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没有回头,垂在衣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不知不觉间已经尽是汗水。
她牵强地笑了笑,“剑尊,我的话都说完了,已经一月多未回客栈了,我得先——”
“沧溟镜在你身上。”
未说出口的话被打断,司黎不可置信地回身。
清风拂过吹动少女额前的碎发,她摇着头低声喃喃,“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沧溟镜明明早就消失了,怎么可能还在她身上?
晏行寂紧抿着唇,握着红绳的手用力至骨节泛白,抬步走近她,身上冷香顺着鼻息间传来,她几乎被他的气息包裹。
“你被宋瑶卷进灵堂,险些被她杀死的时候,我与容九阙无法进去那方空间,那时沧溟镜的神力泄露,将虚空撕开我才能进去救下你。”
“我见过沧溟镜,它认了阿黎为主,它不会在别人身上。”
晏行寂比她高上太多,他垂眸看着她,眼前的少女瞳孔微缩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红唇微启满脸惊愕。
“不可能,我没有沧溟——”
她的话尚未说完,脑海里迅速闪过些什么。
魔族为何要出动十二时方盘来抓她……
若是沧溟镜在她身上,便能完美解释。
他们要沧溟镜。
身前的人好似疯了一般,死死盯着她,被他视线略过的地方,都好似蚂蚁爬过一般令她脊背发麻。
司黎不后退着,可身前的人却步步紧逼。
晏行寂抬起暗红的眸子看着她,“你又骗了我,你是阿黎。”
“我不是!”
“你怎么可能不是!”
司黎的话猛地顿住,她只觉得现在的晏行寂有些不太一样。
他一双眼红的吓人:“你又要如何骗我,你知道你有多少次露馅吗?”
司黎试图负隅顽抗,“我不是,我没有沧溟镜,我也不认识什么阿黎。”
她看着晏行寂:“她死了,三百年前浮屠川崩裂的时候她就死了,你偏要自己骗自己。”
身前的人呼吸似乎在隐隐颤抖,面前的青年高大的脊背恍若被折断一般。
对上司黎倔强不认输的眼神后,他忽地笑出了声,眸底猩红滚烫氤氲着疯狂。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鬼魅:“那司姑娘,可识得这东西?”
修长的手摊开,一枝冰莲在掌心中栩栩如生。
司黎的瞳仁微缩,目光缓缓碎裂。
“司姑娘,告诉我,这是什么?”
她在那一瞬间,以为见到了刚认识的晏行寂。
浅笑着杀人,神情温柔,手上的杀招却毫不减轻。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岐山冰莲。
阿黎的尸身只是沧溟镜当年用岐山冰莲融合了她的一滴精/血打造的傀儡,逼真到即使晏行寂是渡劫也认不出。
但岐山冰莲打造的傀儡之躯撑死只能存在百年,而且傀儡之躯遇上原来宿主的血后便会瞬间化为原型,这便是唯一可以认出岐山冰莲的方法。
当年她砸入东海之时便被沧溟镜送走了,东海里面的那副躯体是那个傀儡,而东海的水势那般汹涌,她以为万无一失。
就算他能寻回来,方秉青他们一定会让她入土为安的,毕竟魂灯都被沧溟镜熄灭了。
她的死已成事实。
可晏行寂不仅将那傀儡躯体寻了回来,竟还保它三百余年不腐。
疯子!
司黎忍不住后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就是一朵冰莲,我还有些事情不方便久留。”
她转身便要离开,脚步刚迈出一步,无形的结界将整个雾玉崖囊括在内。
这是……雾玉崖的护山阵法。
此阵法是晏行寂建造雾玉崖的时候布下的,他不在雾玉崖时候便会打开阵法,用来保护司黎不受伤害。
他布下的阵法,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打开的咒语。
他在逼她,让她动手打开阵法。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司姑娘,你今日走不了。”
司黎的喉口一阵发梗。
她转过身,看着月夜下的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司黎问:“剑尊这是何意,是要光天化日拘禁女子吗,你的礼义廉耻都喂了狗吗?”
晏行寂只是负手看她,喉结微动,唇瓣也在微微颤抖。
“剑尊!”
晏行寂开了口:“我只是想要找回我的夫人。”
皎洁的月光下,他的眼角映出些许晶莹的水光。
一声呢喃随风消散:
“我太想她了。”
司黎听见了这句话。
晏行寂一步步逼近她。
“你说你不知道沧溟镜,可它在你身上。”
“你说你不认识岐山冰莲,可正是你的血让阿黎的尸骸化为冰莲。”
“你说你不是阿黎。”
晏行寂来到了她的身前,垂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他微俯下身,与司黎平视。
他开了口:“可是这阵法只认我和阿黎,我不会为你打开阵法,你要出去,便自己打开阵法。”
“若打不开,便与我在雾玉崖百年,千年,直到白首,直到老去。”
“与我在这里化为枯骨,此间只有你我二人,除了我你见不到任何人。”
疯了,疯了!
都疯了!
司黎忽地便推开了他,灵力不要命地打向他,晏行寂丝毫不闪躲,生生受了她一击。
唇角溢出血丝,他看也不看,只是垂首看着司黎。
司黎跌跌撞撞后退。
阵法突然一阵波动,司黎蓦地抬头看去。
她感知到了熟悉的灵力,有容九阙的,还有……
方秉青和青霄剑宗的师伯长老们。
他们来了,就在阵法外。
司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向结界阵法。
她将手轻碰上结界,闭眼默念记忆中的咒语,笼罩在雾玉崖的阵法波动,随后……化为漫天金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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