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喜欢，这次也只是为了收集恒星碎片。”王朝目不斜视，身体随着手上的动作小幅度晃动着。
“我想也是。”
恒星碎片一般会作为普通赛事的奖品发放给夺冠玩家，集齐十枚碎片可以合成一个桂冠，倒和现实中的游戏机制很像。
但这看似捷径的方法实则并不比逐星之战简单到哪里去，一个是与所有玩家的对抗，一个是在各个领域中去挑战那些佼佼者。
系统中赛事多样，不乏解密与单纯的武力对决，许多专攻某一方面的大佬玩家都蹲守着对口的类型，以至于虽然参赛人数下降了，难度却大幅提高。
“莫离姐。”裴溯二人回来了，又与他们凑在一窝坐着，“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耳力不错嘛。”李莫离诚心夸赞，虽说房间隔音不好是真，但她与对方可是隔了一个楼层，“我确实出来了一趟。”
她将昨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温温柔柔的语气很像在讲什么睡前小故事。
“那女鬼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裴溯微微一笑，“比如气味之类。”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莫离，她蹙眉回忆着，片刻后又舒展，“想起来了，的确有股血的味道，但我很肯定那不是人血，没有那么浓郁的腥味。”
“好像还有点酸？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楼道的异味。”她有些犹豫，“也许是我记错了。”
裴溯将这无厘头的线索暂时记在心里，继续用星星眼望着对方。
李莫离捂嘴偷笑着:“你呀。”
“容我想想……”她弯唇，继续在脑内搜刮着有关女鬼的蛛丝马迹，昨夜的一幕幕被逐帧提取，“眼睛，她眼睛似乎会流出一种很深的灰色粘液，没注意是什么味道，感觉像比例失衡的稀水泥。”
“好厉害。”裴溯真心表示崇拜，对方居然能在夜间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记住如此多的细节，洞察力非比寻常。
李莫离嗔笑:“之前怎么没见你嘴甜？”
“年轻不懂事。”裴溯绝对没有内涵的意思，但秦殃突如其来的笑声仍然让女人额角青筋暴起。
真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秦、殃。”她皮笑肉不笑。
“做什么？”男人权当无事发生，转移话题地冲其他人问道:“你们呢？有什么线索吗？”
王朝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游戏机上移开，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危险的李莫离，接着才淡淡道:“碰到个小鬼，什么也没发现。”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裴溯目移，眼巴巴瞅着喻有原指望她说出些关键线索。
可惜事与愿违，少女只是挑了挑眉:“我昨晚没出门。”
“那就只有最后的那个大家伙了。”秦殃看向裴溯，“但它已经被击杀了，尽量回想一些细节吧。”
“细节？它好像嗅觉很灵敏，昨夜追了我好几圈，甩都甩不掉。”裴溯笑笑，“也许是吃晚饭的时候酒喝多了，气息比较明显吧？”
“又或者就是追踪酒的味道。”男人戏谑的睨了他一眼，似乎在揶揄他喝酒误事，“最先遇到它的是我，但我喝的比较少，所以没有暴露。”
裴溯装作不解:“我记得你不是快续了十杯吗？”
“十杯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秦殃闷笑，将头低下有模有样的瞎扯，“你哥身体好，酒精分解的快。”
望了眼偷笑的喻有原，青年弯了弯唇没有戳穿所谓“身体好”的胃病患者秦某。
“话说，那个小鬼我也遇到过，昨天吃完饭后和今天早上。”裴溯补充。
“白天也能出来？蛮嚣张啊。”秦殃来了些兴致，他思索片刻问道:“它攻击你们了吗？”
“没。”王朝答。
想起昨夜膝盖划过的微凉触感，裴溯回道:“好像碰了我一下？不怎么痛。”
线索还是过于零散，裴溯决定和他哥一起先去其他人的房间搜寻一番，李莫离则带着喻有原下楼找npc交互。
见众人都有正事要干，落了单的少年出于礼貌似的:“我也下去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似乎是怕裴溯两人误会，王朝转身看着他们:“你们就不必了。”
裴溯:“……” 喂。
少年我非常欣赏你这种有话直说的人，但是他妈的，为什么？
“毕竟有秦哥，应该用不上我。”对方冷冷一笑，下院子打游戏去了。
这小孩好拽，完全忘了自己14岁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样的某人微微一笑，抬脚和他哥下了二楼。
他们下去时还能听见院中众人的闲聊声，其中宋佳佳清脆的声音很明显，混杂着陈桂香被逗得乐不可支的嗔怪，要是换做不知情的路人肯定得感慨好一番母慈子孝。
“傻笑什么？”秦殃揉了揉青年的头发，接着向围墙外看了一眼，了然道:“突然发现了世界的美好，感觉心灵被净化了？”
“不是。”裴溯选择实话实说，“只是觉得很假。”
