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陈润生满脸不虞,但是看在暂时受制于人有受伤危险,以及两处豪宅的份上,思虑之下,终于准备放过陈御白。

双方相互制肘,剑拔弩张,几人到了门口,重阳才一把推开陈润生,扶住了艰辛走路的陈御白。

外面的走廊人来人往,重阳将陈御白整个揽在怀里,刚要放下心来,重获自由的陈润生竟是冲上前来,一个巴掌就往陈御白脸上招呼!

重阳反应迅速,紧紧把陈御白的脑袋按在怀里!陈润生的力道太大,陈御白又站立不稳,两人像是沙袋一般,重重地跌在地上!

陈御白一阵头晕,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她的眼睛里,全是重阳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傻子,刚才陈润生要杀你,你都没有这种表情啊……”

重阳转头,眼中恨意滔天,她紧紧抱着陈御白,不停喊着陈御白的名字,陈润生轻蔑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和后怕,在他眼中,陈御白的死活,重阳的恨意,本就是是无需放在心头的微末小事。

重阳有心想要动手,但是看着陈御白,终于还是没法放手,她看着陈润生的背影,大喊道:“陈润生!今天这账,我迟早要找你去算!”

陈润生没有回头,嗤笑道:“小小蝼蚁……”

重阳抱着陈御白,满船去找船医,不知道跑了多久,摔了几次,意识一片模糊,像是醉酒后失真一般,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她被人按住,穿着白色战袍的医生强硬地分开了两人,她剧烈反抗,却被更多人按住。

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重阳只听到很多人在说让她冷静一点,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一时的脑供血不足。

重阳方才缓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把医生的手臂攥的青紫。

重阳瞬间有种失重感,她紧紧搂住陈御白,总觉得陈润生的人还在暗处寻找机会,重阳的神经高度紧绷,她抱着陈御白,却又被人拉开,她听见有人说要注射镇静剂。

她像是困兽一般,冲破人群,死死抱着陈御白,缓缓地走过人群,走过吵闹的甲板,走过海浪声声的辽阔海域。

偌大的巨轮,竟不知道哪里才能是安全的。

不知过了多久,重阳连背带抱,终于带着陈御白回到了两人的房间。这里风景依旧,一样的海燕,一样的微咸热风,一样一望无际到绝望的蓝。

重阳将陈御白放在床上,脱力般地坐在地板,满心都是对陈御白的担忧和劫后余生的侥幸。

脑子里混混沌沌,但是有一件事却计较的清楚。

当时,明明陈御白可以自己走脱的,但是,她用两处房产,换回了自己的生机。

原来,在陈御白的心里,自己这般贵重吗?

重阳在耳鸣声中露出了一抹带了几分侵略性的笑,她按住身上的伤口,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关紧了门窗,拼尽全力又将屋内的一处书柜拖行到门后,死死抵住了门。

重阳四下看过去,到处找寻趁手的武器,最后,终于握住了花瓶的瓶颈,像一个骑士般,倒在了自己领主的身前。

陈御白是被惊醒的。

她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梦里她和重阳变成了真正的恋人,她们养了两只狗和三只猫,种了满园子的花。家里阳光明媚,温馨和美。重阳最喜欢其中的那只黑白色的奶牛猫,自己却更喜欢两只威武的缅因猫。两人经常和宠物们睡在一起,任由宠物蹭来蹭去。

梦里的重阳被自己推倒,自己说了很多花言巧语,哄得重阳很喜欢自己,每天看到自己时,眼睛都会天真的发着光,像极了被渣男诓骗的无知少女。

伯父一家对她和颜悦色,照顾有加。她还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和弟弟,他们都让她好好生活。

梦里剧情反复,她终于动摇,想要放弃和伯父的争斗,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父亲的公司不少,她每天都很忙碌,公司蒸蒸日上,逐渐追上了父亲在世时的样子。

但是,梦境一转,她看见一直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的伯父。顺着那片黑暗,她看到伯父在磨刀。

