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约定的地方已经中午了。
一路上景色不断变换,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变为视野开阔人烟稀少,楼层不高的厂房坐落在这个偏僻的园区里。
顾棠也到了一会儿了,正和园区里唯一一个保安聊天。
宋合隔得好远就听见保安爽朗的笑声。
保安嗓门很大,声音有些雄浑,笑声听着有点好笑,宋合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聊什么呢?”宋合问,“我也听听。”
保安愣了愣,转身看见宋合,没忍住发出赞叹:“这小伙子真漂亮。”
宋合耳朵有点热,他天生嘴笨,也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只能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宋合,以后这片园区就麻烦你了。”
保安看着他白皙的手,一点尘埃都没染似的,看着跟那阳光下的雪一样,还会反光。
他迟疑了一秒,缩了缩手想在衣服上擦擦,宋合直接抓住他缩回去的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老板好,老板好。”保安是那种一看就很纯朴的人,没有心眼子,说话直来直去,“我是这个园区的保安,陈生,你把园区交给我管理,我保证不出一丝差错。”
宋合笑着点头:“好,麻烦你了。”
跟保安见完面出来以后,顾棠带着宋合在园区里转了转,园区跟城郊那些大工业园区比小了很多,但宋合正处在前期投入阶段,资金无法支撑他租更大的园区。
“这边偏是偏了一点,”顾棠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大厂房,面积很大,在门口朝里面说话还会有回音,“但路好走,把东西运出去也挺方便的。”
厂房已经很久没有人了,里面灰尘很大,宋合闻着里面的空气忍不住咳嗽。
后颈被人摸了一下,他转过头,顾棠从后面帮他戴上了一个口罩:“灰尘大,别呛着了。”
宋合自己把口罩理了理:“好。”
厂房是顾家的,顾家以前算不得多发达,在A城都排不上号,但这两年突然快速发展,在A市也打出一点名号。
这边虽然便宜,但距离城区和港口太远,他们就没用了,一直搁置在这里也没有人来租。
宋合有一天跟顾棠闲聊,提了一句自己想租厂房扩大生产,顾棠就说他家里有一个闲置的园区,可以低价租给宋合。
宋合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钱,虽然找一个距离港口和城区近一点的园区更好,但他的确租不起。
顾棠这里虽然远,但便宜。
他没纠结就同意了。
园区不大,半个小时左右就逛完了,重新走出园区,两个人都有些灰头土脸。
陈生很热情,在保安室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出来吃,他们没推辞,就挤着在保安室坐着吃饭。
刚才走动了许久,正午气温也不是很低,宋合觉得有点热,把围巾取下来抱在怀里。
顾棠突然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大拇指长久地停在他脸颊上,眼睛盯着他,一直没有转动。
“怎么了?”宋合抬起手,他才回过神一样把手收回去。
“没事,刚刚你围巾上有灰尘,取围巾的时候擦脸上了。”顾棠说,面上看着平静,虎牙却咬住嘴里的一块肉来抑制这一刻的心动。
陈生把所有菜都端上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都是他自己在菜园里种的小青菜,主打一个绿色健康。
宋合吃得开心,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以后宋合和顾棠就准备回去了,他给了一张卡给陈生:“陈生,以后这里就麻烦你了。”
陈生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他是一个脸皮薄的人,推辞来推辞去反而让他害羞,干脆直接接下:“好,我保证把这里像自己家一样看守。”
园区没有停车场,两个人的车都停在外面,他们并排着往外走,顾棠问他:“怎么突然想起要扩大生产了,投这么多钱,万一没有后路怎么办?”
其实他也劝了宋合很多了,做这一行,风险很大。
但宋合还是一意孤行,把目前所有的资金都投入这里面了。
宋合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头顶被风吹着跑的一团团云,云过去后眼前就是一片空阔的蓝天,没有一丝遮挡,那样清晰自由。
正如他畅想的未来。
“因为我需要钱。”宋合说,“我需要很多的钱。”
和宴景阑结婚是利用他,宋合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以后应该要摆脱他,但宴家在A市一手遮天,宴景阑以后如果不放手,他又怎么能轻易摆脱呢?
所以他需要很多的钱来作为自己的后路。
顾棠退回来,靠着他站着,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抬高:“那就祝我们都赚到很多的钱!”
顾棠知道宋合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从很早就知道,但只要宋合想要,他就希望宋合能得到。
宋合偏过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嗯,祝我们都有很多钱!”
