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这是要干什么?李代桃僵?离谱了点吧?”
离开住院部,在楼底下,姑父忍不住了,“等徐屏想起来,他不得跟咱没完?”
“你少管闲事,”姑姑骂他,“我还没说你呢,其他人难道不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别人都不说,就你能,显得你特厉害是吧?”
“我、我也是好心。”
“你快别好心了!”
姑父气闷。
这徐家一大家子,有没有个正常人?他就不该……
“你又想着不该娶我是吧?”徐红枫拧起丈夫的耳朵,“你不想进徐家,有的是人想进,程家那个闺女削尖了脑袋呢,你看看人家,你多幸运!”
姑父:“……”服了,有这么比的吗!
两口子打打闹闹,离开了医院。
同时,一辆白色宝马进入停车场,一个身着小香风套装、长发飘飘的女人下车,双眸亮晶晶,满载期待和兴奋的走进了住院部。
***
接下来几天,徐屏车祸的事情终于见报。
先前小道消息疯传,徐家支支吾吾,股价一通乱跌,现在徐屏转醒,身体无碍,自然要放出来接受采访,稳定民心。
虞珍珠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了徐屏车祸的新闻,得知对方竟然是在自己下车后没多久出的事。
她通过各方信息勾勒出了事情的原貌:徐屏放她下车后,发现自己的玉佛手链不见了,所以掉头来找。
这一掉头,碰上鲁莽货车,出了意外。
可以说,如果不是好心给她搭顺风车,徐屏不会出这种事。
虞珍珠心中有愧,夜不能寐,人都憔悴了好几分。
她听说海城郊区的庙很灵,所以一大早去给徐屏求了个平安。
徐家一定是能上的治疗都给徐屏上了,那些地方轮不到她努力,她只好搞一搞封建迷信,略尽没什么屁用的微薄之力。
驱车一小时,拜佛十分钟,回来之后,虞珍珠又蒙着面去殡仪馆。
司机已经火花下葬,变成小方格里的一张相片。
虞珍珠吸了吸鼻子,认认真真的上了三炷香,鞠了个躬。
她通过工作人员给司机的家人发了一笔款,没有记名,随后,离开了。
远处停车坪里,面包车里,两名娱记交头接耳。
“又是求神拜佛、又是殡仪馆,我怎么看不懂这朵小花?”
“是不是亲戚朋友出事了?”
“我们要拍的是她神秘男友,不是丧葬一条龙,这一天不是白搞了?”
前后思量,其中一个放下相机,打开车门,“我去里面问问情况。”
去了约莫十来分钟,他回到车上,脸上是一种“搞了个大新闻”的兴奋。
“好家伙,你猜怎么着,里面办丧事的是徐屏的司机!”
……
照例,娱记拍到艺人私照后,会在营销号上预告,说自己拍到了某Y姓女星重大秘密,吊一波网友的胃口。
同时,他们会将照片资料拿到艺人的经纪公司去,和对方谈价钱,如果价钱给的合适,这档新闻就会销声匿迹。
虞珍珠的新闻也没例外。
经纪人拿到这东西之后,一个头两个大。
遇事不决,推给领导,他前去赵总办公室汇报请示。
脚刚一迈进办公室,就差点被飞溅的花瓶碎片伤到,经纪人紧急向旁边一躲。
“少他妈给我装贞洁烈妇,男朋友都交了一打了,让你陪一趟金主还给我叽叽歪歪,张开腿就能挣钱,这种福气你以为是谁都能有的吗?睡都让人睡了,转头什么也没捞着,苏小可啊苏小可,你是不是猪脑啊!?”
赵总正怒发冲冠的骂女艺人苏小可。
苏小可满脸泪痕,跌坐在地上,哭的都要喘不上气来。从经纪人的视角往下看,她脖子往下的位置有一块块的淤青红肿,手、脚被捆束过,像戴着串鲜红的手链脚链。
那天虞珍珠被徐屏接走,公司得想办法和投资商交差,所以把同款艺人苏小可给送了过去。
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大,被送去给人家玩,也没敢反抗,但她第二天不知道犯什么病,拿酒瓶子想割腕,把投资商气坏了,投资商一生气,答应好要给赵总的资源就泡了汤。
赵总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的想掐死苏小可。
“赵总,小可也是一时没想明白,”经纪人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
“一夜夫妻百夜恩,金三爷也没说睡的不满意嘛,改天让小可去赔礼道歉,英雄难过美人关,准保金三爷气消。”
他可劲给苏小可使眼色,暗示她先出去。
苏小可抓起衣服,肿着眼睛往外跑。
“——把眼泪给我擦干净,”赵总在身后骂,“出去让人家看见,又他妈污蔑我欺负人!”
办公室里剩了赵总和经纪人两个人。赵总即刻变了脸色,把那张发怒的表情收回去,懒洋洋的道:“你回头去嘘寒问暖几通,给几个好资源,让她尝尝甜头,知道吧?”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是他俩搭档的老套路了,好几个女艺人都是这样被他们驯服的。
经纪人表示清楚,默契在呢。
“你找我什么事?”
经纪人把狗仔拍到虞珍珠去逛庙和上香的事说了。
“管我们要四百万。”
“*&%¥#@(一串脏话),”赵总直踢垃圾桶,发出哐的一声响,“他妈的闷不作声坏了老子的大事,没让老子沾到一点好处,还来管老子要钱!”
这回他是真的生气,因为虞珍珠真给他搞出了一堆麻烦。
“让你去跟她说,带我们攀一攀徐家,你到底说了没有?”
“我想说来着,我一提,她就扭头走,现在徐屏住着院,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她也没心思搭理我。”
真是什么事都赶到一起去了。
赵总撑着脑袋,语气烦躁:“他妈的,让这帮臭狗仔去和徐家要钱,别来烦老子。”
经纪人:“啊?虞珍珠不是说徐家不同意他们的事么,去和徐家——”
赵总随手拿个摆件砸他,“你是不是也被猪脑子传染了,徐家要是认了,这钱他们就会出,要是不认,就让虞珍珠过来给老子下跪!”
***
虞珍珠这头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她进入了一段疯忙的日子。
她刚夺冠,正是人气最高的时候,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商业活动。
各式各样的代言、拍摄,行程多到能把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塞满,只能在飞机和汽车上睡觉。
短短一周,她飞了四个城市,像一只精美的手办娃娃,被造型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往一个又一个台前。
周末下午,她才从星城回到京市,但都来不及回家,马不停蹄的去电视台录节目。
她有些晕乎,到了现场,才想起来这档节目是什么。
女主持已然盛装登场,姿容温婉,妆容素淡,声音是恰到好处的柔美: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淑女朋友程如安,东方淑女系列节目,涉及美妆、茶艺、插花、美食、礼仪等专题,每期邀请各界女性嘉宾参加,在共同实践中,找回丢失的传统女性美德。”
观众哗啦啦鼓掌。
虞珍珠捧起台本遮住脸,悄悄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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