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耶伦并没有跟和衡一起回圣皇星。
还有两天到达圣皇星的时候，他安排了其他飞船护送和衡。自己则带人去了奥菲尔星。
他此去奥菲尔星主要是为了监督应城，除此之外也想调查一下，1099号克隆体是不是真的来自奥菲尔星。
若不是的话，说明在某个地方还存在非法克隆体人的产业。那就要好好追查下去了。
因为十年混乱，人类帝国管理不到位，非法产业疯狂扩张，必须清理干净。
到达圣皇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和衡刚下飞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回了首都星。
因为无论是港口还是其他建筑，这地方都与首都星六三科技园一模一样。
“这是仿造的首都星六三科技园吗？”
和衡忍不住问。
“嗯？你怎么知道？”
赫尔好奇地问。
越跟1099号相处，越发现这个克隆体不简单。
有好几个瞬间，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真的和衡。
和衡不言，脸上也没了笑意，比在飞船上的时候严肃许多。
“别担心，我会说服圣皇陛下的，我跟他的交情很深，而且我救过他的母亲，他姐姐有一次遇险也是我救的。”
赫尔轻松地说道。
当医生，尤其是医术高明的名医，就有这点好处——很容易就救到了大人物，很容易就让大人物欠了人情。
真真已经带着人等候多时了。
前面几位克隆体让她对1099号不敢放松警惕，所以亲自迎接。
“你好，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科技园范围内你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不能离开科技园。未经邀请也不能去其他人的私人领域。”
真真说。
“为了保护园区居民的安全，园区内有24小时监控，还有机器人和安保人员巡逻。”
真真一边为和衡简单介绍园区的规定，一边带路。
港口和居住区还有一定距离，真真叫来无人接驳车，带和衡坐了上去。
赫尔也在这个时候与和衡告别。
“我先去见圣皇陛下，最迟明晚就能给你答案。”
赫尔深情望着和衡，他脚步上前，微微靠近和衡，想要个临别吻。
可惜和衡不给面子，他正视前方坐得端端正正的，喊了一句：“开车吧。”
接驳车扬尘而去，留下赫尔站在原地，依旧是一脸深情，眼神透着痴迷。
和衡被送到了一座公寓楼下——不是他跟利斯住过的那一栋，而是隔了很远的另外一个居住区的公寓。
经过他跟利斯住过的那处公寓时，和衡忍不住看了很久，直到车子转了个弯，他再看不到为止。
那地方安防明显比其他地方更严格，无论是监控还是守卫，规格都比别处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有理由怀疑，利斯就住在里面。
和衡心中怅然，利斯都成圣皇了，左拥右抱都不成问题。
利斯完全可以选个克隆人陪他一起住到公寓里，玩儿替身游戏。
没有他，利斯也可以过得很好。
既然利斯过得很好，他就没必要去打扰。
“到了，你的房间是301号。”
真真说着，给了和衡一把钥匙。
和衡下车，发现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楼下等着。
“本来应该送你去医院那边体检，但是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就请了医生上门。你的各项信息都会被检测录入我们的系统里，方便对你进行健康管理。”
真真说。
“嗯。”
和衡没什么意见。
只是真检查的时候，出问题了。
克隆人身上都有二维码信息，记录出生的培养仓型号和编号。有些还会记录基因修改信息。
和衡也知道这一点，给自己搞了个虚假的二维码。
只听医生说：“的确是1099号，ACTX型号，都没问题。可是这个型号的编码已经被登记过了。”
“难道是系统出错了？”
真真听医生这样说，心中也很疑惑。
和衡心里一惊，他随便编的号码和培养仓型号，怎么会这么巧是被用过的呢？
“奥菲尔星管理比较混乱，也许我的编号并不规范。”
和衡说。
医生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登记ACTX型号培养仓1099号克隆体来自首都星，是合法克隆。地下克隆工厂也许没有及时获取到编码更新，导致编码冲突。”
真真将这个问题记下，准备有时间咨询一下相关人员。他略过编码问题，问医生：“他身体有没有什么疾病或者基因有没有问题？”
“身体有暗伤，具体情况要用医疗舱详细看看。基因初步检测没发现异常，是非常完美的克隆体。”
医生对真真说道。
“好的，感谢你抽时间过来一趟。”
真真对医生笑道。
“快下班吧，园区的班车要到了。”
“好的，那我先下班，再见。”
医生收拾好随身携带的医疗仪器、药剂等，对真真和和衡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和衡见检查完毕，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
“你先休息，饿了可以让机器人厨师做饭。公寓也配备了机器人管家，生活上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管家。”
真真对和衡道。
“有没有兴趣一起吃晚餐？”
和衡笑问。
