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发现的？”
他压低了嗓音。
奇了怪了。
他明明收敛了气息，隔着很远的距离。应该不会发现的才对。难道是道宗特殊的搜查方式？
林清心里哼笑。
猜都能猜到，肯定会跟上来，他就随口诈了一下，这家伙真的在后面呢。
“你又跟过来干嘛？”
林清故意道：
“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情。”
司南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觉得，前面很不对劲，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兽王的狗鼻子，可能和旁人的有些不一样。
林清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哪里？”
司南也只是随口说说，想要一个和林清继续相处的机会罢了，听到他这么问，这才皱着脸，开始仔细地辨别空气里难闻的味道。
“呕～”
闻着闻着，司南就忍不住反呕。
他颤抖着伸出右手，指着一个方向说：
“这……这边……”
林清哪能看不出来，这是现场才闻，但见他难受，有些不忍，拿出药丸，递给他：
“吃一粒。”
司南摆摆手：
“吃了……就闻不见了。”
林清默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捂着点吧。”
两人顺着司南的方向，一路搜了过去。
地下通道四通八达，有多挑分叉线。
每次到了分叉路口，司南拿开带着林清味道的手帕，细细闻了之后，又指了方向。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竟然发现了之前在清理种子时，并没有发现的地方。
这里的味道和之前的味道相比很淡，但却带着一股恶灵独有的气味。
司南停在这堵墙面前，足足停了十分钟。
“砰！”
他一拳挥了出去。
墙体轰然碎裂，露出了里面新的洞口。
从洞口深处，慢慢飘来了若有若无的气味。
“这里……有点问题。”
两人面色凝重。
他们慢慢往前走，这里的地理位置，几乎靠近了Y市的郊区边缘，上面是一片大型的施工现场，是即将入驻的商场。
他们越往深处走，味道越淡，可空气里，却有一股让人压抑的感觉。
心惊肉跳。
仿佛这条路，踏入了某个危险的地方。
司南忽然停下了脚步，挡在了林清的面前，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就到这里吧，前面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什么都闻不见了。”
“说这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林清直视着前方，回答道。
“不能再往前了，”司南沉声道：
“再往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不是小打小闹，道宗的小家伙，快回去，通知你的宗门，万一从里面跑出什么东西，恐怕算上咱俩，无法应对。喂！你！”
眼见林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绕过他的身体，径直向前。
他们似乎走进了某个奇异的空间，一直在往深处走，空气越来越粘稠，在这片区域内，看不见任何的活物，死寂一片。
足足走了半个多消失，他们终于抵达了尽头。
那是一个黑色的，不停在旋转的洞口。
空气被挤压成漩涡，不停在撕扯着周围的空间。
两人驻足在洞口前，迟迟没有行动。
第二天。
道宗总局。
临时组成的小会议里，众人都安静地看着来自结界术士探查得来的情报。
“据我们所调查到的，这里确实是一道世界通道，连同我们的世界，和恶灵世界。这条通道上，我们发现了术法的痕迹，可以大致推测出来，——是人类所为。”
“也就是说，这个恶灵世界，某一个掌握空间术法的人，强行拉过来，并将他们融合在一起的。”
“众所周知，恶灵原本也是三千世界中，某种自然生长的灵气生物，但因为意外，整个世界被黑气入侵，灵气生物纷纷堕化为恶灵，靠吞噬其他生物，同化为本能。但我们两个世界，原来根本没有交集，是某个人利用强大的空间术法，探测到这一生物存在，强行融合，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已经可以初步确认，这条通道，确实可以抵达恶灵世界的老巢。”
“如果能探查到恶灵世界深处，他们诞生的机制，或许可以找到根除它们的办法。”
“——所以，我们需要一支敢死队，深入进去。”
小会议拍板决定了敢死队的组建，但至于派谁去，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个结论。
二掌门时永寿提议：
“不如让归元宗的归青道友去如何？他是唯一会使用雷系术法的人，他去了，一定有所收获。”
大掌门莫天下全程一言不发，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抬起了眼皮，说了一句：
