咐道，“我不会在玉川城逗留太久，尽量优先给我安排。”
“一定，一定。”
故三生离开后，陆本归笑眯眯地开始收拾东西。坐在边上出摊的人道：“小陆，咋这么快就收摊了？你一件都没卖吧？这一年可就一次！”
“我得赶紧侍奉财主去了。”陆本归得意道——
“嘿嘿嘿，今晚，赚大发了！”
*****
故三生回到主广场时，一个戴着蓑笠，长发如瀑的高挑男人，在她身旁缓缓经过。
故三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有些熟悉。
等那人走至拐角没入小巷，故三生把目光放回前方，发现靖羽居然跑到对战台上了。
这一看，就是徐迎迎的馊主意。
故三生扶额，一把捏住徐迎迎看戏的脸，压低声音道：“靖羽怎么上去了？这是嫌我们还不够出名是吧？”
“疼疼疼！放开！”徐迎迎打掉故三生的手，“来都来了，打一场凑凑热闹呗。况且你看，以防万一，我还给阿靖戴上面具呢，我是不是很聪明？”
故三生不满道：“以后都不让你带靖羽走。我一离开，你就拿人家嚯嚯。”
徐迎迎剥着花生，谆谆善诱：“阿靖心思还是太单纯了，总不能一直盯着你这个上神惟命是从，得多见见世面，历练历练不是？”
故三生腹诽：“歪理。”
虽然故三生是这么说，但依然眼睛亮亮地盯着这场对战。
毕竟靖羽的格斗，每次看都是这般赏心悦目。
靖羽行云流水躲过对手的攻击，一个弓身擒拿对手攻击的胳膊，旋腿击中下盘将他撂倒在地。他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微微喘气，一滴汗经过颈部的线条滑落，竟散发出一股野性的气息。
靖羽锋利的目光转过观众席，一眼就看到了故三生，锋利化为柔软，不禁抿唇笑了起来。他拿了奖励后翻下台，道：“上……阿笙，我拿到了一个好道具。”
故三生接过匣子，喜道：“寻踪蝶？”
靖羽诚恳道：“以后不怕走丢你了。”
故三生无奈腹诽：“怎么说得我跟小孩似的。”
三人拿了奖励，高高兴兴跑回主广场吃喝。
故三生喝几杯开始上头，跟居民们自来熟地猜起拳来。徐迎迎更是很久没敞开玩，跑到篝火堆里跳起舞来。
靖羽缩在角落里，边喝啤酒边看得津津有味，露出放松的笑容。
一个虎牙青年坐到靖羽对面的位置，声音流露清亮的少年气：“你们是雨夜对吧？”
靖羽顿住握杯的手，狐疑地看着虎牙青年。
“我刚刚跟你对战，落败了。”虎牙青年举起啤酒杯，道，“我叫蒲通，是闻风的赏金猎人。”
靖羽跟他干了杯，声音平淡：“于靖。”
蒲通热情欢迎：“既然遇上老板你们，作为闻风的成员，就得好好招待你们。”
“不需要，我们和闻风只做了简单的交易，关系谈不上很好。”
蒲通拍着胸脯道：“怎么会呢？十年前咱们闻老大亲自说，雨夜永远是闻风的贵客，也会是我蒲通永远的贵客。”
“别看我这副模样，我可是天之煌城地头蛇，最近做完一波委托，正好闲着，决心尽我全力，让几位老板享受宾至如归的感觉。”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能满……唔唔唔”
靖羽无语，随手抄起一张大饼塞住蒲通的嘴。
这孩子不爱仔细听人讲话的毛病，得改。
蒲通把大饼拿开，咬了几口，看靖羽目光一直落在故三生身上，道：“于老板，喜欢故老板？”
靖羽沉默，脸色泛红，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害羞。
“很明显？”
蒲通嘴角向下，煞有其事地点头。
靖羽苦笑，灌下最后一杯酒。突然站了起来，蒲通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明显就对了。”
蒲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见靖羽从人群堆里捞走快要站不稳的故三生，道：“阿笙，不能喝了，明天头疼。”
故三生红着脸，看着已经醉了，怎么站不稳，尽往各个方向倒：“嗯，会头疼，头疼就糟了。不喝了不喝了，回去睡觉。”
“徐小荧，回来了。”
“诶，我还很精神耶。”徐迎迎被人催促回家，有点失望，却看到醉倒的故三生，忍不住逗她，“故笙，你敢不敢走条直线给我看？”
故三生叉着腰，说着胡话：“笑话，直线还需要我亲自走？阿靖，快，你给她示范一下！”
徐迎迎撒娇：“上神，我想看你走。”
“笑话！上神，只会往上走。”
“那你往上走一个给我看看？”
故三生拍着靖羽，催促道：“阿靖，你快飞！”
“飞了飞了。”靖羽一边背起走不动的故三生，一边推开捣乱的徐迎迎，三人吵闹着走向旅馆，蒲通插不上话，被完全无视。
蒲通欲哭无泪，佯装跟他们道别。
“那老板们，明……明天见，我会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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