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希挣扎着站起身，四肢还不太适应新的形态，向一边歪斜，“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清秽神啊。”
“清秽神？”他念叨着，“就是那个据说能把渣男变成动物带走的传说？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可没犯下什么渣男之罪！”
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他没见过她似的。
叶茹茹慢慢走近，“你说你不是渣男，说实话我很怀疑。信使，”她命令道，“查一下此人的情感历史，评估下他的渣男数值。”
一系列数据快速划过空气中的虚拟屏幕。“评估完毕，此人的渣男数值为，0。”
“看见没有！”顾言希愤怒地瞪着她，蓝色的狼眼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想当初，顾言希因自创了一首歌颂青涩初恋的情歌而一夜爆红。娱乐圈的人设都是假的，但这位竟然是真的？
“实际上我有这样的权利。” 打了个响指，她说道，“我过去曾经救你一命，而你表示欠我的命你定会做牛做马偿还。”
“瞎说也要打草稿的好吧？我压根不认得你，怎可能被你救过一命？”
“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你确确实实说过这些话，我有证据。”叶茹茜挥手让信使调出语音记录，顾言希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荡荡的神社内。
“今日您救我一命，他日如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我心甘情愿作您的得力助手，助您坐上大传说之位，绝不推辞！”
这部分记录中有相当一部分内容不知为何缺失了。信使答不上来，不过叶茹茜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他发过誓，这就够了。
这下顾言希傻眼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但这的确是他的声音。“你合成的吧？再说了，誓言就一定要遵守的吗，天天不都有人发完毒誓转身就弃？”
“你说得没错，在人类社会，随便发誓随便反悔的人比比皆是，并不会受到惩罚，但依照传说界的法律，”她环抱双臂，信誓旦旦说道，“违背誓言就需要去加倍偿还。”
“这誓言一定是你杜撰的！我不服！”
“我和你约定好，我雇佣你为我的助手，期间截止到我升为A级传说那天。届时我便会辞退你，让你回去重做明星。”
“A级？你现在几级话说？”
“现在么，刚刚升至D级不久。”
“D级？！那还要多久啊？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不行，我拒绝接收这个职位，你现在就放了我！”顾言希向叶茹茜呲牙裂嘴地冲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靠近，身体便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一样，瞬间躺倒。
“姑且还是提醒你一下。”叶茹茜走上前去，蹲下身摇了摇头，“在我这里的规则之一，任何动物都不能攻击那转化他的主人。”
顾言希想要反驳，嘴里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他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麻醉剂，舌头伸出，四肢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等你冷静下来再给你解开。”叶茹茜给他脖子上挂上铁链，另一端固定在门柱上。
今夜他应该能老实了。
松了口气后，困意来袭。她拿着被褥，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就地铺好床后躺了下来。
把这昏迷的哈士奇带回神社这一路可把她累得够呛，她几乎在碰到枕头的一瞬间就睡着了。
即使顾言希在不远处又嚎又吠也不能把她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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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睡的像死猪的这个晚上，互联网上的网民和各大媒体却像打了鸡血一样，无人入眠。
顶流巨星顾言希在见面会后，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失踪了。这一事件瞬间占据了各大热搜榜的榜首。
粉丝们纷纷表达着担忧和疑虑，希望他能平安归来；而对他不喜欢的人则趁机传播各种阴谋论和诽谤，试图抹黑他的形象。
独家！顾言希被绑架？黑涩会活动牵连传言惊动全网！
爆料！顾言希爆红黑幕？真相惊人令人大跌眼镜！
类似这样标题党文章比比皆是，各种头条新闻、专栏评论、独家爆料纷至沓来，纷纷宣称自己了解失踪背后的真相，只为了追逐这破天的流量。
热搜爆炸的同时，坊间传闻也不胫而走。
起初只是一名匿名网民发帖声称，在顾言希失踪前夕，有个和他交往过的女生向清秽神发出了祈愿，请求神明惩罚他。一位顾言希的站姐转发了该帖子后，短短几个小时内，帖子的浏览量和转发量呈指数般上升。
人间苦渣男久矣，许多网友都对清秽神的神秘力量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好奇。
网友A：真的假的，我前男友超渣的，我也想试试这个清秽神！谁知道怎么祈愿？
网友B：哈哈，大家排队吧，我也有几个渣男名字要提交。
网友C：假的吧？我倒觉得顾言希也许是得罪了什么人，这种事娱乐圈里太常见了。
一夜之间，清秽□□声在网络间传开了。
