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下沈衔星这条小命,两位长老可谓是煞费苦心。
柔软毛椅里的少年偏头,朝他柔柔一笑:“嘻嘻,杀不了我吧?”
林绝怒不可遏,却没有再挥出第二剑,他按着剑柄沉着半晌,冷冷道:“你以为今日,我当真是为了杀你而来?”
他抬手生出团形状若圆环的灵力,缓缓地抵在牢门法阵之上,脸上是森罗般的凉意:“死太便宜你了,不若尝尝这法阵真正的威力吧。”
沈衔星直觉不好,这姓林的不愧是一家人,怎么都尽使些阴招?
他登时从软椅里坐起,葡萄也不吃了,当小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沈衔星眼珠一转,微微叹了口气:“林峰主,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儿子死的真相吗?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辈,不值得林峰主大动干戈。”
“你若能冷静下来,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此言一出十分管用,林绝果然停了下来,林达林瑜二人魂魄已散,他是动用秘术才召到些许残魂,却也只能知晓他们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人便是沈衔星,死状凄惨无比,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黄泉之下,想要祭奠两人,却连个尸首都没有,如何能让做父母的不恨?
林绝那双饱经沧桑的眼如两口枯井,死死盯着沈衔星,他收了灵力,言简意赅道:“说!”
沈衔星慢吞吞站起身,缓缓背手走向铁栏边,他穿着身菘蓝长袍,黑金腰封上垂着块玉珏,柔顺黑亮的头发简单用簪子固定,许是方才睡觉时弄歪了,几缕墨发垂散在雪白颊侧,从暗处慢慢走来时,竟有种妖异惑人之感。
他开口带笑,气息间夹杂些许葡萄甜香:“林峰主,你儿子其实是为你而死。”
林绝脸部肌肉抽搐几下,冷冷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信?”沈衔星挑了挑眉,他朝铁栏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低声道:“我永远都忘不了他们死在我眼前那幕……”
林绝附耳过去,越听脸色便愈发沉得厉害,最终定格为浓浓惊骇。
*
窗外下起淅沥细雨,一叶叶,一声声,缠绵恼人。
叶鹤澜照旧在榻上打坐,自秘境出来后他体内灵力便雄浑了些,若说先前灵力如同涓涓细流的话,那现下便像是化为连绵不绝的江水,游走在他内府各处,以充盈的姿态遍布经脉。
叶鹤澜将往日常用的打坐吐纳法运转三遍,耳边敲打窗扉的雨声渐渐大了些。
这时,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同雨声混在一块,运转功法一停,叶鹤澜道:“何事?”
门外来的正是依兰和江淮,依兰将纸伞收起轻甩,摸了摸被雨水沾湿的发髻与衣衫,她用手肘戳了下旁边的江淮。
江淮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叶师兄,长老说明日便要公开审讯沈师兄,同门弟子皆知他是清白的,我们要不商量下明日替他作证?”
来之前甲字班其余同门都碰过头了,沈衔星如此善良,进秘境后便不遗余力地保护他们,危急关头更是身先士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害同门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林氏兄弟死于非命,为何不能是老天开眼,死有余辜?
他们平日里做过的恶事多了去了,谁知道此次进秘境又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思来想去,平日里一切事务皆由叶鹤澜代劳,若他们想找个代表人出面,他便是最好人选,所以他们便来找他了。
叶鹤澜所住的寝庐位于最北面,堪称是最角落的位置,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冷冷清清的,他们站在门外,亦有些发怵。
隔着道木门,叶鹤澜冷冷勾了下唇角:“你们怎知他是清白的?”
“自秘境起我们便一直待在一处,沈师兄哪来的时间杀人啊?”依兰有理有据地道,“况且我们根本连见都没见过林师兄他们,他们死了怎么就非要怪到我们头上……”
你看,妖物果然极擅长收买人心,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你难道还要再上当第二次吗?耳边似乎有道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极深的嘲弄。
叶鹤澜攥紧手指,面无表情道:“几位长老皆是明事理之人,若沈衔星当真冤枉,他们定当还他公道。”
“可是林峰主岂会善罢甘休?听说蒲砚长老一回来,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去惩戒处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去折磨沈师兄的?若我们不想想办法,万一沈师兄真被冤死了怎么办?”
沈衔星被冤死?他这种人,怕是死到临头都会同刽子手拉家常道交情,以图扭转乾坤吧?
许是雨势滂沱,搅得人有些心浮气躁,叶鹤澜闭了闭眼,道:“不会。”
依兰不明白他这个不会指的到底是什么,叶鹤澜向来待人冷淡,如高悬明月难以接近,她道:“叶师兄也不希望他会被冤死,那就是答应了是吧?我还从斋厨拿了些沈师兄爱吃的,叶师兄替我们送一送罢!”