看见伯父将挡路的父母杀了,也没放过年幼的弟弟。

她想要哭,但是却没有眼泪。

她听见家里的狗开始狂吠,转头一看,一只已经被伯父炖在锅里,另一只狗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小猫灵巧,两只体型大些的缅因猫对着伯父的影子发出尖锐地警告声,而后,先后被伯父手里那把带血的刀斩断脖颈。

只有那只奶牛猫,站在家里的衣柜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黄金一般闪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伯父,看起来像是不真实的玩偶。

她和重阳被长长的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重阳想要解开自己的束缚,却被伯父打的奄奄一息。重阳整个人像是泡在鲜血里一般,梦里甚至还有浓烈的血腥气。

她想要反抗,但是伯父说,如果不听话,重阳就得死。

她每日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一天中,仅有正午时能看见微弱的日光。

她想要玉石俱焚,宁死也不让伯父如意,但伯父挖了重阳的一双眼睛摆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重阳说过的话,伯父他,就是想要折断自己的脊梁,让自己失去反抗的勇气。

那时,离自己的十八岁,还有一个多月。

她不肯吃饭,一心求死,伯父又送来了一件血衣,和一段视频。

视频里,重阳被反复折磨,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只有偶尔起伏的微弱呼吸,提示着她最后的光景。

而自己,满心怨恨愤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腐烂的味道冲刺鼻腔,她反复看着重阳最后的影像,终于疯魔。

梦的最后,伯父神色淡漠,说了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还是寻了短见,而后看自己的血流了一地,像是要淹没那腐烂的人生。

鲜红的血像是一道红光,掩盖了周围那散不尽的阴霾,撕开了那无解的悲哀。

梦中的刺痛感太过于真实,她想要挣扎,但是伯父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屠刀,看起来像是最后一击。

最后的画面,是重阳温热的血喷涌在自己身上,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周围刺眼的鲜红太过于惊悚,以至于陈御白霎那被惊醒!

“重阳!”

陈御白满身是汗,眼神惊恐,睁开眼睛,却看到重阳面色苍白,正在努力和瞌睡虫战斗。

听见陈御白的声音,重阳缓缓回过头,陈御白这才看到重阳的那双血红的双眼。

重阳像是一朵干枯的花朵,看着陈御白,咧开嘴笑了,同时,干裂的唇角被挣开了一道口子,细细的伤口上出现了一条血丝。

重阳有些费劲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缓缓爬到床上,在陈御白的正上方停了下来。而后,深深地看了陈御白一眼。

陈御白还没开口,重阳便体力不支,倒在了陈御白身上。

陈御白刚要担心,却听得重阳声音沙哑,说道:“腿麻了,你醒了就好……”

陈御白任由重阳趴在自己身上,不多久,便听见重阳匀称的呼吸声。

陈御白轻轻推开重阳,肌肤相亲的感觉确实不错,她看着重阳那张毫不设防的脸,忽然想到了梦境中重阳满身是血的样子。

陈御白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心惊,很多事情自己这个年龄是想不到周全的办法的。

就比如如何保得住家产,如何苟住性命,如何让重阳全身而退。

目前为止,假死是自己最好的办法,但是重阳的退路,她根本毫无头绪。

本来想的是,重阳不过是区区平民,伯父会看在她掀不起风浪而放过她,但是今天的事一出,重阳算是得罪了伯父,即使自己假死成功,重阳也未必会逃脱陈润生的五指山,到时候,会不会用重阳来证实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十六岁的少女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睡得踏实,甚至嘴角带笑,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即使从前觉得她痴傻可爱,如今的自己,却悄然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心思。

伯父已经打开了父亲的保险柜,那已经是济生集团最高的机密,照这么看来,伯父很快便会全权掌控父亲的公司,而后,等局面稳定,自己面临的,即使不是死亡,也是囚禁。

而自己,绝对不要那么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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