无数人在网络上疯狂讨论，揣测着这位顶流巨星的下落，而他自己却在某处静静地，与那位神秘女子一同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第二天的清晨，叶茹茜被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给吵醒了。她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喃喃自语道，“妈，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你还和你妈待一起吗？”下一秒，另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让她彻底清醒了。
她坐起身，看到顾言希变的哈士奇正端坐在自己的后肢上，摇摆着自己的尾巴。
“当然不是，我早就事业有成，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独立别墅。我只是做梦梦回学生时代而已。”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扎了个丸子头。
“喂，厕所在哪里？我要上厕所。”
叶茹茜将拴着他的链子解开，随后指了指外面，轻晃了下脑袋，“我这两天会去给你弄个猫砂盆，在那之前，你暂时到外面去解决。”
末了她还笑眯眯地补充一句，“你是一只成年狗狗了，自己的粑粑自己埋哈。”
“你想让我顾言希用猫砂盆如厕？！这简直是对我人格和尊严的莫大侮辱！”顾言希骂骂咧咧，但叶茹茜不理会他，启动了信使程序。
这个时间点，顾言希失踪的新闻应该已经传遍了各个角落。按照计划，只要她借着他的热度，在网上匿名散播一些关于他失踪与清秽神有关的传闻，清秽神的名字就一定能收获一波关注。
当页面加载完毕，一条信息弹了出来，信使那一如既往没有起伏的声音随即响起，“恭喜您，清秽大人，您的神明等级刚刚提升至D级。”
叶茹茜一时没回过神来。“我升级了？我还什么都没发呢？”
“这次升级主要是由于，信徒数量的大量增加。”信徒答道，并显示了最新信徒数据。
叶茹茜看到信徒数量时，不禁瞪大了眼睛。看来至少她已无需担心自己的存在不能维系了。“我没看错吧，一夜之间信徒数量竟然增加了这么多！这数据准确吧，信使？”
“数据是实时更新，绝对准确的，清秽大人。另外，D级传说所对应的俸禄也已经发放到您的账户里。您可根据需要支取。俸禄中的传说界货币可在传说界使用，升级神社，添置物件等等。您也可以将它兑换成人类货币在人类世界使用。”
顾言希的热度真不是盖得。借着他这股东风，别说猪猪了，大象都能起飞。
“开森。”叶茹茜吹了声口哨，“终于可以修缮神社了。这四面漏风的房子哪能呆得下去？”
顾言希的狗耳朵转动了起来。“这一定是我的功劳。”他自得地说，“是我的人气给你带来了关注。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奖赏？这下还清了吧人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做牛做马吗？你好像什么都还没做吧？”叶茹茜无视了他，直接点开了神社维护界面。“先把这破烂的房屋本体修好吧。” 她点击了已经解除锁定的修复选项，几乎就在同一瞬间，神社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屋顶上的破洞自动修复，裂开的瓦片逐一拼接，迅速恢复原貌；墙壁上的裂缝和倒塌的部分也迅速填补，墙面变得光滑而坚固。整个神社的外墙在淡淡的光芒中闪烁，逐渐恢复了它应有的威严和古朴。
院落中的杂草和枯叶被自动清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石板路和绿意盎然的草坪。四周的树木在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更加翠绿，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原本破旧的门窗被新的木制窗户和坚固的大门取代，整个神社焕然一新。
顾言希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叶茹茜看着修复后的神社，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神的居所嘛。”
“喂，我要上厕所。”憋了一晚上的顾言希夹紧了自己的后肢，感觉膀胱都要爆炸了。
“你是狗狗，到外面去解决就可以了，乖。”
顾言希站在原地，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哈士奇身体，耳朵无奈地垂下来。“真是倒霉透了。”他咕哝着，转身跑出了神社。
外面的草坪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静谧，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轻轻拂过草叶的声音。顾言希在草坪边徘徊，心里充满了抗拒。作为一个人类，他实在难以接受以哈士奇的方式解决生理问题。
他不断回头看向神社，发现叶茹茜的注意力全在信使程序上，根本没理会他的动向。
顾言希心里一阵愤怒，但随即一个念头闪过：“等等，她现在没看我，这是个好机会。”
他对于清秽神的了解并不多，之前的接触纯属机缘巧合。他并不认为她是个坏人，且对于她的作为也表示感激，才随口说下了一些大话。
谁能想到有天她真的会拿这些话来要求他帮忙？
最好还是不要过多和这种非人类的存在扯上关系为妙。
虽然他对自己身上的法术并不了解，但游戏里咒语的设定一般不都有起效时间和起效范围吗？或许只要他逃出这个神社，离施法者足够远，兴许咒语就会失效，他就能变回人类？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便撒腿狂奔，越过草坪，钻进了树林。
树林中光线昏暗，树影婆娑，四周静得出奇。顾言希拼命地跑，耳朵随着奔跑的节奏上下摆动。
他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心中充满了希望，兴奋地嗷嗷直叫，“哈哈哈，再也不见了，清秽神。想要我帮忙，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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