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重伤到动不了的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伏黑甚尔震惊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
他下手如何自己心里有数，那种程度的伤五条悟没死就应该庆幸了，居然还能跑过来追杀他？！
“多亏了甚尔，我现在精神百倍呢。”五条悟笑着露出已经愈合的伤口，看向伏黑甚尔的眼神不再是一贯的游刃有余，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像神子，反而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却带着鲜活而肆意的生命力。
“反转术式？”伏黑甚尔沉下脸，若有所思。
“回答正确！”五条悟张开双臂，也不管伏黑甚尔是否感兴趣，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现在甚尔已经知道了我是如何活下来的脸，那么咱们继续吧，”五条悟直勾勾的盯着伏黑甚尔，湛蓝色的六眼中充斥着狂热的兴奋和杀意，似乎要将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剥，“这次可不要手下留情了哦。”
“如果甚尔败得太快的话，我可是没法尽兴呢。”
听到这般狂妄的话后伏黑甚尔气笑了，这小鬼还真是小看人啊，他再度从丑宝口中抽出唯一能克制无下限术式的特级咒具【天逆鉾】，冷笑着说道，“胜负才刚刚开始吧？”
听到这话，五条悟越发兴奋，他笑得疯狂极了，扑面而来的杀意与直面刀锋般的压迫感让他的心脏狂跳，带着前所未有的酣畅快意，庞大的咒力在他周身涌动，“啊——是这样吗？那真的是……太棒了！！”
下一秒，伏黑甚尔手持天逆鉾杀向五条悟，铺天盖地的密集攻击如同狂潮。
五条悟跃至半空，如同一尾飞燕般轻盈，他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术式在指尖成型——
“轰！”可怕的咒力落在伏黑甚尔身上，余威甚至击穿了沿途的建筑，留下一道数十米长的沟壑。
“甚尔，还活着吗？”五条悟挥了挥手，扬声喊道，“如果这样就死掉了那可太无趣了。”
灰尘散尽，额角流血的伏黑甚尔直起身，深绿色的眼眸晦暗阴沉，“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被五条悟的术式反转【赫】击中，却凭借着天与咒缚的强劲身体硬抗了下来，甚至没有骨折。
五条悟双眼一弯，笑得越发欢畅，带着见猎心喜的满足，真心诚意的赞美了一句，“甚尔你，真是个怪物啊。”
“彼此彼此。”伏黑甚尔冷笑着回了一句。
身为五条家的六眼神子，五条悟所拥有的术式的情报，无论是六眼还是无下限，基本上已经人尽皆知，身为禅院家的伏黑甚尔自然不会不清楚。
无论是【苍】还是【赫】他都见识过了，经过交手他也有了应对之策，想要抗下来不是问题。
万里锁自肩上的丑宝口中吐出，一端挂在了天逆鉾上，伏黑甚尔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脑海中开始思索战斗方案。
五条悟仍然停滞在半空之中。脸上挂着令人心悸的疯狂笑容。
停止之力使用老办法应对……
【违和感】
吸引之力可以依靠天逆鉾，也可以依靠脚力对抗……
【违和感！】
弹射之力只需要把握时机，将天逆鉾当做盾牌进行防御……
【违和感！！】
强烈的违和感从五条悟身上传来，伏黑甚尔对危险的直觉在疯狂预警。
应该逃跑，五条悟明显有些不对劲，继续打下去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领不到工钱的活，他可不感兴趣啊！
然而，不经意间伏黑甚尔对上了五条悟的眼睛，那双六眼中无悲无喜，空茫冷漠的眼神如同神明注视卑微的蝼蚁。
“……算了，这样挺好。”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伏黑甚尔唇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手中的咒具如同穿花蝴蝶般飞舞，刀锋闪着寒光，带着凛冽的杀意向着五条悟破空而去，“杀了你！！”
眼前的男人是已经觉醒的无下限咒术的使用者，恐怕已经成为最强的咒术师了，五条悟代表着否定了他的禅院家以及整个咒术界的顶点。伏黑甚尔心想，如果否定了他，令他屈服在自己脚下，是否就意味着自身得到了肯定？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就这样吧。
天逆鉾连接着万里锁，如同子弹般射向五条悟。
“甚尔，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五条悟笑得灿烂极了，他从未感觉如此的愉悦舒畅，连带着灵魂都开始战栗，那一刻他真的如同神明一般，却带着自觉无所不能天下无敌的骄狂疯癫。
抱歉，天内。五条悟心想到，我现在并没有为了你而愤怒，也没有憎恨任何人。
他只是觉得，在他领悟到一切后，在他达到巅峰之后，能够这般与人生死相搏，还是自己喜欢所的人，这实在是，太棒了！！！
