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凌峰戒律堂，问楚望着熟悉的牌匾，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凭她众览群书的经验，明明那些在后期死得特别惨的女配，在前期蹦得特别欢，甚至生活还美滋滋的，为什么？为什么就她要三天两头挨一顿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配黑化之路吗？
问楚一边不着调的想着，一边迈步往里走，一到地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抽了抽嘴角，抱拳弯腰行弟子礼，俯首恭敬道：“问楚见过四长老。”
四长老笑眯眯点头，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蓄的美须，很是自然道：“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你，还知道上山来看我这个老头啊？”
问楚无语，哪次见你不是挨一顿打，她一直觉得这个四长老很神奇，明明长着一副慈祥老爷爷的面孔，胖得跟个球似的，偏偏当了个教导主任，收拾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听说阿楚专程下山给自己抢了一个夫君回来？一转眼小丫头片子也长大了，明明先前还没我腿高呢。”四长老跳下椅子，伸手对着问楚比划道。
“您少吃一点吧，你不说，我都要看不出来您老腿在哪了？”问楚使劲分辨了半晌才勉强看清，忍不住吐槽道。
“臭丫头，不识好歹，知道你今日上山，我专程给你空出了一间房子，我拜托老六制作了好几个铜人，你快进去，完后一起吃饭。”四长老有些兴奋，抓着问楚胳膊就带她往前走。
问楚连忙将人往后拖，说道：“下次下次，这不是外面还有人等我呢，这次说了，我受鞭刑。”
四长老吹了吹胡子，有些不高兴了，“你说你个姑娘家，被抽得血肉模糊的多丑啊，不识好人心。”
问楚连忙顺毛，伸手搂住四长老的胳膊，撒娇道：“我怕疼，给我放个水？”
“这不废话？”四长老瞪眼，带着问楚去了刑堂，里面干干净净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正准备挑个年纪小的弟子行刑，就听见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来人一身湛蓝色长袍，面容清秀，但却一脸生人勿进，抬手一字一句道：“四长老，师父命我来行刑。”
问楚睁大眼睛轻轻嘶了一声，她是掘了三长老的祖坟了吗？这是要搞死她的节奏啊，为了小命，连忙拽住四长老的袖子战略性后退。
“作水，这戒律堂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问楚躲在身后使劲点头表示赞成，一副狐假虎威的嘴脸，嚣张至极。
“作水不敢，师父有令，不敢违背，”作水顿了顿，在四长老的怒目之下，放软了态度说道：“若是师妹不由弟子行刑，师父他不会承认这次鞭刑的，作水有分寸。”
第一鞭抽上来时，问楚在心里骂了一句，你有个锤子的分寸，这叫有分寸？这么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作水，伸出右手狠狠地束了一个中指。
作水目光从她手上略过，就当没看到，抬手轻飘飘地又是一鞭。
问楚身子颤了颤，感觉自己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咬牙硬生生地忍住，会武功的人还就是不一样，用得巧劲，自己不累，可每一鞭打上来都痛得要死。
等到十五鞭后，问楚都感觉不到自己脊椎骨的存在了，后背火辣辣的，她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变态了。
“作水，你记住你了，枉我小时候还给你分点心，我当时怎么不给里面下些老鼠药毒死你算了！”
作水闻言，挥鞭的动作顿了顿，望着少女血肉模糊的后背，垂眸继续行刑。
“你小心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就算你死了我都把你从坟里刨出来，鞭尸！”
四长老站在门外听着问楚越骂越起劲，起先还有些担心，最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先一步告辞了，漂漂亮亮的娃娃骂人怎么如此顺溜。
三十鞭过后，问楚缓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汗淋淋的，脸色苍白，冷汗顺着鬓角直直向下滴落，从刑堂出来时，直直从作水身旁走过，就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
作水静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沾血的鞭子，等她走过后才抬眸看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等到问楚的背影远去，四长老才挺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走到作水跟前，抬手贱兮兮地戳了一下他的胳膊，“明明舍不得，还非得把人抽得血肉模糊，眼巴巴看着有什么用？”
