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应该听前台服务的话，直接走，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还可以有个幻想。
但这个幻想现在破灭了。
于默说不出自己此时内心是什么滋味，痛苦吗，好像也不是，心里恨吗，他说过的，他不会恨秦宴，更不会恨苏眠。
太累了。
就这样也挺好的，麻木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心里波澜。
于默收回手，拿着蛋糕就转身离开。
前台服务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说什么，在这种家族企业工作，高层的八卦，并不是她们这些低层员工能够嚼舌根的，一不小心，开除都算是最轻的。
“对了。”于默突然停下脚步。
“夫人，是有什么话要带给秦总吗？”前台小心翼翼问。
于默犹豫了一会，道：“别告诉秦总，我今天来过公司。”
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就不会觉得心里难受。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前台两人大概也知道意思，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我们不会乱说。”
但这样用处不大。
她们两个不说，并不代表其他爱八卦的人不会乱说，公司的员工鱼龙混杂，传到秦宴耳朵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于默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不过，都无所谓，知不知道，秦宴又不会在。
秦宴更在意的，是跟苏眠在一块，他进去，只不过会扫了秦宴的兴趣，然后晚上回来迁怒在他身体上。
哦，不对，今晚要送苏眠回家，不会再回别墅了。
说不定以后，秦宴看到他的身体就会犯恶心。
可他依旧在骗自己。
还真够可悲啊于默。
-
出了公司，于默没有回别墅，打车去了自己私人的房子。
这是他用这些年拍戏攒下的钱买的，不是特别大，四房一厅，他自己一个人住完全足够，就算平时有朋友过来，也完全不用担心没有地方歇脚。
以前只要秦宴不回别墅，他就会过来这边住几天。别墅太过冷清，没有人陪他说话，除了管家跟佣人，跟电视里的冷宫没有什么区别。
于默用钥匙打开了门，门口便传出一声嘤嘤叫，打开灯后，一只白色异瞳的狮子猫就在于默脚底下蹭来蹭去。
“饿了吧。”
“喵——”
于默把它抱起来，关上门，然后去放饭碗的地方。
果然，碗里的猫粮已经全部被吃光。
于默给它重新添了一碗，再给开了一个金枪鱼罐头，然后把它放下来吃饭。
小白是他从剧组里收养的工具猫，戏拍完之后，没人愿意收养，导演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将小白放去流浪，他实在不忍心，这么好看乖巧的猫猫去流浪，那得吃多少苦。
所以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把小白给接回家里面来。没人的时候，小白可以陪着它，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
于默蹲在地上看着小白慢慢吃，大概是他视线太明显，小白吃到一半就停下来，转头看了看他，再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饭碗，然后用猫爪把猫粮的碗推到他的跟前。
“噗嗤，你这是要把你的猫粮让给我吃吗？”
“喵——”
于默把猫粮推回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吃吧，人类是不吃猫粮的。”
小白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不吃猫粮，但很快就埋头苦干起来
说起来，他能陪小白的时间其实很少，拍戏的时候根本不能把小白带在身边，也就只有拍完戏之后，他会抽空开车回来看一眼，之后就要继续去另外的拍摄地点。
大部分时间，小白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家。
每次从监控里看到小白趴在门口一动不动等他回来，于默的心就格外的难受。
所以，他最近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给小白找个伴，两只猫一起玩，总归会快乐点。
想着想着，于默就给宠物医院的医生发消息，想领养一只纯白色的田园猫。
没一会，医生就给他发照片过来。
那是一只不到一岁的白猫，跟小白一样，也是异瞳，胖嘟嘟的，想来宠物医院的伙食不错。
于默就拿着照片去找小白，“喜欢吗，给你新找的的弟弟。”
小白歪着猫脑袋盯着照片好一会，才把猫爪伸过去扒拉几下。
意思是还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它以后就是你弟弟了。”于默立马跟医生确认下来。
周末就可以去提猫。
-
晚上洗完澡。
于默在某宝下了很多关于猫猫的用品，差不多了，才进房间睡觉。
