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钦脸上闪过一抹心虚,随即很好的收敛了起来,嚷嚷:“你也太看不起你哥哥了,我是那种人吗?哎呀你就别操心了,你个闺阁女郎家,放心日后哥哥定会给您找长安最好的郎君,比那个裴湛好一千倍。”
他似是急着转移话题,拉着宁姝窈进了屋。
但宁姝窈却留了个心眼,这么几次接触下来,虽说没了记忆,但宁少钦是个缺心眼、粗神经的,压根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
由此,宁姝窈断定,宁少钦是个笨的。
他有什么心事全都能暴露在话中和脸上,最重要的是,激将法永远对他有用。
庄子上的菜色虽比不得相府精致,但也胜在新鲜纯美,尤其是那土鸡汤。
她连喝了三大碗。
吃饭间,宁少钦突然跟她说:“妹妹,你如今在相府,与裴湛感情可好?”
宁姝窈咬着筷子,脸色微红:“哦,这个呀,呃,还行吧。”
“他没有兽性大发,强迫与你吧?”
“当然没有,他好歹是个君子。”就是有些刻薄罢了,但人还是很不错的。
“呵,君子?端王还差不多。”宁少钦如此评价。
“他难道没有侍妾吗?”宁少钦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频频提到裴湛,她连手中的鸭脖啃的都不香了。
“没有没有。”
“真的假的,不会是个假正经吧,还是他那方面有些问题?”宁少钦嘀嘀咕咕。
宁姝窈翻了个白眼:“哥哥,你今日怎的如此关注于他。”
“你老说他帮你帮你,你也不打算谢谢人家,这样罢,我身为你的兄长,自然有义务替你答谢他,而后挑选一日,我想请裴大人吃一顿酒,好好答谢。”
方才还对裴湛不屑一顾的宁少钦却陡然变了一个态度,殷切的想示好,宁姝窈着实觉得摸不着头脑。
“哥哥方才还不屑于瞧得上裴湛,怎的转变的如此之快。”宁姝窈好奇问。
“一码归一码,我有时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我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得答谢,得答谢。”
“还是算了罢,他不见得有空。”宁姝窈敷衍道。
“总会有空的,这事帮我上心些知道吗?”宁少钦叮嘱她,宁姝窈一脸知道了知道了。
直到离开庄子,宁少钦还在叮嘱她这事。
上了马车,雪茶看她揉肚子的模样便倒了杯消食的山楂茶。
回了相府,宁姝窈便把此事抛在了脑后,径直回了玉寻堂,倒头裹上被子睡午觉。
而容青把偷听到了一切都禀报给了裴湛。
“大人,宁少钦此人当真是狗咬吕洞宾,这样的品性,吃力不讨好,大人何必管他。”容青忿忿不平。
裴湛睨了他一眼,容青自觉失言,闭上了嘴。
“他既还在痴心妄想,想必是活儿还不够累,叫他扫两日茅厕便闭嘴了。”裴湛损也是真的损,他看着清风雅正,实则却极会耍阴招。
容青憋笑:“是。”
“那若是小娘子邀您去赴宴,您去还不去?”容青又问。
“自然去了,我倒要瞧瞧他想耍什么花招。”
接下来几日,裴湛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等宁姝窈提起此事,可惜,宁姝窈似是忘了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他们兄妹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裴湛决定亲自提醒她。
恰逢休沐前一日,裴湛下值后便在花园中“偶遇”了宁姝窈,彼时她正在挖花园。
“你在做什么。”裴湛俯视着她问。
宁姝窈挥着小铲子:“种果树。”
裴湛匪夷所思:“为何要种果树?”
“二郎在问废话。”
确实是废话,一通无意义的废话,裴湛哽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明日我休沐。”
“哦,所以呢?”宁姝窈疑惑的抬起脑袋,她的小鼻尖还蹭了点儿泥土,神情娇憨茫然。
这都不提。
“没什么,只是感叹一下罢了。”他勉强笑笑。
耕地的牛终于歇息了,自然欣喜,宁姝窈很理解。
“对了,听雪茶说你上次去庄子,去做什么了?”裴湛又问。
庄子?对了,宁少钦。
“去见我哥哥了,对了,二郎,我哥哥说,二郎帮了我们兄妹许多,他不胜感激,故而想请二郎吃一顿酒,二郎可愿意?”宁姝窈这才想起似的问他。
裴湛做出沉思状:“我考虑考虑。”
“哎呀,其实二郎不去也没事,不必勉强,你公务繁忙,若你不好说,我去打发了他去。”宁姝窈神情乖巧。
倒也没有。
“我都说了明日休沐,没什么事,去便去罢。”他负手而立,勉强道。
说完他还特意斜眼瞧宁姝窈的反应,她并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种树。
宁姝窈当日便回了宁少钦信儿,巧的是,宁少钦给他回信说他已经在城内了,明日在城北醉风楼见面。
她把消息转达给了裴湛。
宁姝窈对宁少钦并不算深度的了解,自然也不知他这个哥哥有多无赖自负,只是单纯的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和裴湛握手言和。
第二日,她随裴湛去醉风楼赴约了。
临走时宁姝窈揣了个荷包,想着今日是她哥哥宴请,宁少钦什么情况她还是了解的,在不打肿脸充胖子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太寒酸。
必要时候她可以偷偷代付一下。
她今日也未曾遮面,只带了个帷帽出门,二人一路乘车至醉风楼。
本以为宁少钦点的是个次等包间,但她跟小二一提时,小二看了眼客单对她说:“可是裴郎君?天字一号上等房。”
宁姝窈笑意缓缓凝固。
哪里?上等房?