除了甚尔，再没有人能够带给他这样的压迫感和快感了，他和甚尔从今以后就拥有了最坚不可摧的联系，哪怕是死亡也无法摧毁的那种！
这一刻，无论是死在甚尔手上还是杀死甚尔，他都欣然接受！
虚式——【茈】！
深不可测的咒力聚集，顺势和反转，通过令各种各样的无限产生冲突，从而生成的术式，使假想的质量倾泻而出——
即使是在五条家和极少有人了解的超强术式自五条悟指尖跃出，一路摧毁掉沿途所有的东西，最后席卷而来，落在了伏黑甚尔身上。
……啊，输了吗？被击中的那一刻，伏黑甚尔心想。
他的小半边的身子直接消失不见，猩红的液体自身体内涌出，瞬间便在地上流出一洼小小的血泊。
甚至连痛觉都感觉不到了，生命力在迅速流逝，他明白，自己应该是快要死了。
伏黑甚尔没什么不甘心的情绪，只是不出意料的想，到底是六眼神子啊，当之无愧的最强。
在他生出了想要使五条悟屈服的想法而违背自己的常态时，就已经输了。
早已丢掉了自尊心，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的活着，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哪怕就像现在这样死了他也觉得无所谓。
虚弱感不断涌出，他本该释然的接受死亡，然而脑海中却突然划过儿子委屈的小脸。
啊，他真是有些对不起儿子，明明答应了他要回去的，却食言了。
不过反正他已经食言那么多次了，惠惠应该已经习惯了，他那么烦他，自己也一直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实在不是什么好爸爸，这样儿子知道自己死了应该不会太伤心吧。
战斗结束了，五条悟从空中落回地上，愉悦感渐渐消退，看着眼前濒死的伏黑甚尔，五条悟后知后觉的慌了。
他……没有真的想要甚尔死掉啊。
那双六眼不再如神明般无悲无喜，难过害怕的情绪涌上来，五条悟手足无措的靠近伏黑甚尔，试图用新觉醒的反转术式治疗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反转术式无法应用于别人身上。
五条悟清楚的意识到，他要死了。
“甚尔……”五条悟垂下头，一滴水珠落在地上，砸出一朵小小的花，他轻柔的问道，“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伏黑甚尔沉默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我死了之后，我儿子的监护权就自动归属于禅院家了，但你是他的老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他想，五条悟没什么理由要帮忙的，虽然是师生关系，但只是这样就要求他从禅院家抢人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所以请求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随你处置吧。”最后，他只是这样说道。
无论是在禅院家还是五条悟手上，想必拥有十种影法术的惠惠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吧，只是有些可惜那三个小姑娘，咒术界对普通人和无咒力无术式可不是那么友好啊。
“惠惠就交给我了。”五条悟毫不犹豫的保证道。
“那样就好，我就不怪你杀了我了。”，伏黑甚尔低声说道，几不可闻，他嘴角略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头终于垂落，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五条悟如同察觉不到一般，继续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那甚尔你也听我说一些话吧。”
“虽然你性格稀烂还老是拒绝我，但我果然还是最喜欢甚尔你了。”
“不过我完全不后悔杀了你呢，谁让你杀了天内，公平战斗，生死听天由命，就算你生气我也不会道歉的，有本事你再杀回来啊。”
“但我不希望你死，你死了我会很难过很寂寞的。”
“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像喜欢你一样再喜欢另外一个人了吧，除非那个人也能杀我一次？不过想来这种高难度的事除了甚尔你也没有别人能做到了，你真的超厉害的，也就比无敌的五条悟弱一点点。”
“我会想你的，很想你很想你的那种。”
“再见了，甚尔。”
五条悟说着，轻轻亲吻了伏黑甚尔已经冰冷的唇角，眼神茫然空洞。
俩人仿佛都有点那个什么大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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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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