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煌图项目获奖无数,一时火爆。很多公司找柳异谈煌图的融资,就连柳防也看上了《煌图》这个项目。
“弟弟,把项目给了我们,不能让肥水留到别人的田里,不是吗?”
柳异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没有一丁点想把《煌图》交给YF技术的意思。
“我们的技术还没成熟,还需要迭代。”柳异耐心地解释,“哥,不急,我们再等等。”
“等?”柳防提着威士忌杯,挨在沙发上,挑破柳异的意图,“要是我等了,你是不是就趁机把项目给RI技术了。”
柳异从容回答:“我和主理人见过一面,没谈那么深入。”
“柳异,记住了。你没有选择,你是柳家人。”
“先回房间了,还有功课。”柳异不打算回应,转身想走,柳防却突然开口,“哦对了,你跟故恺的女儿是不是好上了?”
柳异顿住脚步,站在楼梯上回头看。
“何必这样兜弯,想查什么,跟哥说就好了。”
柳异道:“我不查什么。我们读同一个高中,后来喜欢上了。”
“偏喜欢警察的女儿?”柳防冰球叮叮地响着,惹得柳异心烦,“偏喜欢,逮捕你父亲,害他自杀的警察的女儿?”
柳异忍着愠怒,依然沉默。柳防抬眼,对手柳异的眼神,尽是阴狠的锋芒:“最好别再喜欢了。”
柳异不甘地反驳:“我长大了,兄长。”
柳防声音放轻:“我是怕你伤心。”
柳异扭头就走,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压不住怒气。
没过多久,故三生发生了一个意外。
故三生替柳异见了其他公司的技术顾问,走到十字路口时,遇到了一架失控的车,撞上人行道。
故三生命大避开车祸,却摔伤了胳膊。
柳异接到电话,心里慌得紧,在医院抱着故三生抱了很久。
莱布跟柳异报告:“那车子的牌是套牌,司机当场逃跑,车辆刹车失灵。当天这辆车从停车场开出后就直奔十字路口,就像是算到三生会停在那个地方,掐准时间赶到。”
柳异意识到,那天柳防真的在威胁他。
柳防的目的,是让他的每个“建议”都不能被反抗,无论是煌图项目,还是与故三生分开这件事。
柳异确实无法反抗,离开柳家,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就算他有意脱离柳家,可柳防总会出现在他面前,反复提醒他——柳异的一切都是柳家的。
后来,柳异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和故三生同居几个月,一直照顾她。
只是,两人状态都不怎么好,故三生休养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
莱布跟柳异说,柳防曾单独跟故三生见过一面,估计是想拆散你们。
“莱布,怎么办?”柳异落寞道:“单凭我现在的能力,没办法保护她。”
“我可能,真的要跟她分开了。”
故三生回医院拆钢板那天,下了大雨。
柳异前几天答应陪故三生去医院,可他最后并没有来。故三生冒着大雨回出租屋找,回宿舍找,都没见着柳异。
最后她在煌图活动室,找到了收拾东西的柳异。
“你怎么不接电话?不是说好陪我去医院吗?”
“忘记了。”
故三生恍然地重复:“哦,忘记了啊。”
柳异淡漠道:“煌图,我还是打算交给YF。”
“可是,你不是说RI技术研究更先进,更能让煌图发挥所长吗?”故三生追问,“莱布不是也希望你把煌图交给RI技术。”
“我是柳家人,应该支持YF技术的。”
“柳家人,是吗?”故三生像是积攒了不少怨气,忍着泪道,“你们柳家人不赞同我和你在一起,你也要照做吗?”
柳异摸着电脑的屏幕:“我喜欢你,可我一直没有忘记,你父亲把我爸爸送上警车的那一幕,像噩梦一样缠了我九年。抱你、吻你的时候,就会让我想起那一幕。”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能冲破一切,可我还是天真了。”柳异看着故三生,颓靡道,“三生,我累了。我不想再被回忆折磨了,不如成全我,分手吧。”
故三生哽咽,道:“我成全了你,那我怎么办?四年快五年的相处,一句冲不破、忘不了,就能把我们之间全部的事情,都一笔勾销是吗?”
“对不起。”
故三生闭眼,转身离开:“行,我成全你,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和故三生分手后,煌图正式签合同,交给YF技术研发。
团队解散,只有唐充在帮柳异维护。
柳异还约过一次故恺,跟故恺建议:“故叔叔,我没什么能补偿三生的,但我可以出资,让三生去留学。”
故恺开骂:“你这忘恩负义的混小子!怎么?分了手还不够,还不让三生跟你一座城市?”
柳异没有反驳,给故恺倒酒,垂眸道:“那天车祸,是按交通事故处理是吧?”
故恺知道柳异意有所指:“孩子,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呀?干嘛伤害我家女儿。”
“那些都是借口而已,我说我从没怪过你,是真的。”柳异诚恳道,“只是,柳家的一切,包括我,不能再让三生接近了。”
“你是知道什么吗?”
柳异皱着眉:“我现在斗不过他,他就是个利益为上、冷血无情的疯子。”
故恺沉吟:“我可以跟三生提出国留学的事,可她不一定肯去。”
“我们考了同个大学,同个专业,很难不遇到。如果她不想见到我,肯定会考虑的。”
故恺颔首,问:“你那边,打算怎么办?”
柳异道:“伯父不用管我,只要三生安全,我能放心去做任何事。”
“行,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力所能及我都会帮你。”故恺叹息,拍了拍柳异肩膀,“你这小子,从小就犟,当年你父母死后,硬着头皮跟了我好多天,却不愿意向我求助。其实很多事,你不需要总是独自承受着。”
“我来找你,就是想着,未来肯定需要找你帮忙的。”柳异把一张纸条递给了故恺,“假如有一天我也出事了,市图书馆这个储存柜里有我这些年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后面我进YF技术后,也会继续收集证据。”
“你可别逞强啊,三生要是知道真相,还怎么跟你完全了断。”
“故叔叔,你得替我瞒好了。至于三生……”柳异顿了顿,他摸着手中的酒杯,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哽咽——
“我会一直想念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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