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逢第四面

先前小妹回去睡觉,顺便把房卡拿走了,李印一家又都休息了,周烬便让许潍都去他房间休息,别再吵醒小妹了。

“那你呢?”许潍都脸上红红的泛着热。

“怎么这么烫?”周烬轻轻用手背试了下她脸颊的温度,眉眼俱笑,“我在这儿就行,榻榻米上对付一晚好说,冻不着。”

许潍都双手捧起脸使劲拍了拍,严肃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缺氧了。”想了想,又道,“睡这儿多不像话啊,搞得我好像鸠占鹊巢,要不咱俩都去你房间?”

周烬想都没想,应了,“这可是你邀请我的,到时候可别翻脸不认账,大声怒骂我是何居心。”

“想什么呢你。”许潍都瞪起圆圆的眼睛,“再说了,我是这种人吗?”

“你是。”周烬回得斩钉截铁,迎接他的是没什么好气的一顿捶打。

到底是沾了酒,**和野心都膨胀了,周烬眼里含着醉意,不怎么正经地说道,“你还别说,你脸通红的样子,像极了我给希希买的那只害羞兔,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捏一捏。”说着,探身弯腰,试图捧起她的脸。

“周烬!”许潍都这会子真的恼羞成怒了,蹦跶着跳起来,忍不住上脚狠狠踹了过去。

周烬笑着倾身躲开。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逐渐变小了,感官在漆黑寂静的夜里逐渐放大发酵。

起初周烬是躺在沙发上睡的,身上盖着羽绒服,反而许潍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

“身上长虱子了?”周烬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

许潍都登的一下坐起来,吓他一跳,“周烬,我睡不着。”

周烬叹了口气,顺势坐起来,依靠在沙发上,“许潍都我怎么没发现你事挺多。”

许潍都起身下床走到沙发跟前蹲下,抬头仰视着他,“周烬你现在发现我事多还来得及。”

周烬瞬间警醒,困意消了大半,“正好,你是麻烦精,我是和事佬,绝配。”

“走,去床上躺着去。”周烬起身,将许潍都轻轻扶起来,“跟个长发女鬼似的蹲那儿,吓得我要阳痿。”

许潍都要笑喷了,嘲讽道,“周烬你这就不行了。”

周烬把她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他俯腰双手撑在床头,两人噼里啪啦的对视着。

“许潍都,你要是不想睡觉,我们也可以忙点别的。”他的声音很轻很慢,酒气和着缱绻的暖意扑面而来,柔软温和又坚定渴望,许潍能听出他浓浓的欲念和认真。

我靠,这把玩大了。

气氛旖旎怪异,迎着淡淡的月光,许潍都能看到周烬那蓄势待发贼有劲的公狗腰,有些怕了,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率先开口,“周烬,你不觉得你壁咚一只大粽子的样子很好笑吗?”

“给你脸了,你更像一只鸵鸟,赶紧睡觉。”察觉到她的畏惧,周烬瞬间破功,将许潍都摁倒在床上,然后轻松从她身上跃了过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许潍都心痒痒的,但还是清醒得很,开口转移话题,“周烬,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觉得我就是一只鸵鸟,我现在做事情一旦感觉不对就想逃跑,我太害怕失败了,你说得对,我不仅玩不起我还输不起。”

周烬温声道,“那有什么,人生的试错成本很低的,只要能活着,就能一直活好好活。你看看我和李印,当年你应该挺看不上我们这种人的,但我们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许潍都沉默了,周烬说的不无道理。

她认可这种说法,为自己之前拙劣狭隘的三观羞愧,但她也自私,乍然间想到的是另一方面。

“我承认你说得对,所以我纠结我内耗,我自视清高恃才傲物读了很多书,可现在,我看见你们活得蓬勃充满希望,可我呢,两手空空,就这个学术环境、就业环境,我能否毕业,毕业后能否找到饭碗,饭碗能端多久、我能吃饱吗,我不能闭眼,一闭眼全是问题,全是坎坷。”

“那怎么办,你不往前走了?”

“倒也不是不往前走了,硬着头皮走,边走边骂,烦死了烦死了,周烬我是真的烦死了,烦到不想动,烦到烂成一堆泥,我就是没有精气神了,用力活着的精气神,我感觉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大环境裹挟着往前,我没有选择也无法思考,我觉得我烂透了、差劲极了。”许潍都声音翁翁地从被子下面传出来,情绪不高。

论文,毕业,工作,人际关系,两性关系,婚姻,前程.....

书中的世界观和现实的偏差,常常让她深陷自我怀疑的泥泞:读了那么多年书,她好像什么都不是。

窸窸窣窣的,周烬的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找到许潍都的小手,握紧,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着,沉声问,“怎么突然就这么没自信了,嗯?”

她原是什么样她都快记不得了。骄傲明媚,真诚热烈,自由率性,任谁看了都觉得耀眼灿烂。

可是现在呢,拧巴,敏感,低沉,脆弱,情绪波动大,放不开也放不下。

要说怎么变成这样,桩桩件件,长成今天。

第一次遭受打击是研究生复试。

她是以笔试第一的成绩进入的,但面试是太紧张,面试成绩倒数第一。

但好在她初试总分420,遥遥的将其他人甩在后面,还是以总成绩第一的成绩进入学校读研。

可是,这个面试成绩倒数第一的坎儿,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过不去的。

后来,哪件事都渺小如沉粒,但哪件事都能压垮她。突然的,猛烈的,毫无预兆的垮掉,即使第二天她又将废墟重新建起来,但也只是建起来等待下一次坍塌。

垮掉了,又没有彻底。

他们与黑夜,一同陷入沉默。

紧握着的手,不知怎的,移到了许潍都的腰间。

周烬声音低低怯怯,“许潍都你把我的手放到你胯骨那里想干什么?”

妈的。许潍都顿时气结,倏的一下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咬着牙怒斥,“周烬你脑子里怎么一天到晚都是黄色废料!”

周烬羞涩地笑出声,“还好了,不过都是想着和你罢了。”

许潍都拽出他的手扔到一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周烬迷迷糊糊地都快要睡着了,许潍都忽的一下翻过身来,盯向他,恶狠狠地开口,“为什么你们男生对性的**都这么大?”

“……”犹如闷声一棒,周烬再度被弄醒,他快哭了,“求你了许潍都,你放过我吧,我想睡觉,困死我了要。”

“别啊。”许潍都这把直接上手摇他,“再聊会儿。”

周烬使劲咳了下保持清醒,然后起身倚在床头,打了个哈欠后,认真作答,“据我了解,女□□望不比男性低,只是男生在这方面不计后果一往无前,所以大胆露骨且直接,但女性经过封建王朝的规训,会考虑后果,有所束缚与惧怕,自然也就顾忌放不开,坦白讲,当你们将这些枷锁与顾虑挣脱掉,你们也会在性里获得幸福与快乐,这是你们的权利。”

“你还挺懂。”许潍都深深看他一眼。

周烬尽数收下夸赞,低眉顺眼的,“略有研究,略有建树。”

“好了,睡觉吧。”许潍都翻了个继续背朝他。

“别啊。”周烬适时贴上来,试图抱着她睡,“都聊到这儿了你看。”

许潍都一个肘击,“今天那个吻不算什么,你别想趁机更进一步,气氛到这儿了而已。”

周烬悻悻滚回原地,怒斥,“渣女!”

许潍都没搭理他。

周烬继续委屈如怨夫,“坏蛋,拔吊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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