小白不敢一个人睡，每次都先跑进去躲着，等他上床后，就从下面偷摸摸跑到他的身边，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来。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他刚躺下，手机就响了。
是陈蕊打过来的。
“喂，陈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我一个人没问题，不用麻烦你，虽然我是omega，但我也是以为男性omega，陈姐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娇弱。”
“也是，你没事就好。是这样的，这部戏差不多也快要杀青了，导演跟我说，要开一个庆功宴，地点就在之前的那家酒店，他请客，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空过去。毕竟你是主角，要是不去，那另外一个主角可能有点尴尬。”
于默是不大想去的，他不喜欢敬酒，更不喜欢跟一群因为喝酒而散发信息素的alpha待在一起，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还有就是，秦宴讨厌他身上带着其他alpha的味道。
一开始他不知道，经常会应酬到半夜，身上带了一群alpha的味道回来，秦宴知道只要是工作，就难免会去应酬，而人多的地方，也就难免会沾上别的alpha味道。
可秦宴还是生气了。
在浴室里折腾了他整整一夜。
反复标记，直到他身上的其他alpha信息素味消失。
后来他就懂了，所有的alpha都一样，哪怕不是自己的omega，只要是自己标记过的，就绝对不允许有人染指。
有时候于默觉得不明白，alpha有占有欲，难道omega就没有吗？可为什么alpha就可以惦记着其他omega，却不允许omega惦记着其他alpha？
就因为他们一个是标记者，另一个是被标记者么。
“你要是没空，那就不用去。”陈蕊在电话道，“反正只是一个庆功宴而言，有那个人渣在，他们就算以后想为难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
于默思考了很久，道：“陈姐，我去。”
他不去是没关系，但会连累陈蕊。陈蕊是他的经纪人，在这个圈子了，没人会听你有什么理由，都是连坐制。
艺人不听话，就是经纪人的问题，哪怕事实真相，就是艺人叛逆想自由，那还是经纪人管教的问题，到最后，不管什么原因，第一个要找的人，都是经纪人。
陈蕊知道于默是因为自己，才会这么勉强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他们奈何不了我，就算真排挤我，老娘又不是没地去，不至于困死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出问题，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他们又不清楚那个人渣会怎么对你，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真想把这些人的舌头全都给拔了！”
于默现在不想提秦宴，一提起来，他就会忍不住去想今天办公室里面的事。
他很清楚秦宴对苏眠有多喜欢。
有次高中晚自习，他因为家里的事情烦躁的很，下自习后，就一个人跑去操场散心。
那个晚上的星空很美，月亮皎洁的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两个黑影身上。
于默一开始很好奇，确切的说，青春期的少年，对于有人背着老师在操场偷偷谈恋爱这种事情，都莫名感兴趣。虽然这种行为很可耻，跟偷窥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很兴奋，有一种戳破别人秘密的快乐。
他一直觉得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个坏孩子，并不是老师口中说的那种循规蹈矩，还天天爱学习的三好学生，更多的是表象。
可没有人发现，他伪装的很成功。
然后，他躲在一棵大树下，看清楚了黑影的面貌。
但同时，他内心又无比的难受。
因为那两个黑影，不是其他人，正是秦宴跟苏眠。
他愣在原地，后蹲在树下难过了很久，一直到保安拿着手电筒过来巡逻，才失魂落魄跑回宿舍。
而在之后，于默晚上只要来操场散心，就一定会撞见秦宴跟苏眠。
两人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那种来自alpha宠溺的笑，是于默从未会过的。
他的初恋，在这一刻，彻底被抹杀在摇篮里，就这样无疾而终，充满了辛酸跟苦涩。
那个夏天，他过的无比煎熬。
不止秦宴觉得自己肯定会跟苏眠走到最后，连他当时也是这样认为，但命运就是抓弄人，秦宴最终还是没能跟苏眠走到一起。
于默有时候觉得，在这件事上，好像命运偏向了他，却也把所有的痛苦都带给了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谢谢支持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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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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