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来临,常居里的太监们陆续回来睡觉。
曲暖瑶白天睡得多,晚上没什么睡意,竖着耳朵去听其他人的悄悄话。
常越规矩多,平日里不准大声喧哗,也不准交头接耳的聊天。
太监们也是人,就是再怕常越,晚上的时候,也会压低声音小声说上几句。
从她往里的方向,曲暖瑶听到两个太监一段十分奇怪的对话。
“你今天怎么样?”
“还好,你呢?”
“嗯,可是……我还是觉得……”
“别瞎想,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
“嗯。”
这段对话没头没尾,看似普通,却让曲暖瑶直觉不对劲。
她睡的位置在靠里的方向,在她之后有好几个空位,只睡了两个人。
这两个她都不熟,也没说上几句话,不过里面有一个人,她很有印象。
她第一次出任务的那晚,有一个太监在任务中受了伤,却还是被常越给罚了。
那个太监就是睡在里面中的一个。
印象中,这个太监特别沉默,走哪都低着头。
这院里的其他人虽然碍着常越不敢光明正大交流,但在看不见的地方,也会聊上几句。
唯有这个太监,不管在哪,都是闭口不言,就连私下,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可今晚不仅说了,还说了好几句。
曲暖瑶不免心头起疑,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什么大秘密。
可惜两人的对话暴露的信息太少,让人没法猜出这秘密到底是什么。
一夜过去,天才微微透亮,曲暖瑶就被屋子里的起床声吵醒。
她跟着起床,端着她的木盆,去水房洗漱。
等收拾好了,天色又亮了些,常越的房门也开了。
曲暖瑶把盆放好,不等常越来找她,主动进了常越的门。
在常越的屋子里,她又见到了那个异常沉默的,曾被常越处罚过的太监。
他在给常越铺床叠被子。
常越的日常起居每天都需要一个人打点,人员不固定,都是常居里的太监轮流来。
见到曲暖瑶进门,他连头没抬,只专注自己的事。
曲暖瑶也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就走到正在洗脸的常越身旁道:“掌班早。”
“你来了。”常越将擦了脸的帕子拧干,理平挂好,才有心思搭理她。
曲暖瑶欣赏着他的强,迫行为,用眼睛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掌班昨天带着的小动物在哪?”
“倒是着急。”
“不着急不行啊。”
有些动物的记性差得要死,脑子里能储存的记忆也就那么多。
要是常越等到晚上再来找她,带来的小动物记忆力又差,实在会影响到她这次的赌约。
曲暖瑶在房间里找来找去,也没看到什么小动物出没。
心里正奇怪,却瞄到不远处雕花榻上的矮脚小桌上,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瓷陶罐。
这罐子她昨天来的时候可没看见。
难道在罐子里。
罐子里能装什么?
猫狗太大,老鼠不会这么老实,昆虫,蛇类这季节还没到出没的时候。
曲暖瑶脑子里想来想去,结合当前季节和罐子的体积,没有对应上的动物。
“别着急,那是你接下来的吃食。”
常越磨砂纸一样的声音打断曲暖瑶的思绪。
她收回放在瓷罐上的目光,向常越看去,对视上他那双时刻都浑浊像是看不清的眼睛后,脑子里轰一声明白过来。
这鬼罐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动物,而是常越给她准备的,她输了这个赌的夜香。
好恶心,好想吐。
常居的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属于夜香的臭味。
就连每个人的身上,也是带着这让人退避三舍的味道。
曲暖瑶每日都在忍受着这些让人作呕的气味。
她以为她的忍耐已经可以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无论如何,一定要改变常居这种不正常的存在。
曲暖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深呼出一口气,“别磨叽了,动物在哪。”
“嗯,不是在那吗。”常越抬手对着她脚下一指。
曲暖瑶顺着所指方向低头睁大眼睛看了一会,除了光洁的地板,什么也没有。
“掌班,我眼神不好,这地上什么都没有,你直接说你找的动物是什么吧。”
“一个小玩意儿,你若是看不见,那约莫是爬走了。”常越不以为意道。
曲暖瑶听他这话,心里一个咯噔,低头在身前的地面上搜罗一圈,“常掌班,你难道找的是蚂蚁。”
“昨日正巧这只小东西爬上我的桌子,也就选了它,总归都是动物,行了,既然来了,那就说说,我昨日做了些什么。”
常越单脚一瘸一拐走到榻前坐下,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等了许久,却还是只见曲暖瑶在弯腰趴在地上找蚂蚁,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用手敲了敲桌面,“可是要认输。”
“不认,不过我要先找到那只蚂蚁。”曲暖瑶头也不抬,两手撑在地上,把头伸到桌子下面,挨个去检查桌腿。
算来算去,没算到常越会找一只蚂蚁。
