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离月踩着足尖,飞身后退,旋转而起,刷的抽出弯刀,震荡开来的内力旋飞在平台边缘观望的蛇群,为她清出一片落脚空地,而撞在下方阵法当中方柱上的气波,被弹飞回来,她旋身躲过,那气波如飞弹轰然回弹,化作几股袭向前方密密麻麻的蛇群,爆裂的能量让大量黑蛇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被震慑的蛇绞缩作一团,扭曲地在同伴身上爬行,一时间竟无一条敢上前一步。

离月悠悠落在平台之上,单指抹去唇边红迹,转身看向阵眼,阚洛已经站稳,正摸着虚空想往前走,在多走一步,就会重新踏进阵法中。离月从地上拈了粒石子,弹指飞射出去,只见阚洛膝盖一软,单膝扑倒在地上。

阚洛抬起茫然的眼朝离月所在的方向忘过来,稚嫩的脸上逐渐挂起笑容:“离月,你还活着?”

见他还欲往前,离月内力传声:“别乱动。”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阚洛倒真似个上了发条的木头人,僵在原地,手脚半抬,一动不动了。

“...”这么听话的吗,也不嫌这个半蹲的姿势废力,离月无奈:“好吧,你可以动,不要往前走。”

“是,都听老婆大人的话。”阚洛嘿嘿一笑,这才放下手脚,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对自己右手会落下残疾的事当真像好不在意一般。

这小子嬉皮笑脸的本事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离月紧绷的思绪也放松了些,正色道:“你脚下,有破阵的钥匙。”

阚洛空茫的双眼望向脚下,他顺着光滑的地面摸索,地面连个坑洞都没有,平面冰冰凉凉,像冰,又像是打磨光滑的石头。但既然离月说有,必然不是哄他的,他不由思索,这地面之下有什么蹊跷。他努力睁大双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他双眼的缝隙间,隐隐有了一丝光亮,他揉了揉眼睛,更加贴近地面,这一次,他竟隐约看到了,被封在地下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离月要寻的,莫不是这玩意儿。

他五指抓向那物什,指尖被一层壁垒挡住了。但他随即也确定,他应该是能看到一点点东西了,即便远处的事物仍旧模糊不清。

原来以毒攻毒真的有用。阚洛在心中感叹,早知道让蛇多咬他几口,说不定他现在就完全好了。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想想,他仍记得那蛇毒给他带来喘不过气的窒闷感,若不是离月及时出手,他早已经凉透了。

眼下,还是将地面下的东西取出来要紧,手握成拳头锤了几下,没有撼动那地面分毫。他换了种方式,试图在地面刨出个坑来,可即便用上全力刨爪,没有在地面留下丝毫痕迹,反倒是他的手指,怼得生疼,差点让他指甲和手指差点生生剥离。

他需要一个工具。

刚想喊离月帮忙,却听离月那方厮杀正浓,料想正陷在苦战中,无暇顾及他这边,他若此刻出声,必然又会叫她分心。

此地危机重重,他必须尽快取到钥匙,带离月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手在怀里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阚洛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这支离月赠他的金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将其紧紧握在手掌之中,拼了全身力狠狠向地面凿去。奈何他平日惯用右手,左手始终不若右手更易发力,金簪因坚硬的地面弹飞出去,反是他握拳的掌侧砸在地面,这触不及防的一袭几乎让手掌骨头错位,剧痛袭来,阚洛只觉那只手阵阵发软,无法控制,他握着自己因疼痛颤抖的手,深恨自己无用。

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吗?他岂知道那坚硬石层连离月弯刀都无法破开,凭他一手之力,如何能凿开?

大规模的蛇群又缠斗上来,离月有武功护身,自然不惧,以内力清除了一批又一批,尽管她内力受制,偶尔还会出现脱力现象,对付这些无脑的爬行动物,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平台上已是蛇尸横陈,落不下脚了。只是蛇群却好似源源不断一般,一茬接一茬冒出,实在难缠,连阚洛那边她都抽不出身顾及。思考未几,昂着蛇头蜂拥而至,密密麻麻的一片,离月不欲与它们做无谓的缠斗,待清完眼前这一片,她手上的弯刀飞射出去,插进了对面光秃秃的石砖墙缝中。一眨眼的时间,离月踩着墙壁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刀柄之上。

那蛇群一拥而上,抵至悬崖边,方知无法抵达离月所在的位置,一个个吐着鲜红蛇信在悬崖边游离张望。

离月望向阵中央的阚洛,目光触及阚洛手中可疑红迹之时,她的心狠狠一沉。

阚洛像不知疼痛一般,对坚不可摧的晶石平面一下又一下开凿,金簪因为反作用被弹飞脱手,他便在趴在地面一寸一寸摸索,寻到之后,又紧紧攥紧往地面凿去,因为握得太用力,手掌已经鲜血淋漓,一滴一滴滴在地面,即便如此,那金簪也无法撼动地面半分,依旧会被弹飞出去。阚洛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些无用功,坚毅的脸上写满不甘心。

离月知道,是自己失策了。连她都无法打破的镜面,阚洛如何奈何得了?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她从石壁上拈起一块小石头,叮一声将阚洛手中金簪击飞。