“心里这么阴暗呢。”秦殃挑眉，复又绷不住的咧开嘴，“我也觉得。”
他们先进的是喻有原的房间，屋内混乱不堪，地上堆积的杂物被草草踢开，给中间的亮橙色睡袋腾出个不足两平米的空间。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也不讲究？”秦殃咋舌，头疼的叹道:“开干吧。”
后者平静地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两人边说边动起来，分工明确地配合着效率高的离谱，不一会便将屋内大部分区域清扫完毕。
“裴溯，过来看。”秦殃在一个抽屉里摸索到什么，看清后坏心眼的喊了声，“这有个好东西。”
裴溯笑眯眯就凑过去了，他向坏了锁的抽屉里望去，落满灰尘的木板上，一条老式铜头皮带被缠绕成几圈安放其中，看得裴溯屁股隐隐作痛。
“哎哎哎，跑什么。”见青年礼貌微笑着离开，秦殃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说正经的，没看出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裴溯闻言抿唇打量着，那皮带算得上劣质，人造皮革在经年累月下多处几近断裂，本应泛着光泽的铜制扣环也被划痕和污渍覆盖。
“很旧，男款的。”他睁着个大眼睛看看秦殃，“没了。”
“出息。”男人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接着指向皮带某一处，“这个位置磨损最严重，两边为次，说明什么？”
裴溯观察着那只有略微差别的小洞，发现它周围一毫米的区域都颜色较淡，几乎没有氧化的痕迹，跟其他地方的暗沉对比明显。
他将皮带接过，上下扫视确定了大概长度:“说明使用这条皮带的人体态肥胖。”
话一出口，裴溯就瞬间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昨晚的大家伙？”他看向秦殃，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这种类型的副本中，鬼怪往往是由人类或其他动物异化而来，他们仍会保留生前的特征，甚至更加夸张。
“可我们不是第一批租客么？”青年思索着，“还是说他原本就住在这里，会不会是陈桂香的丈夫？”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殃耸耸肩，“他和那个瞎子明显不是夫妻关系，像这种思想保守的妇女，按理说是有丈夫的。”
“我们最好还是去其他npc那里套些信息，保险起见，这个先收着。”他将旧皮带放进背包，转身又开始打扫，“再找找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线索。”
可惜直到他们将整个房间都清理完，都没再找到什么可疑的物品。
“线索这么少么？”裴溯不解。
秦殃哼笑一声:“好做的支线不好开，好开的支线不好做。”
裴溯深以为然，其实就算按每个房间一条线索来算，八条线索已经不少了。对于正常玩家来说，根本的难点便是无法进入其他玩家的房间，在支线问题上所有玩家基本都属于敌对关系，能主动分享或配合的情况除了团战外几乎不会发生。
自己属于碰巧，不出意外五条线索是能拿到的，再走运些，说不定关键信息就在其中。
“走吧，会长大人？”秦殃拉开门，学着平时李莫离的腔调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溯愣了一瞬后勾唇，推了推不存在的墨镜走出去，甚至还掌心向下示意对方搀扶着。秦殃被他逗得一颤一颤的，用拳头抵住笑配合地伸出手。
……
“姨，你之前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很孤单吧。”宋佳佳泪光盈盈，选择打感情牌，“我妈现在也一个人待在家里，等过年了就回去住半个月。”
“不孤单不孤单。”陈桂香连连摆手，“现在不是有你们吗？”
“我啊，命不好，男人和小孩都没了，一个人守着老房子。”她有些落寞，又赶忙擦拭了手，冲身旁的女生扬起个笑，带着中年人特有的苦涩，“看我又多嘴了，姨一见你就觉得亲切，这心里话啊止都止不住。”
“不瞒您说，我也看到您就想到我妈。”宋佳佳懂事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被藏污纳垢的老茧膈应得眉头一跳，但面上仍是笑吟吟的，“反正我也要在这住个几年，不如姨认我当干女儿吧，给您做个伴。”
明天更三章，爱你们！话说简介换新了，为了更对晋江口味。
高二学业越来越繁忙，已经很尽力挤出时间来码字了，带去学校的厚笔记本也是在昨天成功写满，午休也没睡过，经常一周四更委屈大家啦，感谢等待的读者，与君共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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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九号楼】奥斯卡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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