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南宫芷的答案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亲口听到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苦笑一声。
“我们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还是我就不值得你信任?”
“这和信任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
“我们之间的身份。”
陆祁言急着要反驳,南宫芷叹了一口气,“我们之间的身份是永远跨不过的横沟,这世间普通男子都很难做到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要求你去做,只不过我需要永远的给我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现在突然很讨厌我的身份,因为它让你觉得不安。”
“身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或许你不一样,又或许你和他们一样,我们过好当下就好了,毕竟现在你只是你。”
陆祁言:“我......”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这件事过了我可以陪着你饮酒赏月。”
陆祁言嘴角扯出一个笑,“好。”
南宫芷躺在床上,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今晚的两人注定会失眠,一个在想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一个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陆祁言翻过来覆过去,床板被他的动作弄的“吱吱”作响。
南宫芷:“睡不着?”
陆祁言震惊,“你没睡?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南宫芷:“没有,你呢?怎么还不睡?”
陆祁言:“睡不着。”
南宫芷:“在想什么?”
陆祁言很诚实地回道:“怎么才能让你有安全感,你现在不信任我,肯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南宫芷噗嗤笑了,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一个这么可爱的人呢。
陆祁言反问道:“那你呢?在想什么?”
南宫芷也很诚实地回道:“在想我刚刚的话是不是太重了,而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陆祁言也没有跟她客气,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稍微地装一下柔弱,让南宫芷心生愧疚。
他的语气放软了很多,里面还带着浓浓的委屈,“确实,你刚刚的话让我很伤心,但是我不怪你,阿芷能与我说这些,肯定是想让我改正。”
南宫芷抱着被子起身下床,绕过屏风来到陆祁言的床边。
把被子放在他的床上铺好,掀开躺进去。
她这一系列的操作把陆祁言看懵了,他猛地坐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陆祁言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芷一脸淡然回道:“看不出来吗?睡觉啊。”
他又道:“这是我的床铺。”
南宫芷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知道,之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他急了,“那不一样,那时候是情况所迫。”
南宫芷不想再跟他废话,瞪了他一眼,“躺下睡觉,别废话。”
陆祁言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余光瞥到她的眼神,怕南宫芷生气,紧紧地贴着墙根躺下。
身子躺的板板整整的,一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僵硬了几分。
南宫芷突然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皇家的人大多数都无情。”
陆祁言急着要反驳,南宫芷道:“先听我说,我愿意相信你,只是我需要让你知道并不是什么话我都能与你说的,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我的身份终归是不同的,但是好像我刚才的话让你伤心了,所以我只能用行动表明我是信任你的。”
陆祁言:“其实你不用如此的。”
南宫芷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睡吧,不早了。”
次日清晨,陆祁言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喘不上气,睁开眼睛一看。
发现南宫芷趴在他的胸口。
她的双颊红红的,嘴唇微张,额间有一些汗意,陆祁言把她身上的被子稍稍扯开了一些。
又动了动身体想要把她挪下去,只是他才刚动了一下胳膊,南宫芷就有转醒的迹象。
吓得陆祁言立马闭上了眼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南宫芷醒来看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汗颜,连忙从陆祁言身上起来。
想看一看他醒没醒,只不过他那颤动的眼皮暴露了。
南宫芷没有拆穿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
白日里,这间院落又恢复成原先荒废的样子,里面也不见了侍卫,也没有巡逻的人。
或许是昨日要送人进来的缘故,才会有那么多人把守。
南宫芷和陆祁言走出房间。
她让陆祁言在原地等着,自己轻轻一跃跳到高处的树上,观察着院子里有没有人。
不一会儿,她跳下来。
冲着陆祁言道:“没人。”
没有人就方便他们行动了,他们来到那个底下的类似学堂的房间,在里面翻找着。
他们一改之前的计划,先是在周围的墙壁上找着。
忽然,南宫芷的手碰到一处凸起的地方,她招呼道:“这里。”
闻言,陆祁言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想按下去,被南宫芷给阻止了。
“先别轻举妄动,万一惊扰了他人就不好了。”
“那现在要做什么?”陆祁言问道。
“先在这做个记号,等着晚上人多的时候再做打算,现在再去别处看看。”
他们又在这里找寻了很久,但是都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如果这里没有其他地方的话,那么东西会藏在哪里呢?