厂房租下来以后,宋合开始忙碌起来,三天两头往那边跑,跟着工人一起打扫安装器材,忙得昏天暗地。
白天出去,深夜才回来。
回去一看手机上全是宴景阑的未接来电和消息,他本来就疲惫的身心顿时感觉被枷锁禁锢了。
烦,从身心到身体都烦。
他放下手机,当作一个都没有看见。
距离月底没有几天了,宋合知道后面肯定没有这么多时间再往那边跑,开始天天都去园区那边,想在月底把该弄的都弄完。
连续奔波了一周事情终于解决得差不多,后面的交给工人们就行。
回到家,宋合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倒在沙发上想眯一会儿,结果再睁眼已经中午了。
他爬起来洗了个澡,也不想做饭,点了一个外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外卖来。
宴景阑前几天在网上公布了即将要结婚的消息,却没有说要跟谁结婚。
宴家是A市权贵,大家对这个宴氏如今的掌权人的婚姻状况很感兴趣,纷纷好奇宴景阑要跟谁结婚。
也有人说宴景阑不是对他那个去世的初恋一往情深吗?这么多年守身如玉,以为深情得很,结果还不是要跟别人结婚了。
宋合看到这里没忍住笑起来,接到外卖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笑容。
他让外卖员把外卖挂在门把手上,他又坐了两分钟慢吞吞地出去拿。
推开门,宴景阑就站在他门口,一只手里提着他的外卖,一只手里提着某高奢品牌的袋子。
宋合皱眉,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宴景阑已经自己钻进他房子里了,宋合没有让他出去,把门关上。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宴景阑都是第一次进入到宋合这个房子。
果然同他想的一样,里面很稳赢。
客厅正对着的就是宋合的床,很小一张,上面此刻睡着一只毛绒猪。
宴景阑不敢想象那张床将会有多柔软有多香,躺进去睡一个晚上,也会染上宋合的味道,就好像被宋合标记了一样。
他把外卖放在沙发面前的小桌上,一只手里还提着衣服:“我能坐吗?”
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宋合就坐在里面。
宋合把外卖拿过来打开,听见他这句话头都没抬:“不能。”
宴景阑只能站在他旁边。
提着袋子,像个小助理。
他开始认真地打量这个不大的房子,一切都让他觉得真的好喜欢,一想到这个房间里每个东西都是宋合接触过的,他就想全带回别墅里去。
目光回到沙发上,他凭借良好的视力一眼就看到了宋合没熄屏的手机,上面还停留在网友说他和秦深的那条评论处,宋合还在后面点了一个赞。
宴景阑动了动,朝宋合走近了几步:“安安,我对秦深,没有那种感觉。”
宋合埋着头吃饭。
他又说了一遍,宋合突然抬起头一动不动,咬着筷子许久没说话,几分钟后电视上的人物滑稽的摔了一跤,宋合爆发出一声大笑。
宴景阑咬了咬嘴,原来根本没有听话说话。
吃完饭,宋合把东西收拾了扔进垃圾桶,一扭头发现宴景阑站在身边,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有!”
宴景阑说:“我来给你送礼服。”
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礼盒,再打开里面装着一套精致的西装。
“我准备今晚公开你的身份,也算是一个订婚仪式,你需要到场。”
宴景阑把礼服拿出来,宋合没有接。
他看着这套熟悉的礼服,当季新品,全球限量款,如果记忆不出错的话,这件礼服是情侣装。
“不穿。”他拒绝。
宴景阑说:“是不喜欢吗?我叫人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很合身。”
他说着想把衣服强行塞给他,宋合退后一步,把衣服夺过来扔在他脸上。
“我自己有礼服,不需要你准备。”他说,“而且我希望我们两个可以算清楚一点,我不要你的东西,不然你以后找我要我不一定还得上。”
“怎么会要你还呢?”宴景阑反问,“安安,你是我的……”
他辩解的话语凝滞在口中。
的确,他上辈子就曾经很恶劣地让宋合把东西全都还回来过。
那是宋合跟他闹离婚最严重的时候,他发脾气不让宋合走,宋合拿了烟灰缸砸在他头上。
宴景阑觉得自己就算再能忍耐被这么一砸也有脾气了,他抬手在头顶摸了一把,满手的血,然后他把离婚协议扯过去签了一个血淋淋的字。
“离婚,离就离,你身上穿的哪一件衣服不是我宴景阑给的,你脱下来,什么都不带地从宴家走出去,我明天就跟你去民政局!”
当时也只是一句气话,外面冰天雪地,又是晚上,气温低到零下几度,他坚信宋合不会走。
但宋合当真就当着他的面把衣服全都脱下来,帽子、围巾、外套,然后去毛衣、裤子。
脱到只有内裤了,他说:“内裤是我自己买的。”
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宴景阑气得额角突突地跳,在宋合要走出门的时候把他拖回来,按在地上:“脱成这样不就是等着我办事吗?演这一出,你要你就说啊!”
那个晚上之后,宋合背后乌青了半个多月。
看着宴景阑陷入沉思,宋合笑起来,意味不明地道:“还不还的,我都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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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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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以后都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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