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绿色棱形纹路的玻璃罐子里锁着二十只不同的蝴蝶。顶部的铁盖一挪开,它们便争先抢后地扇动翅膀逃出罐子,飞向空中。
这些蝴蝶是绿春对绿翘的祝福。他用永远不见绿翘,来换取妹妹微弱的生机。
这次的游戏是:如果这些蝴蝶里的其中一只恰好飞到绿翘身边,那么她将得到礼物。相反,如果绿春的祝福失效,蝴蝶没有那么灵性地飞过去———绿翘会得到一个装有定时炸弹的精美、复古的小匣子。
真是自私又愚蠢。绿春只要他妹妹活着,却刻意忽略绿翘要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当绿翘看见录像带里的画面时,她心中的那个善良又温柔的哥哥,便会在她崩溃的那一秒里死去。被彻底地抹杀。
而绿春破坏了我的原计划的下场是———被烧热滚烫的开水,浇淋右腿。
右手将完美无暇的皮肤损坏,双眼注视着生动而扭曲的表情五官,如仙乐般的哀凄叫声飘入双耳,我的心情再次愉快。
“用针线把傅蓝的双耳缝合起来,就像蛋糕店的榴莲酥那样。记住,别让他看见你的脸。”
雨燕餐馆只是假地点。我要绿翘真正去的地方是咖啡厅。
绿春啊,你再一次害了你的妹妹。
第一次,你逃跑,将你妹妹引到我面前,害她失去了自己。
第二次,你自作聪明破坏我的计划,害你妹妹失去了生命。
绿春啊,你该用什么来抹消你背上的罪孽呢?用死亡?还是遗忘?
美丽的红匣子在一息间猛地爆炸开,将绿翘的脸炸得血肉横飞,她的一颗眼珠子有趣地落入窗边那桌客人的咖啡杯里,溅起褐色咖啡液。
尖叫声不绝于耳。不幸受伤的客人与幸运的客人们一同逃出咖啡厅。
站在柜台里的收银员呆呆看着眼前的场景,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坐在煲仔饭店里的我隔着玻璃看着街对面的咖啡厅,轻轻叹息一声收回视线,把玩起手中的红匣子。
这个红匣子与绿翘那个的唯一不同是:在匣子的顶部镶嵌了一幅打乱的拼图,需要将可活动的拼图恢复原本样貌,才能打开红匣子。而红匣子中的定时炸弹是12点零5分。如果绿翘迟到或者不来,那么被炸死的就是路人。绿翘如果幸运的在五分钟内打开红匣子,那么她便可以按下按钮,让炸弹停止工作。
“哥哥、哥哥,你在玩什么呀?”邻桌的小女孩好奇地跑过来问我。
“炸弹。”我微笑着转过头回答小女孩,然后按下匣内红色按钮,将红匣子重新合闭上,递给小女孩看。
“这幅画好漂亮啊。”小女孩指着红匣子顶部的拼图说道。那是一颗长着牙齿的眼睛。
“你喜欢那就送给你。”
“不行。我妈妈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再喜欢也不可以!”
扎着丸子头穿着粉衣服的小女孩跑下桌,奔向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女人。
手机的短信音在此时响起,我收到了绿春发来的彩信照片:傅蓝闭着双眼歪着头坐在厕所马桶上,细长的白棉线穿过他的耳朵,让他的双耳看起来像饺子一样。
吃了一口鱼香肉丝盖浇饭,我指尖敲击着手机屏幕上的键盘,给绿春发送短信:她死了。她会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停尸间,没有亲人认领。而这些都是你的错。
绿春,你是个罪人。为了摆脱罪孽的痛苦,你会想死,但你不能。你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因为你是我的东西,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玩腻了,你才能去跟你破碎的妹妹相伴。
过了几分钟,绿春打电话过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问:“你在骗我对不对?是假的对不对?”
听不见我的回答,电话那边的绿春的情绪愈发浓烈,他崩溃地叫着:“她在哪?!她在哪?!”
“……你太吵了。”我皱眉按下按钮结束通话,情绪失控的绿春简直就像得了狂犬病的狗。
将手机静音,我坐在桌前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绿春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过来。
直到吃完盖浇饭,我才大发慈悲地接起绿春打的第二十一个电话。
这次绿春学乖了,知道求人的时候要低声下气:“主人,求求您,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
我轻笑着说道:“见她?你能够面对被你害死的绿翘吗?真的能吗?你能够在看见她那张破烂的脸之后,不落荒而逃吗?如果你没有破坏我的计划,或许她现在还活着。绿春,她恨你。听见了吗?你妹妹恨你。你没有资格见她。”
电话那边的绿春沉默了许久,然后猛地崩溃大哭,他一遍遍喊着绿翘的名字,悲伤的声音在回响,好似绿翘的灵魂在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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