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你现在就去，我在这等着你。”那人继续说话。
张狂嚣张的口气让许青瑶皱眉。
没有人出声阻止，但同仇敌忾的眼神不会骗人。
说明了这一切都是被默许的。
所有人等着她的回应。
许青瑶觉得，这种时候，当然不应该让家人失望。
“推我过去。”许青瑶指挥金染。
金染显然已经被吓怕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试探，准备着随时停止。
许青瑶也不催，反正她不怕尴尬。
在许青瑶逐渐靠近的时候，那人脸色微变，不断小幅度调整着坐姿，是想逃又逃不了的表现。
话是他说出口的，后果当然也得他自己承担。
末了只能无奈吼一句：“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许青瑶歪头，表示不解，“对了你是谁？”
“怎么能对表弟这么说话呢？”许青瑶妈妈轻声斥责，“快回房间去，越大越没礼貌了。”
简单两句话，许青瑶大概看出来了，妈妈心里是站在她这边的，只是她没有办法违抗整个许家，只能先想办法把她支走，省的别人也一起欺负她。
面对周围一圈人看戏的深情，许青瑶把手臂往表弟鼻子前一伸，“来，你闻闻。”
表弟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仰倒，几乎要跌到沙发外。
“我在医院这几天可没法洗澡，你就让我这样去？”许青瑶充分展现了一副市井无赖的泼皮样。
她看出来了，其他人暂时还懒得对付她，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根本没拿她当回事。
这会儿她也不想着学习雪澹的冷静机敏了，只觉得对方层次不够，干脆放飞自我。
原本周围的人都事不关己，没什么反应，这话一出，都纷纷开始捂鼻子，站着的更是连连后撤。
“开窗，快开窗！”
“门也打开。”
许青瑶：“……”
这就闻到了？装什么，说什么信什么是吧，等你们老了，卖你们保健品。
在许多人恨不得把她套麻袋的目光中，许青瑶被几个年长的联合赶回房间洗澡。
大约是觉得她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无可救药，因此反而没有收到多少苛责，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刚才对上这群人的时候，她头疼的几乎要炸开，生怕一群人联合刁难她。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许青瑶看着眼前华贵精致的装修，再想想坐在客厅的那批人，只觉得越看越土，越看越土……
说是洗澡，不过她现在一只脚被封印的样子，洗澡自然是不可能，只能改成泡澡。
金染还在浴室准备，许青瑶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千头万绪，理不出一根线头，越想越头疼，干脆先放弃。
敲门声毫无预兆的响起，“谁？”
“小姐，夫人给您准备了药浴包。”
东西都送来了，顺理成章的，泡澡变成了药浴，金染把她受伤的腿包裹得严严实实，保证一滴水都漏不进来。
许青瑶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么享受，明明是浴室这种充满水汽的潮湿之地，竟然还安装了投影设备，望着面前托盘上的遥控和浴球，犹豫后，她还是选择不用。
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普通人生感到一丝悲哀，有条件了，都放不开去享受，还是会觉得别扭。
想了想，许青瑶拿出手机，拨通了祝雪澹的电话。
号码是刚才问妈妈要的，她心里祈祷，不要被拉黑，希望祝雪澹不至于那么讨厌她。
“喂？”熟悉的声音经过外放，在浴室内缓缓回荡。
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一个疑问音。
许青瑶只觉得心驰神往，身体在回声中悠悠荡荡，轻得好像一片羽毛，要飞起来了。
“你，许青瑶？”祝雪澹缓慢出声，猜测着她的身份。
许青瑶不知道在她不出声的情况下，祝雪澹是怎么确认的，总之后面祝雪澹的声音冷了下来，像一片薄薄的冰片贴在她的耳朵旁，冻得她一激灵，也把短暂失神的她拉回了现实。
“对，是我。”她想，也许是这道熟悉的声音给了她内心的安全感，才让她忍不住犯浑。
就像以往闲聊消磨时间时那样，先胡扯，然后等对方找出破绽，“我要被许家赶出家门了。”
她们把这当成是种小游戏。
祝雪澹沉默了一会儿，“这跟我有关系吗？我又不开收容所。”
游戏结束。
许青瑶被这张嘴毒到嗓子发痒，也不再绕圈子，直接问：“我可以跟你正式道个歉吗？”
这也是她们相处的方式之一，当两个人的时间都不多时，就会有话直说，不让对方花时间在猜上。
“许家来人道过了，我收好处已经收到手软，怎么，你还有更拿得出手的东西吗？”祝雪澹没瞒着，直接狮子大开口。
“许家不给的话，什么都没有。”许青瑶也很诚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各种密码，全靠指纹和面部解锁维持生活。
手里有没有资产一类的问题，也是两眼一抹黑。
道歉的人说话反而理直气壮，可能是被气不会了，祝雪澹像是咬牙说的话，听上去恨不得下一秒就和她针锋对决，“行，你来，城东天府18-1，到书房来找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城东，城东……”许青瑶嘴里念叨着。
她震惊的差点没拿稳手机，药浴也不泡了，扶着墙冲干净身上的药味儿，没让别人帮忙，自己就一瘸一拐地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同时，许青瑶逐渐开始相信这真的是本定制甜文，进度也太好推了吧。
不知道好感度刷起来会不会也很轻松。
这趟出门，许青瑶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拄着拐杖就出发了。
最后祝雪澹说的地址，她其实根本没记住，好在有电话录音，但即便是这样，在告诉司机地点的时候，还是马冬梅了一阵。
一切都顺利的像是在发梦，甚至不用她问一句，往祝雪澹的别墅门口一站，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只不过一个人都没有。
许青瑶很理解，雪澹也是一样，喜欢独处。
【二楼】
一条短信非常适时的提醒她方位。
许青瑶拄着拐杖进电梯。
但再之后，就没有提醒了，二楼房间不少，许青瑶只能一间一间敲过去。
她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很不错，敲到第三扇门的时候，就收到了回应。
【进】
一推门，就是浅淡的青桔香在空气中浮动。
是了，雪澹喜欢各种各样的果香。
书桌上摆了一杯冰饮，只喝了一半，青绿色，不知是什么。
但是，人呢？
许青瑶小声试探着喊：“雪……祝总？”
来回喊了三次，都没人应声。
许青瑶都要以为这是个恶作剧了。
突然，“唰”的一声，阳台窗帘被拉开，祝雪澹带着淡淡倦意的声音响起，“别跟招魂一样喊我。”
说完指了指旁边空着的躺椅：“我还以为你能聪明点，一道窗帘你就找不到了。”
许青瑶默默鼻子，没好意思出声，一步一步往那挪去。
午后的阳光温柔舒适，暖意融融，到处都被照得亮堂堂。
不用考得太近，她就能看到祝雪澹的全部模样。
懒懒地卧在躺椅里睡觉，一只耳朵戴了白色耳机，一头乌黑长发全部拢在身前，风一过，就飘起来几丝。一本金融杂志摊在大腿上，不知道被风翻到哪一页。总之它的主人好像并不在乎，随便一个小翻身，就掉落在了地上。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许青瑶真的很想拿出手机拍些照片。
作为道歉方，许青瑶很自觉，蹦到杂志旁，翘着一条腿就要去捡。
“掉了就掉了，你别找机会讹我。”
爱了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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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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