南宫芷心想。
不过她又想到那么多的宿舍,有没有一种可能会藏在其中呢?又或者还有其他他们没有发现的空间。
南宫芷:“走吧。”
两人走出地下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回到房间,南宫芷问道:“你觉得东西会在哪里?”
陆祁言摇摇头,刹那间,他想到拙尘离开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说会不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宫芷一瞬间了然,“你是说......”最后那几个字她没有说,而是指了指他们这间房间。
陆祁言点点头,“我不会觉得拙尘会把我们安置在这么一间房,他大可以让我们随那些人挤挤。”
南宫芷也同意他的说法,“只是,昨日我们把这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个遍,可是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陆祁言抬头看着房梁,“有两处我们没有打扫,房梁和床下。”
南宫芷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房梁,那上面除了几根粗壮些的棍子,连一点雕刻都没有。
还有几处隐隐有些发霉的趋势,但是她总觉得陆祁言说的有道理。
还不等陆祁言说设么,她直接一跃跳到房梁上,四处查看着。
果真被她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些不同。
在房间最边边的角落的房梁上,多出来一块类似把手的东西。
她给陆祁言指了一下,后者走到她说的那处,跳到旁边的梁上。
一眼就瞧到了那不寻常的地方,伸出手去掰弄了一下,床下传出一阵声响。
两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寻着刚才的声音来到陆祁言的床前,合力搬走床体。
一道通往底下的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陆祁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芷,道:“总感觉我们跟地下有缘,怎么在哪都要去地下。”
南宫芷耸耸肩回道:“可能在地下不易引人注意吧。”
这个通道很大,一起走三个人也绰绰有余,两人并排下去,通道两边什么烛火都没有。
幸好现在是白天,也幸好这通道不是很长。
两人走了十几步就到了。
这里差不多有一间书房的大小,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中间那个箱子。
南宫芷警惕道:“不会是诱饵吧?”
陆祁言走到南宫芷身前,伸手挡着她,“你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南宫芷也没跟他客气,点点头。
陆祁言小心翼翼地走到箱子前,用袖子包着手去触碰那箱子。
箱子和一张书案差不多大,表面也没有什么机关,有棱有角的,中间上了一把锁。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碰到箱子的时候,箱子中间快速射出一把箭,好在陆祁言反应够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擦伤了胳膊。
南宫芷走上前检查他的伤口,伤的不大,但是那箭上有毒,看样子还是剧毒。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伤口周围的皮肤就变黑了,血也变成了黑色。
南宫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解药喂了他一颗,又拿出另一种解药在伤口处撒了一圈。
她从裙摆撕下一块布条,紧紧缠绕在伤口上方。
“先出去吧,给你治伤要紧。”
陆祁言也不逞能,点头应是。
回到房间,他们把一切都复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南宫芷扶着他坐到床边,回到自己的床旁找到包袱,从里面翻出一把小刀。
点燃烛火,炙烤了一会儿。
走到陆祁言身旁,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眉眼间都是心疼,她轻声道:“会有点疼,我现在没有麻沸散,你忍一下。”
陆祁言对她笑笑,“没关系,我不疼的。”
南宫芷没再同他说话,用刀把那块已经发黑的血肉一点点剜下来。
陆祁言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了,还是紧紧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南宫芷也尽量的下刀快一些准一些,让他少受点折磨。
不一会儿,她给陆祁言撒上药,把伤口给包扎好。
抬头一看,陆祁言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疼痛让他把嘴里都给咬出了血丝。
南宫芷扶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张嘴,我看看。”
陆祁言听话的张开嘴巴,南宫芷抬着他的下巴晃动着检查了一下陆祁言的口腔。
发现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责备道:“疼了为什么不说?”
“不想让你担心。”
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但因为现在一个受了伤疼痛难忍,一个心疼不已。
一点暧昧的气氛都没有,有的只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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