“抱歉，我不能与克隆体私下来往。你要是觉得孤单可以找其他克隆体一起，隔壁楼栋403号房就有一位，编号是1021。”
真真礼貌地拒绝，并给和衡推荐了合适的约饭对象。
离开前，真真对和衡道：“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去医院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然后为你安排治疗暗伤。”
和衡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和衡表现得很配合，但真真还是不大放心。
于是她下班前又安排了人专门盯着301号房。免得1099号像之前几位克隆体一样，在园区搞事情。
和衡对自己的克隆体不感兴趣，但现在他需要找人打探一下园区的情况，隔壁楼的1021号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让机器人厨师烤了一只鸡。
他带着打包好的烤鸡慢悠悠往隔壁楼走去，很快就来到403号房间。
“咚咚咚。”
和衡敲响房门。
1021号打开门，看见和衡微微一愣，“你是？”
“新来的，1099号，要不要一起吃烤鸡？”
和衡问。
1021号愣了一下，让开身，“请进。”
跟1021号聊天对和衡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好像跟自己面对面说话一样。
1021号的长相其实与和衡有一些差异。
黑市贩卖的和衡的基因信息并不完整，即便经过精心修饰，得到的克隆人与本体还是有明显区别。
可本体都死十年了，谁能区别出那点差异来呢？
连和衡本人都区别不出来——除非让他照着镜子去对比找茬。
在找1021问了一圈园区居民构成、日常生活情况等常规信息后，和衡问1021号：“你准备整容离开这里吗？”
“当然，这里太小了。我也不想当什么人的替身。”
1021号理所当然地说道。
“虽然一开始无法接受自己是被人为定义的存在……不过既然我已经存在，未来自然要活出自我才行。”
“确实如此。”
和衡笑了。
1021号跟和衡已经打开话匣子，他主动提到：“圣皇陛下从没来过园区，也没有接见过我们。其实我挺希望在离开前能见他一面呢。”
“为什么？既然他不来这里，费劲儿建造它是为了好玩儿么？”
和衡很惊讶。
在圣皇殿建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园区，还把克隆体们接到这里来，本人却不来看一看。那把那栋公寓保护得那么好做什么呢？
“圣皇的心思，旁人自然无法揣测。”
1021摇摇头，吃了一口烤鸡。
“不过你这个烤鸡真好吃，可以给我配方吗？”
“当然。”
和衡说着便想用智脑。
但想起克隆体没有合法身份，暂时无法安装智脑。于是连忙收手，免得暴露自己。
1021号很积极，跑到厨房把厨师机器人叫出来，让和衡跟他的机器人说配方。
等和衡说出配方，1021号又提到：“上午的时候，听说圣皇陛下的父母逼他从克隆体或王虫中选一个作为伴侣。我们几个，除了1007、1008号——他俩被植入了恋爱脑意识模块，都计划尽早整容离开。如果你不想被选中的话，也应该早做打算。”
“嘶，难道十年来圣皇陛下都单身一个人？！”
和衡拧眉。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确实没有公开的伴侣吧，私下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1021号将最后一块烤鸡吃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见和衡沉默，1021号忍不住问他：“你很关心圣皇陛下。是不是也被安装了恋爱脑？”
“没有。”
和衡说。
“我就知道，也许你被内置了厨师记忆？除了烤鸡，还有没有其他美味配方呢？”
1021号好奇地问。
和衡看了1021一眼，怀疑他或许被植入了“吃货”属性。
顶着1021热切的目光，和衡摇头，“没有。”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这道烤鸡的配方的呢？”
1021追问道。
“我在斯图尔星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克隆人教我的。”
和衡撒了个小谎。
“原来如此……”
1021号在心底默念“斯图尔星”，暗道恢复自由后第一站就去那里。
和衡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对1021号起到了怎样的影响，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明天上午，你可以和我一起参加我们克隆人的聚会。早上九点我来找你吧。”
1021号说。
“好呀，我很期待。”
和衡微微笑道。
1021看着和衡，有些移不开视线。
这个克隆体和他好像不太一样。
1021心中想着。
特别是1099笑起来的时候无意间泄露的美。那种动人心弦的美，他在其他克隆体上从未体验过。
和衡才离开不久，真真突然敲开了1021号的房门。
“圣皇陛下邀您共进晚餐。”
真真对1021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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