宁少钦有钱烧的慌?
“慢着?你确定是上等房吗?不是雅间?”宁姝窈从裴湛身后跳出来同小二低语。
小二挠了挠头:“没错儿啊?裴郎君,宁娘子。”
宁姝窈直接夺过客单时裴湛已经越过她施施然上了楼。
宁姝窈一边跟上他一边五味杂陈,宁少钦别的没钱装大头真打肿脸充胖子罢。
很快,二人来到天字一号上等房,小二为他们打开屋门,典雅古朴精致的屋子让人眼前一亮,屋内的茶具、桌椅、摆设均是上等物,一般有身份的达官贵人才用的起这种屋子。
而此时,宁少钦摇着扇子唇角的笑意风流又潇洒,他并未起身迎接,反而是等裴湛进了屋才假装才看见他:“哦?裴兄来了。”
真是步步踩雷,宁姝窈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掩住了脸,给她哥哥挤眉弄眼。
宁少钦无视了她。
裴湛似笑非笑的没动,心里讥讽了一通,果真蠢货,一点都不知道藏锋,恨不得都写在自己脸上。
但他宛如看一只猎物蹦哒一般,施施然坐了下来。
“你发财了?竟能在这儿宴请。”裴湛斟了一杯茶,放在鼻端,是上好的雪露毛尖。
“还成吧,做了些小本买卖,吃顿酒不在话下。”宁少钦略显得意。
丝毫不知道他的尾巴翘上了天。
宁姝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怒气冲冲的板着一张脸。
呵,小本买卖?不是,早说啊,她何必在裴府寄人篱下。
宁少钦拍了拍手,话音甫落,小二端着食案鱼贯而入。
全是醉风楼有名气的菜,什么炙烤鹿肉、冬笋鲈鱼、烤鸭、糖醋鱼、排骨莲藕汤还有几样新鲜的时蔬。
酒也是醉风楼上好的绵竹酒。
入口醇厚,回味无穷,一丝辛辣也无。
宁少钦拿起裴湛的酒盅给他倒了一杯酒,宁姝窈把气憋回了肚子里,专心干饭。
反正都是自家亲哥的,吃的毫无负担。
宁少钦伸手示意,亲眼看着裴湛仰头一饮而尽,满意的也喝下了酒。
他说的也都是些车轱辘话,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灌,酒过三巡,他也有些上脸了,突然又拍了拍手,屋门打开,进来一位半露香肩、胸前的客观兜都兜不住,都快呼人脸上的女娘。
宁姝窈愣住了,麻木问宁少钦:“哥哥,这是何人。”
“这是紫苏娘子,是我的知己,最是知情识趣,心有风月,平日也擅长舞文弄墨,今日我便把她赠予裴兄,日后叫她常伴左右,也好有个知心的可人儿。”
文人间赠妾是常事,便是裴湛也有些诧异,脸色沉了下来,他的视线未曾落过紫苏身上,反而睨着宁少钦。
“哥哥,你……你不是说只是吃酒吗?”宁姝窈忍不住询问他。
“小娘子家家的,莫要掺和我们的事。”
宁少钦给那女娘使了个眼色,那位紫苏娘子两手扶了扶可观,扭着腰肢坐在了裴湛的身边,盈盈皓腕想要搭在裴湛的身上,却被裴湛看也没看,用筷子精准一夹。
紫苏娘子脸上的媚意一滞,手腕传来阵阵痛意,裴湛云淡风轻的把那手腕拨开,似笑非笑:“我不喜旁人碰我,上一个碰我的人已经剁碎了喂狗。”
这还是裴湛第一次这般锋芒毕露的说话。
宁少钦脸上得意的笑意险些挂不住:“裴兄不满意?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表达谢意。”
他就不信裴湛真的跟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近女色,那说明是没有遇到让自己把持不住的。
紫苏娘子精通此道,他不信裴湛不拜倒在紫苏的石榴裙下,男人嘛,口是心非是常事。
故而他又使了个眼色给紫苏。
上。
紫苏轻咬唇瓣,挺了挺腰身,可观颠了颠,柔弱无依的想靠上去,裴湛就这么一闪身,紫苏身子扑了个空,身前高耸的可观**裸的朝着宁少钦而去。
而宁少钦吃了酒,反应有些迟钝。
紫苏就这么水灵灵地扑到了他身上,胸前可观挤压着宁少钦脸面,并且宁少钦一个不防,连人带凳子往后仰,二人摔在了地上。
宁少钦的脸就这么埋到了紫苏娘子的可观中。
宁姝窈的神情掩饰不住的震惊,捂着嘴在风中凌乱。
绝了,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裳裳:这洋相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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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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