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阴冷潮湿的病房只是在不断回荡着机器的嘶鸣。
李南成想,这个时候适合喝上一杯酒,适合用烈酒来放倒自己,回归床上那干燥温暖的天堂。
他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只要天气一冷,就会不自觉的低迷,整个人即暴躁又容易伤心。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或许有些人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可尼古丁和酒精永远是你不会说话的最忠诚朋友。
你们各取所需,最终,你得到快乐,那俩拿走你的健康,大家各取所需。
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狼狈小鬼,李南成只觉得心情烦躁不安,可这是医院,要找尼古丁朋友会被保安丢出去的,今天的风波太多了,他可不想再闹出什么乱子了。
原本按他的计划,等救护车到了医院,他可以趁着交费的功夫溜走,等小鬼醒来后自然有人管。
可他准备走的时候,那个小鬼狗屎的醒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的望着病房里的白墙,就像只没人要的小猫一样。
于是就这样,李南成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两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望着交完钱后的账单,他又想扇自己两巴掌,这不是留存证据吗,要是那李大俊以此赖上自己,说不是自己害的为什么要帮忙,到时候闹出来搞不好更麻烦。
总之,他现在心情极度难受,以后要能给自己孩子取名的话,他一定会取李成功这个名字,之前不也有叫这个名字的,只不过人家姓郑,还创下了大业立下大功。
脑子里插科打诨一会,心情也好多了,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这么想想还好,同时他也反思自己的行为,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老油条的时候,总会遇到更高的油温。
如果说今天这种情况下,李大俊和家里人越好了,而且他儿子或者老人或者双方都有“疾病”,对他设这么个局,那他今天岂不是要大出血,甚至还要进去也说不定。
不过让他心里感受到宽慰的是,那会看到这小孩儿拿刀的场景他还有直接要跑的心里,不然他可要再加强自己的警惕性了。
曾经学习绘画的时候,对于他来说是恩同父母的那个师父评价他这样的神经病性格天生就是干这行的,那时还觉得是莫名其妙,现在想想这确实对。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小孩儿,庆幸自己没有姓吕的朋友,不然人家要杀猪猪不叫自己可要叫了。
当然,猪也纳闷呢,为什么自己不叫。
他被自己的想法想得想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大俊没有在当时就冲出来朝着自己发难,然后搞死他儿子,没冲出来这点还存疑,但这两人关系是实打实的想要对方过得不好的仇人心态。
之后他在脑子里又跑马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这小崽子估计是想和他熬着,但经历了刚刚那会儿情绪的极端起落,想熬着是困难了,早知道刚才就问他奶奶的电话。
反正也闲着没事,李南成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了他平时喜欢随便画些什么的本子。
窗外下着雨的天气让他看得想喝酒,这间病房也没有什么值得画的静物,话说回来这小鬼也是运气好,还能分到单间。
诶,对了,李南成感觉自己头上有颗灯泡亮起,自己救了这小鬼一命,他也不求别的,反正今天的事让他下定决心再找其他地方去买房,两人的缘分估计就到这里了,那让他当自己的免费模特也算还了这个情了。
说干就干,李南成拿起铅笔在纸上刷刷的画了起来。
他学这门技术从没成年那会儿就开始学,准确来说是逃出K市之后不久,一学就学到现在,靠这个手艺可以买房,自然画个人躺在床上是手到擒来。
可能是因为环境比较安静,今天的状态比较好,不一会就完成了。
画开心了的李南成一拍脑袋,感觉自己头上又亮起了一个灯泡,他想试试能不能隔着被子画这个小鬼穿着病号服的身体姿势,据说以前那些油画家是先从骷髅画起,然后慢慢填补肌肉,最后皮肤。
那么他为何不向人家学习呢?
他死死盯着被子,在脑子里不断勾勒着下面的姿势,从头的位置来进行猜测。
人在从事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总是感知不到时间,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下来。
李南成画完最后一笔,期间护士来换药水都没有打扰到他,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水平又好了一些。
他最后确认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把被子掀开了。
“成功!”
李南成画上的姿势和这个躯体的姿势一模一样,他开心到没边了,这就像一个喜欢数学题的人解开了一道难题一样令人宽慰。
他把被子盖了回去,准备看看自己画的表情有没有问题。
映入眼帘的不是闭着的眼睛,而是乌黑发亮的眸子。
李南成吓得连尿都要出来了。
而不知何时醒来并且一直盯着他看的李怀安对他说出了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变态。”
沉默,是今晚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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