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言一愣。
付总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反驳，倒在办公椅上，表情灰败。
如果是其他人指证他的罪状，他还可以死死嘴硬，要对方拿出证据来证明；但非常不巧，指证他的是顾清朔。
没有人会怀疑顾清朔为了污蔑一个小小的管理层说谎，他的证词就是绝对的证据。
人在绝境之中，往往会产生一些平常不会有的想法，付总的内心满是绝望，但他仍然不愿就此坐以待毙。
他眼睛一扫，在余光中看见了一个默默站在一旁的身影。
“小林……不，墨言，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他用前所未有的热切语气呼唤着这个名字，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帮我跟顾总说说情吧？”
顾清朔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别的公司下面部门的办公室来，他会来的原因，和林墨言一定脱不了关系。
至于顾清朔为什么会因为林墨言而来，付总已经无暇他顾了，他现在只能想到，林墨言可以救他。
听见他的声音，林墨言抬起头，仍然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旁听了这么久，林墨言的情绪没有产生变化，他开始被付总恶言相向时是什么反应，现在被顾清朔主持公道时就是什么反应。
就好像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是被卷入其中的无辜路人。
付总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他发觉，林墨言跟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并不一样。
他对林墨言的印象就是一个有点才华却无欲无求的程序员，一直想尽办法想得到程氏太子爷的青眼，却一直没能成功。偶然在会议上遇见，对方总是低垂着眼，不和人说话，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眼前这个beta神色冷淡，朴素的衬衫勾勒出他挺拔的线条，身上的气质有种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魅力，那股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傲气让他有些像alpha，带着昳丽的五官又像omega。
就好像一夜之间，这个人产生了某种变化，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锋芒，于是他的锐气刺穿外表，显露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林墨言，付总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林墨言抬起头看他一眼，见付总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来龙去脉顾总都听到了。”
言下之意，他不会诬陷谁做伪证，也不会因为于心不忍而帮谁说话。
顾清朔站在他身边，手插在裤袋里，闻言很轻地笑了一声，扭头对他说：“墨言，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说几句。”
林墨言什么也没有问，无视了付总那近乎哀求的眼神，直接走出了门。
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过了一会，顾清朔从里面走了出来，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看不出任何异常。
见他站在门口等待，顾清朔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颔首道：“我们走吧。”
林墨言跟他并排而行，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都对他投来敬畏与惊疑兼具的视线。
至于原本那种鄙视的怪异目光，从顾清朔走在他边上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走到楼下，林墨言向旁挪了一步，和顾清朔拉开距离，礼貌地冲他点头：“谢谢顾总解围。”
“……是清朔。”顾清朔不厌其烦地纠正他，又温和地补充，“我让他之后澄清那些对你不利的传言，你不用太担心。”
“那……谢谢清朔。”林墨言面对着他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别扭，尽管这是他早已习惯的称呼，“我没有担心。”
他说的是实话，公司的传言对林墨言而言一点伤害都没有，付总的指控更是让他备感荒谬。
他知道付总为什么如此激动，在程氏稳居高层位置，背地里又收着邵氏的拉拢，对林墨言的重要性想必有些了解，但又因为远超能力的狂妄自大而以为能完全掌控他。
彻头彻尾，付总都是一个不足以挂心的人物，就算林墨言不插手，在不久后的内部洗牌中，他也会成为弃子。
一颗受人控制却浑然未知的棋子，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挑动林墨言的心绪，只会让他觉得对方的愚蠢是加倍的。
比起这个，他反而更在意顾清朔在办公室外听到了多少。
如果听到了全部指控的话，对方会因此而看不起他吗？
林墨言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怎样的情绪，他像是期待对方知道，又希望对方不知道。
顾清朔却根本没有表露出异常，只是关怀地道：“那就好。我送你回家吧？”
他的态度太坦然，林墨言反而无法应对，迟疑许久才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我就先走了，路上小心。”顾清朔也没有坚持，朝他告别后离开。
林墨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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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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