曲暖瑶心口有点堵,后悔昨天没有给动物种类限制。
蚂蚁个小,稍微藏在那个犄角旮旯,就没办法找出来。
找不到那只蚂蚁,她的赌约必输无疑。
“常掌班,你这不公平啊,你找了蚂蚁带着,可我又没见到,怎么就能那个确定你就遵守赌约,确定你真的找了动物呢。”曲暖瑶从地上爬起来,对常越的不按常理出牌很有意见。
她以为常越就是不找猫狗,也会带只鸟儿什么的,再不济老鼠也行。
蚂蚁,就是她能顺利读取那玩意的记忆,那也得找得到才行。
常越被她这样质疑,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用手敲着桌上的青瓷罐,“在我这里,你若是只有这点嘴上本事,那可是不行的。”
曲暖瑶视线随着那根手指关节鼓起,皱纹相错的手指,移到那个不足巴掌大的青瓷罐上。
瓷罐外表青花清晰漂亮,罐体圆润,从外表来看,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瓷罐,可一想到里面装的东西,曲暖瑶就觉恶心。
她嫌恶的地龇了龇牙,“常掌班,咱们昨天可是说好的,我没有碰到赌约中的动物,那我们之间的赌约就不能作数。”
“你输了。”
说出这三个字时,常越语气中是笃定又自信。
他哪知道那只蚂蚁对曲暖瑶的重要性,只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想赖掉这次的赌约“在我这里,可从没有赖账之说,你也不例外。”
被岁月洗礼过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瓷罐,发出阵阵清脆叮叮当当声。
此刻传出的叮叮当当敲击声,就是魔音穿耳,曲暖瑶已经在脑中幻想出了瓷罐里物体的具体模样。
她在心底说服自己冷静,眼睛越过榻上的常越,看了一眼还在屋子里的第三个人身上。
是帮着常越在整理屋子的那个太监。
这个太监还没走,背对着她的方向,手里拿着块抹布在擦着格子木架上的灰。
“你我赌约中,本来就有你全天带着动物,并在你我见面的时候也带着动物来,是你在耍赖。”
“按照赌约,输了的你任由我处置,诺,是自己吃,还是要人喂你。”敲击瓷罐的手指停止动作,常越抬起泛着诡异情绪的双眸,定定看着曲暖瑶。
曲暖瑶被他看得后背发冷,目光再一次扫过屋里的第三个人,“我没输。”依旧坚持地说道。
“看来得让人帮你吃了。”常越扯嘴,露出一嘴黄牙,头也不回道:“小雨,过来帮我喂他吃饭。”
“是。”
听着这顺从的回应,曲暖瑶心头一颤,向后倒退两步,“你出尔反尔。”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总觉得这世间事事如意,什么都能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以为随便编些个子虚乌有的奇闻异事,就能让人信服。立下必输的赌约,知道赢不了,就拿一个无关的小细节,当做耍赖的由头。”
常越一副看透曲暖瑶本质,面上带着失望,“这可不是好的习惯,来,今日我就教教你,做人要有该有的诚实。”
诚实,曲暖瑶觉得自己就是太诚实了,所以今天才会在这被常越坑了。
人果然不能太自信。
昨晚她还为自己的聪明自得,今天就面临被反噬。
亲眼看着那个名为小雨的太监端起青瓷小罐,曲暖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做最后的挣扎,“常掌班,你可真是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怕输了赌约,故意把对我最重要的细节给破坏了,有本事你把那只随身带着的蚂蚁找出来交给我,咱们规规矩矩的赌一场。”
“你的这幅样子,像极了我昨日见过的一只流浪狗,它呀,瘸着一只脚,怕我怕得要死,却还是装腔作势对我狂叫。”常越用欣赏的目光在曲暖瑶身上打量着,对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太监道:“看着她喝完,一滴不许剩。”
“是。”
走到面前的太监低声应到,揭开罐上的盖子,看向曲暖瑶。
恶臭扑面而来,曲暖瑶向后移了移,仰头对视上他的目光。
“要自己来吗?”他问,将瓷罐向前递了递。
曲暖瑶默不作声接过瓷罐,用掌心托着拿远,突然对着常越所在的方向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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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爱勤劳农女vs后天听障温暖打铁男
双向救赎文,你陪我终老,我温暖你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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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看着她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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