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虞温疲倦地拧着眉心,他不知道谢应淮想到那一环上去了。

恰巧叫号器开始叫谢应淮的号了,他说:“等结束了我们再聊。”

谢应淮的反复无常,虞温确实觉得厌倦了,他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那个虞温了,那个可以包容谢应淮的一切,温柔体贴的虞温。

而谢应淮似乎仍沉浸在过去里,不对,他就是以前的谢应淮,所以他习惯性地拿他同以前的虞温对标,指望自己不带一丝保留地对待他。

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综艺录不到结束,两人都会崩盘。

这不是虞温想要的。

他并不喜欢跟谢应淮聊太多,但这次他难得觉得该聊,得聊。

不管是为了谁。

谢应淮冷着脸,起身,“行。”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诊室,关上了门。

小孩的哭闹声让虞温静不下心来,他给谢应淮发了消息,说他在外面等着,好了直接出来找他。

海岛的夜,无云,满天星光繁华,风稍带着凉意,以及海岛独有的气息。

虞温倚在墙边,掏出一盒烟,指腹在烟盒上点了又点,似乎是在犹豫。

他很久没抽烟了,以前抽得凶,差点把嗓子抽坏了,咳出一嗓子的血,给谢应淮吓够呛。

后来,谢应淮不允许他抽,他一回家,谢应淮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外套、脖颈以及手指,挨个嗅一圈,没闻到烟味,方作罢休。

一开始,他忍不住,会偷摸着抽,抽完了在工作室洗完澡,确定身上没一点味道了回家。

工作室的小伙子见多了,便打趣他说,家里管这么严?

他说:“不是,怕他担心。”

小伙子直呼腻歪,后又凑过来说:“既然都怕人家担心了,干嘛不真戒了。”

他想了想,“人总有烦躁的时候,需要找个发泄口。”

小伙子说:“也是。”

不知道从那一天起,虞温稍有些烦躁时,谢应淮就会出现,风吹雨打,雷打不动。

一次,他被谢应淮拉着去了一家砸瓶子馆,谢应淮手把手教他,他看着玻璃瓶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炸出无数裂片,随着瓶子的减少,心中的躁郁一道变得微薄。

一次是拳击馆,谢应淮十**岁时热衷于此,谢应淮说自己当他陪练,绰绰有余,两人在明亮的场地里,挥发着汗水,最后,累得双双倒地,在拳击台面相拥着接吻。

之后,游乐场的跳楼机、大摆锤、过山车,两人成了常客。

虞温最有印象的是在一个深狭山谷,这个地方距离市区两百公里,人迹罕至。

谢应淮带他翻了上去,正是傍晚时,黄昏的光芒,将深谷的山影晕染出了红霞。

谢应淮拍了拍峡谷边栏杆,朝他招手,“过来。”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常来这。”他说。

虞温走到谢应淮旁边,傍晚的风挟着凉意,很舒服,他感受着山风,问:“来这干吗?”

谢应淮却未回应他。

下一秒,一句话响彻山谷。

“虞温爱我——”

山谷回应他,“虞温爱我——”

“爱我——”

“我——”

余音难断。

虞温怔住,紧接着扑向谢应淮,捂住他的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在干什么!”

谢应淮想扯下他的手,虞温哪肯啊,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但一直捂着谢应淮也不是办法,虞温红着脸跟他商量,“答应我不准再喊,我就放开你。”

谢应淮含着笑点头,虞温这才松开了手。

“你不是问我来干吗。”谢应淮低头看他,“我每次来只做这一件事。”

虞温一愣,羞意未退,躲开谢应淮的目光,“……无聊。”

谢应淮却握住他的肩膀,“你来试试。”

“试什么?”

“喊啊。”

“不!”

“试试,像我这样。”谢应淮将手作喇叭状,“我爱虞温——”

“我好爱他——”

“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虞温又羞又急,作势又要去捂谢应淮的嘴唇,却被谢应淮抱住了腰,锢在怀中,谢应淮比他高半个头,低下头来能轻松吻到他的唇角。

他像对待珍宝一般,轻轻啄吻着虞温,“宝贝儿,来试试。”

他声音变得又低又哑,充斥着蛊惑,“你试了,我立马闭嘴。”

“这里人很少,何况这个点了,别担心。”

这是**裸的引诱,虞温知道,可他难以遏制地心动了。

他抿了抿唇,说:“就一下!”