或许,要离开这里还得另寻办法。

“离月,是你么?”阚洛抬起头,望向她所在的地方。他看不到,却敏锐的从仅有的一角视野里,看到了土黄色之间的一抹白,那么小,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她。她从危险中脱身出来了,阚洛松了口气,旋即又有点生气,他为了他们的出路这么努力,她凭什么打飞他的簪子。

这么一想,他气鼓鼓地撇开头,在地上一寸一寸找,原本镜面一样剔透的晶石界面因为蹭到他手掌上的血,染成了浅浅的粉色,那颜色太过浅淡,很容易叫人忽略过去。离月却因从小药浴,耳力目力皆惊人,她察觉了这怪异的细节。难不成,阚洛的血渗透进了那晶石之中?她将阵眼打量一圈,果然,阚洛滴下血的地方,颜色要深一点点,隐隐能看见,这做成镜面的晶石,竟是会吸血的么。未察觉到诡异的阚洛摸到金簪后,又趴在那镜面上开凿,他鼻间隐约闻见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檀香,随着他的凿动,越发浓郁了,正是才地面之下传来。他内心狂喜,对拿到地底封印之物的执念更是深了几分。

平台上的蛇也似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骚动起来。

多待在阵眼一秒,或许多一分危险。

她有一个想法,或许血是破这一局的关键,她曾见在书中见过一种叫灵血阵的阵法,须以人血辅以滋养,向死而生,方能破阵。此阵关键便是放血,但要多少血,无人知道。阚洛在她眼里太柔弱了,她一个指头都能将他摁死。更何况,他非习武之人,经不起放血,她不愿陷他于危险境地之中。她必须再次闯入阵中,将阚洛换出来。

一条格外粗壮的黑色自崖上蠢蠢欲动的蛇群的挺身而出,第一个坠下悬崖,它落在镜面上,初时或有几分懵,而后发现自己还活着,便沿着镜面匍匐前行,往阚洛所在的方向游曳。如此动静,竟未曾惊动阵法,其他黑蛇纷纷效仿,一条两条三条,渐渐的纷纷往阵中坠去,离月当机立断,足下用力,弯刀弯折,送她纵身跃进阵法中,有此助力,她一瞬间跨过了两层阵法。只是她甫一进入,那阵法便纷纷启动,那些落在阵中的毒蛇,或被方柱交错间碾作肉泥,或从缝隙之间侥幸逃脱。

离月凝神,小心勘探方柱起落的规律,不敢大意,连落脚也尽量轻,不敢多停留,长期滞留空中,对习武之人的功底要求是极高的。她沉着气,步步为营,终于来到离阚洛最近的一圈阵法之间。袖中青藤飞出,熟练地捆向阚洛腰间。

乍然被缠住,还在专心挖洞的阚洛吓了一跳,还以为腰间缠上了活物,脑中幻想的黏腻的爬行动物令他头皮一麻,他下意识把腰间之物扒开,离月却是手腕一收,将他的身体带离地面。

意识到腰间是离月的藤蔓,阚洛来了脾气,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嚷嚷:“不要拦我,我要把它取出来,取出来。”他一遍遍重复念叨着,开始扒拉强行把他捆住的罪魁祸首,想将其解开。藤蔓实在太过结实,他撼动不了。离月既要躲避脚下变幻莫测的阵法,又要应付阚洛的无理取闹,一时也有种捉襟见肘的紧迫感,她拉紧手腕,捆住阚洛的藤蔓更加收紧了,她无奈道哄道:“别捣乱。”

方才她见最后一圈阵法和阵眼之间约莫有冷光一闪,若她猜的不错,那下面必是尖刀阵。若掉落进去,就是个利刃穿身的凄惨下场。可阚洛就像得了躁郁症,不停乱扭,愣是非暴力不合作。他也是个倔强的,见挣不脱,干脆举起手中的簪,用尖利一方刺向藤蔓,可他是个瞎子,没有准头,十有**皆扎在自己身上。即便如此,他丝毫没有放轻手上的力道。

离月心头一跳,对上了阚洛狂躁血红的双眼,他不对劲!

怎好似跟疯魔了一般。

不待她一鼓作气将阚洛拉回自己身边,底下的尖刀阵骤然升起,她下意识抖动藤蔓,把阚洛推远。

一刹那间,利刃将藤蔓拦腰斩断,排排尖刀将她和阚洛阻隔开,手上骤然松开的力道令她不受控制后退,被身后骤然升起的方柱狠狠一撞。

被她推开的阚洛发出桀桀笑声,扭曲的面容泛着青白,格外诡异。他身上那些被他扎出来的血洞逐渐渗出血来,把他随意披在身上的白色单衣逐渐染红。旋即,他扑通一声重重落在阵眼之中,身体像一具破碎的娃娃滚了几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同样受了重创的离月呕出一口血,她手掌在身下方柱竭力一拍,溢出的内力使她身体腾起在,在空中翻滚几圈,衣袂翻飞间,她顶着大阵再次腾空而起。

鲜血从阚洛身下蔓延开来,不知是从哪里溢出来的,流不尽一般,把整个光洁的镜面逐渐染红。那些鲜血逐渐渗入镜面之下,红线丝丝缕缕,正印证了她的想法。阚洛的身体抽搐一下,分明是失血过多出现的症状。在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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