“不可。”
算是直接否决了时永寿的提议。
剑宗的掌门羿虹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唯一的雷系法师，可太珍贵了，用在这种地方，不是太过小材大用了嘛。”
十几人讨论了几个小时，也没讨论出来人选，最后莫掌门直接拍板决定，让各个门派自由报名，最后统一筛选。
敢死队，顾名思义，就是填上自己的生命去送死。
可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不赌上巨额奖励，是不会有人心动的。
莫掌门承诺，若身死，则家属中可以选三人，拥有永久入住云海市的居住权，若成功归来，免费赐云海市住房，并可以做哎宝库中，任选两件宝物，价格不设上限。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疯狂了。
在云海市获得永久居住权！这是多大的诱惑！
这辈子除非自己作死，不然这恩惠可以承袭几百年！对子孙后代都是无上的荣耀和巨大的好处！
不过一天，报名的人数就超过了一万人。
但敢死队的名额只有6人，只为了获取情报，顺利回转，对每个名额的职业也有限制，很多人都被拒之在门外。
林清也报了名。
费喻实知道的时候，林清已经把报名表递交上去了。
“你要去？”
费喻实表情复杂：
“大掌门指明不让你去，你有更重要的作用。如果……”
林清刚要开口，云海市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接连敲了二十四声。
两人脸色大变，同时看向半空中。
半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张大屏幕，是莫天下的脸，他的表情格外严肃，沉声道：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恶灵大军正在大批量从裂缝中涌了出来，留下值守人员，其余人，全都出发，前往Y市！即刻行动！”
不过十秒左右，命令下达。
口哨声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飞鸟们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御剑、御物等的道士们，开始朝着Y市的方向极速前行。
费喻实并不属于战斗人员，只一脸担忧地看向林清。
林清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原地。
大能在高空中变幻出一座大船，上面火速爬满了人，只见他大手变成蒲扇那般大，用力一推，大船就像火箭飞了出去，转瞬间消失不见。
各路人马，纷纷施展神通赶往Y市。
林清在路上加紧速度，还没有到地方，就看见前方黑压压一片，恶臭的味道，几乎要污染整个世界的空气。
恶灵在大军中蠕动，已经将那片巨大的工地全部占领，陆陆续续还有尾巴继续在向上挤。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它们似乎有些惧怕河流对岸的人，挤在河边，并没有继续向前挪动。
林清眯眼去看，在河的另一边，看见了自家男朋友，身后跟着密密麻麻，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长相怪异的动物们。
数量之多，几乎和河对岸的恶灵的数量持平了。
道宗有人在半空中喊：
“古武派！你在这种时候凑什么热闹！滚回你的老家去！”
“就是！滚回去！恶灵是不是你们引过来的！”
“好啊你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和恶灵勾结？你是想毁了这个世界不成！”
道宗内部，有很多人，对古武派的仇恨由来已久，几乎是到了刻在骨子里的程度，如果不是现在恶灵在场，或许，他们早就把手里的术法齐刷刷投放到兽王大军身上了。
“都给我把嘴巴闭上！”
莫天下忽然发怒，他气势全开，压得那些叫嚣的术士纷纷低下了头，瑟瑟发抖：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他缓了一口气，扭头对着沉默不语的司南，声音传开，扩散到了对面：
“古武派的兽王阁下，大敌当前，两派能否暂时放下旧日恩怨，一致对外？我知道，贵派进来来到此地，定是为了天才苍生不受恶灵侵扰。”
“哼！”
司南忽然冷哼一声，空气似乎瞬间冰冷了一瞬，他身后的兽类们，齐齐对着空中的道士们呲牙。
“当年你们打压我族人，逼得我族人车里，躲到无人烟的沙漠的时候，怎么不说大家都是一个战线的了？现在碰到厉害的敌人了，知道联合我们的力量了？”
莫天下默然道：
“对于过去的事情……”
“算了，现在追究谁对谁错，也无用了。”
司南缓缓伸手，手指向对面，“希望在战斗结束，你们还会记得，古武派，曾经也出过一份力。”
在他右手挥下的瞬间，身后的兽类们嘶吼着冲了出去，踏过河水，和恶灵们撕咬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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