门外许久再无其他动静响起。
良久那道门被打开,一身蓝袍锦衣的叶鹤澜望着地上的食盒,微微皱起眉头。
打坐十周天乃为一个周期,循环往复,灵气一遍遍洗涤经脉,固本守元,强健体魄,日后在修习各类术法时方能得心应手。
在练功上叶鹤澜十年如一日,从未曾懈怠,他继续回去打坐,将剩余的七个周天运行完毕。
灵力越运转到后面变得愈发灵巧,滋润过干涸筋脉,如同细雨温润焦土,等到十个周天彻底运转完成时,灵力如百川到海似的汇拢于丹田处,凝为剔透金丹。
这瞬间四肢百骸皆如浴火重生,万事万物皆慢了下来,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窗棂被风吹得摇动、甚至乃山壁间开出的花,都变得清晰可闻,如在眼前。
在结丹同时,一朵淡紫色小花开在叶鹤澜识海深处,流光溢彩,晶莹夺目,那是孽香罗,模糊间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摘下此花,摇晃着走到叶鹤澜本源前,将花小心地喂给他,然后又俯身替他吸出蛇毒。
那人乌发红唇,肤白如雪,一举一动间皆流转摄人心魄的魅惑。
叶鹤澜猛地睁开眼,霜白寒意自他周身散出,床榻覆上层薄薄冰霜。
罢了,他想,沈衔星哪怕是该死,也应当作为妖而死去,届时他会亲手取其性命,哪怕他当真杀了林氏兄弟,那也是为了救自己,如此业果,不该由沈衔星来偿。
……
北面寝庐之上一霎云霞晕染半边天,如梦似幻,百禽朝此方向环绕,莺声燕语久久不绝,在如此盛景下,一朵巨大冰莲在天空猛地绽开,属于世间独一无二的圣水灵根的灵息遍布四洲八荒,融入细雨中落下,一时间天地皆被灵力灌溉蕴养,透出勃勃生机。
藏于幽界的魑魅魍魉、别有异心的能人异士、皇亲国戚、四洲内无数宗门修士,皆注意到此异象,沸反盈天不止。
“多年都未曾感知到如此纯粹的灵息了,此子怕不日便会飞升成神!”
“此人究竟是谁?速速查清!若不能招入门下,也万不可招惹。”
“圣水灵根?玄门竟然有这样了不得的人物?得赶紧禀报门主才是。”
离寝庐数里之远的惩戒处,透过顶洞瞥见一角异象的沈衔星呆愣数息,他从软榻上慢慢起身,屏息确认了会儿,如辛勤耕作之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般,他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来,因为过度兴奋,身子不可遏制地发起抖。
……太好了,含辛茹苦这么久,他终于可以杀叶鹤澜了。
叶鹤澜会喜欢什么死法呢?
死在你床上(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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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被死敌爱上了》
钟琉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除了正经事外其他的他啥都干,尤其爱跟侯府嫡子齐钰作对。
齐钰逛东市看中的古琴,第二日准会出现在钟府里,齐钰随手作的诗得满京赞誉,钟琉立刻作一百首流传街头巷尾,直到某天齐府与侯府联姻,定下了钟琉的姐姐为候夫人,送姐出嫁那天,钟硫一脸晦气。
只是他没想到看似那般文弱的齐钰竟会谋权造反,屠戮京城,整个齐府血流成河,嫁出去的姐姐断脖而死,死不瞑目。
那日乌云翻滚,墨金滚边一身黑袍的齐钰踩着满地血色来到他近前,抬手捏住他下巴,轻嗤:“……知道为什么我先选钟府开刀么?”
“因为你,我此生最恨之人在此。”
重生回姐姐出嫁前的钟琉从噩梦中惊醒,为了阻止梦中的事情发生,他决定举家搬迁,失败了,又决定提前向太子预警让其早做准备,可惜也失败了,最终钟琉千方百计阻挠这场婚事,不出意外又又失败了。
亲姐出嫁那日,钟琉一咬牙打晕姐姐,坐上了出府的花轿,齐钰不是恨死他了吗?他便亲自去这祸害身边,先手刃了仇人!
喜烛燃烧,新房内一片寂静,身着喜服神情冷淡的男人挑起钟琉盖头,摸出他准备刺杀的小匕首,淡淡一挑眉。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钟琉:…………
颜比花娇的少年立刻转换脸色,含羞似怯:“我心仪齐公子许久,这是我亲手备下的……房中作乐之物。”
齐钰不动声色地道:“是么。”
世人皆知侯府嫡子齐钰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为大计隐忍十余年,造反成功那日无人敢违逆,皆俯首称臣。
怎料敌军夜袭,强掳人质,将钟琉绑在军前作为活靶,让齐钰出来受死。
钟琉:……兄弟,你绑错人了!!
下一瞬,那个口口声声恨死他的人如神兵天降,一箭射死敌军贼首,飞奔而来抱住他,连手臂都在细细发抖。
钟琉睁大眼睛:“你,你不恨我吗?”
齐钰眸中戾气翻滚:“恨你……”
恨单相思的千万个日夜,伴随他的只有高悬明月,而相思之人从未看过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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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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