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绞痛疯狂肆虐,兰登几乎要被这股剧痛吞噬,几欲失控地从紧咬的牙关间泄露出一丝叹息。
瑟里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异常,“雄主,您怎么了?”
兰登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拼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尽管内心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利刃反复切割,疼痛难忍。
他急切地试图将视线从二楼的迦勒身上抽回来,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无论如何挣扎,目光始终顽固地锁定在对方身上。那只眼睛,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虫主的掌控,执拗地追寻着二楼的身影。
瑟里安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后他轻轻抬起手,在兰登眼前缓缓挥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雄主,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瑟里安的手掌挡在兰登的视线前,遮住了二楼的景象,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减缓了几分。
兰登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次,随后他主动伸出手,将瑟里安的手轻轻拉向自己,直至那温热的手掌完全贴住了他的眼睛。
雌虫掌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而来,让兰登的眼皮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但他却坚持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瑟里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愣怔,他能感受到掌心下睫毛轻柔的触碰,这细微而真实的律动让他的手掌不禁微微发麻,本能地想要抽回。
然而,兰登却用更大的力量握住了他的手,不让它离开,他的声音低沉:“别动,就这样。”
瑟里安闻言,立刻停止了动作,他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那只覆盖在雄虫脸上的手,尽管看不见兰登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柔和。
而兰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让他莫名地觉得面前的这只雄虫现在很脆弱。
就在这时,001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几分焦急:“宿主,你这是怎么了?”
兰登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见到迦勒就突然心绪难平,那不仅仅是简单的疼痛,还夹杂着酸楚、苦涩等复杂的情绪,让他既陌生又排斥。
他试图在脑海中与001沟通,询问自己的状况,却没想到001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先一步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啊,宿主,真是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在这个故事设定中,你是喜欢迦勒的炮灰角色。所以,当你看到迦勒和陈景月结婚的场景时,感受到心痛是正常的,这被称为爱而不得的痛苦。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还叫不用担心?
兰登:……好气。
他几乎要气笑了:“我在现实世界里不喜欢他,书里面的设定怎么会影响到现实的我?”
001无奈地挠了挠头:“这个嘛,我也无法控制故事设定的影响。宿主你就忍忍吧,大不了以后少跟他见面。”
“今天过后,整个帝国都会充斥着他们俩结婚的照片和消息,难道我要一直不出门不上网吗?”
“宿主别生气,大不了你就像现在这样,让瑟里安一直用手帮你挡着嘛。”
兰登:……
瑟里安见兰登脸色有所好转,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声音便放低了一些:“雄主,您现在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好点了。”
“需要我陪您去医院做个检查吗?”
“不用。”兰登问,“迦勒现在在哪里?”
瑟里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目光望向主宴会区,回答道:“二皇子已经离开了楼上,此刻正与陈景月阁下、虫皇陛下以及拉莫斯家主在交谈。”
“嗯。”兰登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他缓缓地将瑟里安的手掌从自己的眼睛上移开,目光刻意避开了宴会中虫群密集的地方。
瑟里安感受到手中的温热突然消失,他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睫毛轻扫而过的柔软触感。
“去趟卫生间。”兰登说道。
“好的,雄主。”瑟里安立刻起身,准备引领兰登前往。
然而,兰登却指向了另一个方向,“走这边。”
瑟里安虽然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不走更近的路,但并未多问,只是默默地跟随兰登的脚步。
两只虫穿过虫群稀疏的走廊,来到了较为安静的卫生间。简单地解决了生理需求后,兰登站在洗手池前,一边细致地清洗着双手,一边在脑海中与001进行着对话。
“难道我以后每次见到迦勒都会这样?”
“当然不是这样的。”001迅速回应,“虽然这是小说中的设定,但并非不可更改。”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正常?”
“很简单哦,宿主。”001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想要摆脱这种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去爱上另一只虫。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兰登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正认真洗手的瑟里安身上。001的话,他自然听得明白,意思不就是让他爱上瑟里安吗?