谢应淮轻笑,亲了亲虞温的脸,“好,一下。”

“啊。”

谢应淮噗嗤笑出声,“不行,太小声了。”

虞温力争道:“你又没说必须要大声。”

“不行,要这样,谢应淮真烦——”

“来试试。”

谢应淮继续喊道:“谢应淮真烦——”

虞温无可奈何,他闭了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谢应淮烦死了——”

话出口的刹那间,仿佛什么枷锁被破开了,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讨厌——”

“讨厌谁——”

“谢应淮——”

喊了半天,两人力竭,瘫坐在地上,不知道那一眼对视上了,虞温捧着谢应淮的脸亲了上去,熟悉的气息想融,虞温像不得章法的毛头小子,逮着谢应淮乱亲瞎啃。

两人气喘吁吁,不像吻,像打了一架。

谢应淮把他抱了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骨,慢慢地引导着他。

虞温不乐意地睁开眼瞟他,谢应淮却慢慢地亲他的下颌,一路亲到唇尖。

虞温浑身一颤,脊骨发麻。

“你怎么发现的?”

发现他抽烟。

一次还说得过去,可二次,三次,四次……

再凑巧都不可能,他就跟装了虞温烦躁警报器似的。

谢应淮说:“只要肯用心。”

虞温哼哼了一声,笃定说:“有叛徒。”

谢应淮不置可否,抵着他的唇角,低声说:“发泄的发式有很多,你想做什么都行,何必去挑一个会伤害到自己的。”

虞温没吭声。

“虞温。”谢应淮唤他,“我不是事事都想管你,我只是怕。”

虞温不解,“怕什么?”

“怕你死。”谢应淮说:“生老病死,我掌控不了,只能期盼着那些病痛,能离你远一点,再远一点。”

风声渐呼啸,虞温回过神来,他抽出根烟,低头含住,咔哒一声,熟悉的尼古丁霎时席卷喉咙,留下淡淡的涩。

他吐出一口白烟,缭乱了视线。

烟在双指间燃到了尾巴,虞温都没再抽第二口,他很轻很低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回来管我。”

*

二十分钟后,谢应淮出来了。

他打得是免皮试的破伤风,但护士跟他说需要留观半小时。

谢应淮坐了两分钟,便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护士在身后诶了两声。

跟着虞温发的消息,他在侧门看到了虞温。

虞温同样瞧见了他,“走吧。”

“去哪?”

虞温说:“你总不会想和我在这聊吧。”

虽说是半夜,但急诊的人只多不少,谢应淮僵硬地嗯了声,同虞温走出医院。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港口附近,虞温挑了一处可以坐的地方,远处是浪花拍打着礁石,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要来一根吗?”虞温掏出烟盒,朝谢应淮的方向递了递。

谢应淮没拒绝,他熟稔地抖出一根,叼在唇间,找打火机的时候,虞温替他点燃了。

烟草味在两人之间弥漫,虞温在等着谢应淮开口,却不曾想对方是同样的想法。

眼看谢应淮的烟快到尾了,虞温终于先说话了,“我没有出轨,我不知道是哪里又让你误会了。”他顿了顿,却抬眼凉凉地瞟向谢应淮,道:“但是,就算我出轨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应淮听着前半段,心里的火瞬间灭了大半,但是,虞温的后半句,让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掐烟的动作一顿,“什么?”

“我们俩之间用不到忠诚这个词吧。”

烟瞬间断成了两截,谢应淮脸色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虞温却丝毫不慌,他坦然自若地看向谢应淮,“我说,忠诚,对婚姻的忠诚。”

谢应淮咬牙切齿,“你和我结婚了!”

虞温眼皮轻掀,“我是和谢应淮结婚了。”

又这样!

谢应淮有时候真搞不懂虞温的脑子里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就是谢应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他妈不知道!”谢应淮跟炸药桶似的,虞温这句话无疑就是导火索,他揪住虞温的衣领,恶狠狠地将他拽到身前,弯腰与他对视,“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谢应淮。”

过去式,未来式。

全是他。

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区别!

“你不是。”虞温毫不畏惧,他盯着谢应淮,一字一字重复道:“你不是他。”

“操了!”虞温的眼神坚定到让谢应淮不自信了,他推开虞温,插着腰转了两圈,“行,你说,我不是谢应淮,那谁是?”

虞温却沉默了。

“你也说不出来。”谢应淮哈了一声,似是觉得可笑至极,“你自己心里分明也明白得很,是我,只有我。”

“你爱我吗?”

“什么?”

虞温站了起来,他走到谢应淮跟前,他看着那张与谢应淮一模一样的脸,他说:“你爱我吗?”

这下轮到谢应淮沉默了,他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地想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

虞温替他答了,“你不爱我。”

“你爱不上我,你爱宋宗文。”

虞温摸上谢应淮的脸,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可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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