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晚秋打车离开,周舒桐想也不想地就立马叫司机跟上,她目送着江晚秋进了小区,心里乱糟糟的思绪好像就被夜风抚平了。
但她还是没什么思绪,甚至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像是被遗弃了的狗,大半夜偷偷回家还怕人家不要自己。
脑子里空空的,心脏酸酸的,周舒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是不甘心,好像是有点恨,很恨江晚秋给她尝到了甜头,又不肯喂饱,搞得她现在对别的清粥小菜都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都是这份求而不得!
司机又转过来跟她说话。
“原来是分手了啊?也难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周舒桐更扎心了,她长出了口气,又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的上头,胃里一阵恶心,脸色有点发白地让司机往她住的酒店开。
司机一边开,一边啧啧叹气,“看你这年纪,才刚大学毕业吧?你那女朋友是不是在医院工作啊,为了她太忙,没工夫陪你才吵架的?”
他又看周舒桐,又叹气,“人是得生活的嘛!感情出了问题,你这么离家出走也不好,让人知道了得多担心啊,这大半夜的...”
司机的车开得慢,好像在等着周舒桐反悔,但后面迟迟没有声音,等再有声音的时候,就是剧烈的呕吐声。
周舒桐在人车上吐了。
她没吃什么东西,都是点酒,味道很难闻,但司机终于安静了。
下车的时候,周舒桐又给人扫了两千洗车的钱,自己往酒店里走。
跌跌撞撞的,她记不清,回去之后好像给江晚秋打了电话,又好像是在做梦。
梦里她抱着江晚秋哭,说自己跟个傻逼似的,像是失恋。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宿醉加头痛,胃里也难受。
但好像身体不舒服,脑子就会少点犹豫和曲折,她醒了就给张洵打电话,让他今天下午就去复查,自己陪她一起去。
拜周舒桐所赐,张洵也醉得不轻。
他都没缓过来,还得脸色苍白的上班,更别说,也没见过谁去医院复查是在自己宿醉之后的!他跟周舒桐讲道理,但周舒桐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没法子,他也知道周舒桐的目的是去见江晚秋,嘴上阴阳了两句,只能应了下来。
“表姐,你这是苦肉计吧,早说呀,早说我昨天就帮你联系江医生,给她看你喝醉的惨状了,今天去医院,你还需要我配合你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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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秋不知道周舒桐的这些纠结,在医院看见张洵来复查的时候还有点意外。
“我不是跟你说了,复查的时候要早上来,早上空腹,前一天不要喝酒吗?”
张洵背着江晚秋,和周舒桐玩笑的时候,什么都敢说,这会儿被江晚秋一盯,立马就怂,像是回到了小学被班主任责骂的时候。
他去看周舒桐,甩锅甩的明显,江晚秋没看周舒桐,但语气也是很明显的严肃,“回去吧,你这情况抽不了血也查不了尿,只有一个信息素检测,你看你是今天做还是下次来了再一起。”
张洵又看周舒桐,讪笑着,“来都来了,那就做一个再走吧。”
江晚秋没说什么,利索给他下了医嘱,让他去楼下排,周舒桐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看着江晚秋,“我们能谈一谈吗?不耽误你上班时间,我等你下班。”
江晚秋深吸口气,“我今天很忙。”
“没关系。”她往边上坐,“我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
江晚秋没说什么,她实在是没什么功夫理她。
她最近实在是太忙,从桐江带回来的那个病号情况很复杂,云川的事还没解决,他还没分化,伤口恢复的缓慢,而且从检查单子的结果来看,他甚至可能需要二次手术。
而主任那边,给云川申请的补助都申请不下来,主任也愁,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要是他能分化,这笔钱酒能容易申请一点。
但从云川的责护那听说,这小孩儿自从来了,就对什么都没兴趣,醒了酒躺在床上发呆,也不和别人说话。
江晚秋当初去桐江之前,还专门劝过他一次,但是收效甚微,这小孩儿现在好像谁也不信,病人这样不配合,他们的治疗也难见成效。
江晚秋这会儿准备再上去一趟,她刚刚和Chloe通过电话,针对云川这样的情况,或许有办法从国际儿童保护协会那里贷款。
她想去劝劝他接受第二次手术。
病房里,做完康复的云川就坐在窗子前,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枯黄的树木,江晚秋敲了敲门进去,云川回头看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着她,第一次开了口。
“江医生,是要让我出院了吗?”
江晚秋动作一顿,没从这句话里听出喜悦或是失落的情绪,她在云川身边坐下来,问他,“你很想出院吗?”
云川又看向窗外,“我没钱。”
“钱的问题你暂时没必要担心,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申请补助。”她稍顿了顿,慢慢说道,“你的腺体其实已经发育成熟了,但它迟迟没有分化,我觉得,以你现在这种情况,二次手术很有必要,而且越早越好。”
云川这次沉默了更久,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晚秋,眼睛里渐渐凝上一层茫然,“江医生,你真的,很希望我分化成功吗?”
“当然!”江晚秋会的肯定,她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是个Beta,但从现在的社会环境来看,Alpha和Omega可以拥有更多的资源倾斜是事实,如果云川本就可以分化,她当然希望她的手术,能让他拥有更好的社会地位!
更何况...
“你不想分化吗?”江晚秋问他,云川吹了头,眼睛里空洞的望着面前的地板,“我爸不希望。”
江晚秋面上是有些僵硬的愕然,她抬起的手过了很久才落在云川单薄的脊背上,声音喑哑,心跳声震震,“为什么?”
云川深吸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我们家之前还挺有钱,后来我爸赌.博,家里破产了,我奶奶跳楼,我爸就开始酗酒,一年之前,他就开始打我,醉得狠了,就会拿着啤酒瓶的玻璃割我的腺体,口口声声问我,他养我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他养我有什么用,我那时候也以为她只是嫌弃我分化太晚,只要我分化成了Alpha,他就不会这样打我。”
“但是上个月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能闻到别人信息素的味道,很淡,肯定不是香水的味道,我上网查了,人说这就是分化前的征兆,我很高兴,跟我爸说了,但那天他打我打的更狠,说我还没赚钱,就开始败家,问我知不知道养一个Alpha要花多少钱,说他没钱给我买一套带安全屋的房子,更没钱让我去租安全屋度过发热期,他说我跟我二爸一样,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我不如就现在死掉。”
他平静无波的讲述完,这段入院以来,说的最长的话,然后看向江晚秋,“江医生,好像只有你很希望我能够手术成功,然后分化,其他人都觉得我是个累赘,他们也都不希望我手术,不想我欠医院更多的钱。”
“江医生,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周舒桐:
清醒的时候:衡量真心、衡量利益、衡量取舍
喝醉之后:悄悄去看老婆还怕发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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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像是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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