向一只雄虫提爱这种东西,是很可笑的事情。雄虫被赋予了更高的地位与特权,他们的情感往往与利益、权力紧密相连,而爱这种纯粹而虚无缥缈的东西,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瑟里安洗完手后,用纸巾拭去手上的水珠,一抬头,便看见兰登正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深邃,仿佛正在沉思。
他主动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兰登,“雄主,请擦手。”
兰登没有直接接过纸巾,而是将一只手背着对着他伸出。这个小小的举动,让瑟里安心中微动,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巾折叠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缓缓靠近兰登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兰登的手指节分明,此刻因水珠的浸润而更显温润。瑟里安用纸巾轻柔地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开始以轻柔而均匀的力量擦拭。
左手被擦拭干净后,兰登自然而然地伸出了右手。瑟里安见状,立刻默契地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瑟里安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兰登的目光落在对方微微低垂的头顶,心想,至少他算不上讨厌瑟里安,在某些方面,对方甚至还很合他心意。
手擦到一半,卫生间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只雄虫步入其中。
陈景月一进来,就看到瑟里安正低垂着头,神情专注地为兰登擦拭着手背,那细致入微的动作仿佛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瑟里安的背影,而兰登则正面相对,那只深邃的眼眸在陈景月踏入的一刻,投来了一抹难以捉摸的阴沉。
陈景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屑,暗自腹诽帝国雄虫的娇生惯养,连擦手这样的小事都要依赖雌虫。但当意识到在替这只雄虫擦手的虫是瑟里安时,他的眼里又闪过一丝不甘心。
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挤出一抹微笑,“堂兄,瑟里安少将,真是巧。感谢你们能抽空参加我的婚宴。”
兰登的目光在陈景月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淡漠地移开,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而瑟里安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也只是礼貌性地抬起头,用他那特有的清冷嗓音回应道:“陈景月阁下,日安。祝您新婚愉快。”
随即,他又重新低下头,继续未完的手部工作。
陈景月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瑟里安对他为什么越来越冷淡了?他以前对自己都是很温柔的,但现在自己在他眼里还不如其他雄虫的一只手重要吗?难道就因为自己和迦勒要结婚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他?
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但陈景月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微笑着转身,走进了卫生间的隔间。
很快,瑟里安就将兰登的手擦干净了,他把用过的纸扔进废纸篓,道:“雄主,我们该回去了。”
兰登应了一声,两虫便并肩离开了卫生间,回到了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不久后,陈景月也回来了。
宴会中,随着结婚仪式的推进,气氛逐渐达到了**。兰登与瑟里安坐在宾客席中,为了避免出现刚才的情况,兰登没有看台上,而是低着头,闲得无聊,便将瑟里安的手握在手里把玩。
首先是虫皇为两位主角致辞,瑟里安只觉得手上的触感存在感很强,他集中不了注意力,连台上的虫皇讲的话都听得迷迷糊糊。
随后,陈景月与迦勒在众虫的见证下,开始了誓言的宣读。陈景月巧妙地运用幽默的语气,将原本可能沉闷的誓言变得生动有趣,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与欢笑。
他看向迦勒的目光温柔如水,让在场的雌虫们纷纷咬手帕洒泪,陈景月阁下真是温柔,他们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雄主,突然觉得等级低也不算什么问题了。
宣读完毕,紧接着便是万众瞩目的交换信物环节。在虫族传统中,婚礼的所有筹备皆由雌虫一力承担。
而皇室此次更是出手不凡,准备的信物是一对镶嵌有星银鸟珠的对戒。星银鸟是远古传说中的神鸟,其孕育出的珠子,珍贵无比,世间罕见,仅有几颗存世。众虫无不惊叹,纷纷赞叹皇室的大气与慷慨。
随着陈景月将戒指缓缓套入迦勒的手指,整个宴会厅内弥漫着一种神圣的氛围。然而,就在这温馨时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帝国历史上,从未有过S级雌虫与D级雄虫结合的先例,如此巨大的等级鸿沟,如何确保雄虫能为雌虫提供必要的精神疏导?又怎能保证二皇子殿下的精神海在如此差异下能够平稳度过暴乱?”
这番言论如同冷水浇头,让在场的虫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提出质疑的贵族雄虫。
瑟里安的目光锐利,瞬间认出了这位正是之前餐厅事件中的主角之一,那位因对雌虫服务员态度恶劣而被陈景月温声劝告,以此在星网上声名狼藉的雄虫。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雄虫的雌父连忙上前,尴尬地将他拉到身后,连连道歉:“犬子年幼无知,言语多有冒犯,请各位见谅。”
然而,这没能完全平息场内的波动,另一个声音悄然响起,似乎在为那只雄虫的话添油加醋:“艾斯阁下的担忧不无道理,S级与D级之间的鸿沟,岂是轻易能跨越的?这对二皇子殿下来说,无疑是场未知的冒险。”
陈景月的眼眸微敛,一抹不易察觉的决绝之色在眼底闪过。
“谁说他是D级?”迦勒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在场的虫们都为之一愣。
紧接着,迦勒继续说道:“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一只虫的最终精神力等级,并非由其成年前的评定所决定,而是取决于二次觉醒。”
来得有点晚了(比心)
把订婚改成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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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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