“换成旁人她现在或许伤得更重。”作水收回视线，垂眸轻声道。
“哼，年轻人，畏畏缩缩的，小心后悔。”四长老说完，伸出根手指头在鞭子上轻轻一蹭，哎呦的一声，痛呼道：“好你个作水，竟敢对长老不敬，赏你三十鞭吧。”
作水回神，有些无奈地看着四长老手指划破的一小道，低头应是。
戒律堂门口，问楚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衣服肯定破破烂烂的，四长老都不会给她拿件蔽体的衣物吗？
这么走出去也太丢人了，她反手摸了摸，果然抓住了一条布料，唉，怎么说也是十六岁了，该发育的也发育了，哪能再和小时候一样受完刑还能迎着所有人的注目回自己的院子。
不然回去借件衣服？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师妹。
“师妹？你怎么样？”
“小师姐，呜呜呜，你没事吧？听说作水师兄进去了，痛不痛？”
问楚有些欣慰地看着青樱，开口问道：“给我拿衣服了么？”
“颜师兄带了。”青樱闻言，连忙看向身边的大师兄。
问楚这才转头看向身边剑眉星目、俊朗英气的青年，有些抗拒地侧了侧身，“多谢师兄走一趟，我身上都是污血，还是不用了。”
“师妹。”颜离无奈道，不等她拒绝就用披风将人紧紧包裹住，忍了忍还是问道：“师妹和那顾家郎君到底怎么回事？我相信师妹的为人，为何不向师父解释？”
“说的好像我解释了就会少打几鞭一样，师兄的衣服我洗干净了就还你。”问楚淡淡道，她太痛了，没有力气跟不相关的人说话，于是伸手扶住青樱说道：“走了。”
“哦哦，小师姐你慢点，很痛是吧？”青樱双眼红彤彤的，小心翼翼搀着问楚向下走。
问楚摇了摇头，一步步下楼梯，没几步冷汗就冒出来了，顿了顿，准备歇一下继续走，扭头问道：“顾璲之呢？我可能今天没法带他下山了。”
“师妹，我背你下去吧，毕竟离住处还有一段距离。”颜离说完顺势蹲在问楚前面的台阶处，使了个巧劲就将人背在了身上，稳稳背着她朝下走。
问楚没力气挣扎，只是有些难过地偏了偏头不去看他，扭头对青樱道：“我今晚住在你房里。”
“好，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找药。”青樱红着双眼哽咽道，伸手紧紧抓着问楚冰凉的手，试图用体温给她暖热。
等下了石阶拐了个弯，问楚觉得有些人真的经不起惦记，这不就看见了。
恰巧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眼皮直直落在睫毛上，让她双眼都颤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低头不去看眼前并肩而立的那对璧人。
“师兄，我们走吧。”青年同样看到眼前清逸出尘的男子，瞬间的惊艳过后就是深深的防备，闻言下意识松了口气，对旁边的孟长歌点了点头，说道：“我先送阿楚回房。”
“看来我师妹并不领公子的情呢？”孟长歌侧身而立，抿唇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顾璲之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问楚，看着她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男人的衣物，却偏偏避开不看自己，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就像是原本行之有据的棋局忽然被人打乱，这种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一阵烦闷。
“少主？”
问楚闻言，扭头看着顾璲之，抿了抿唇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今天可能没法带公子下山了。”
“我已经给顾公子安排了后山带温泉的院落，若公子担心师妹的话，公子可以在长凌峰多住几日。”孟长歌适时开口说道，好似就知道顾璲之不会下山了一样。
问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师姐已经安排好了，公子就住下吧。”也没有再提起下山的事情。
“少主住在何处？我还是和少主住一起吧。”顾璲之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固执地看着问楚问道，“毕竟我在长凌峰只认识少主一人。”
“我在青樱院子里住，怕是不方便。”问楚认真解释道。
顾璲之皱了皱眉，不懂为何一会儿没见，问楚就像是钻进壳里的乌龟，总是躲着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很不喜欢问楚把自己当陌生人的样子，于是干脆道：“那少主和我一起住。”
又看了眼青樱，顿了顿，补充道：“小师妹也可以一起搬来。”
问楚：我就是个工具人
青樱：我就是个多余的
颜师兄：我就是个背景板
孟长歌：我就是个助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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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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