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还未亮,但柳氏夫妇却已顾不得那么多,他们坐着软轿,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镇北王府门前,拼命的叩门。
不多时,守卫打开门,朝外一看发现是柳相夫妻,立刻面无表情道:“王爷吩咐了,不见你们,你们回去吧。”
虽然镇北王向来不太喜欢他们,但却也从未对他们如此无礼,还拒绝他们入内,夫妻两顿时内心就咯噔了一声。
眼见那守卫就要关门,柳相连忙上前一步:“镇北王为何突然不见我们了?难道……”
然而那守卫却理也不理,直接将大门一关。
“怎么会这样?”
柳王氏顿时方寸大乱,心虚的看了丈夫一眼。
柳相显然也是想到了某件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待会就要上朝了,到时候我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先回去。”
“不,我现在就要向王爷问个清楚。”
柳王氏想起女儿的惨状就心痛得不行,一刻都等不了了,就想知道这件事跟镇北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柳相却连忙拉住了柳王氏,他能坐上这个位置都是因为镇北王的扶持,就算伤心女儿出了那等惨事,他也不愿因此事影响自己的仕途。
可柳王氏现在却压根想不到这些,她心中悲痛得很,只想要一个真相。
就在两人在门口拉扯时,那紧闭的大门居然缓缓地再次打开了。
柳王氏见了,面上立刻就是一喜,结果却看到门缝里出现了一抹红得扎眼的裙摆。
这显然不是那看门的守卫的。
等到大门彻底打开后,门后那一身红衣皮肤冷白容色绝艳的女子才俏生生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抬起头来,冲两人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啊,父亲,母亲。”
不像柳芳菲,柳王氏一眼就认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因为她几乎跟她的母亲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别说蒙着眼睛,就是化作灰她都认得出来!
认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后,柳王氏顿时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都打了一下晃。
“柳萋萋……你不是死了吗?”
柳相虽然从来不关注自己的二女儿,也不记得她的长相,却是记得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的长相的,是以生生的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显然,他先前也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女儿居然与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女子长得如此相似。
苏绵绵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其实那日我只是暂时心竭,陷入了假死状态,被你们扔下乱葬岗后,那么巧的,有一个神医正巧路过,将我给救了下来,还治好了我的脸。”
说着,苏绵绵一步步朝夫妻两走去,还摸了摸自己如今那无比嫩滑的脸蛋。
“怎么了?看到我没有死,你们不开心吗?”
柳相开不开心不知道,柳王氏是确实一点也不开心,她仇恨的瞪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芳菲是不是被你害成那样的!你这个小贱人怎能如此恶毒,芳菲那可是你的亲姐姐!”
“啧啧,真是好大一口锅。”
苏绵绵一扇子打开了柳王氏抓过来的手,并且用扇尖用力的怼了一下柳王氏的脖子,怼得柳王氏一声惊叫,“碰”的一声就仰面摔倒在地上。
柳相连忙伸手将妻子扶起来,转身看向苏绵绵:“你知道你姐姐出事了吗?”
“何必这么问?你们夫妻俩不都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吗?不过我还真得给自己解释一句,你们的宝贝女儿之所以会变成这副宛如恶鬼的样子,还真不是我做的。”
苏绵绵展开手中的折扇,百无聊赖的给自己扇了扇:“她的舌头,是萧君离割掉的,脸,是萧君离划花的,手脚也是萧君离给砍掉的,甚至好心的将姐姐装进药瓮里的人,也是他,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狠毒吗?”苏绵绵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你们隐藏了近十年的秘密被他知道了哦。”
苏绵绵大笑着说完这句让夫妻两背脊发寒的话就走了,直到她要将大门关上,夫妻两才反应过来。
柳王氏气得双眼发黑:“是不是你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诬陷芳菲,才害得芳菲变成了那副模样,对,一定是你做的,我当年就不应该让你活下来,我就应该在你一落地的时候就掐死你!!!”
“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一个都逃不了,放心吧,很快就到你们了。”
苏绵绵懒得跟着两人掰扯,下完自己的便当预告后就直接关上了大门。
见门重重的关上,柳王氏立刻转头惊慌的拉扯丈夫的胳膊:“她看起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该不会根本不是人了吧,她是不是厉鬼回来复仇了?!”
柳相也慌乱得很,他眼珠子一阵乱转,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桩事。
一开始柳相并不知道当年真正救了镇北王的人是自己庶出的女儿柳萋萋,那时他也以为是自己的嫡女救下了镇北王,满心都是趁机扒上镇北王,扶摇直上。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发现真正救下镇北王的人不是柳芳菲,而是他那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庶女柳萋萋!
是他的原配发妻柳王氏抢来了镇北王留给柳萋萋的玉佩,让自己的女儿顶替了这救命之恩。
得知真相的时候柳相自是慌乱的,镇北王虽然不是太子,但地位却远超当时的太子,欺骗镇北王无异于欺君之罪,但木已成舟,而且庶女向来与他不亲近,他也不能得罪自己那有钱的岳家,便只能当做不知此事,还悄悄的,为柳王氏扫了尾。
柳王氏只是深宅妇人,露了很多马脚自己都没发现。
可是现在,此事却曝光了。
如今的镇北王已不是当年的小儿,虽然没有坐上皇位,但谁不知道这大衍分明是镇北王的天下?
现在的镇北王可比当年的小儿还不可得罪,万一他真的遭了镇北王的厌弃,他这个位置如何还坐得稳?
再加上嫡出女儿已经变成了那副模样,就算当年的秘密没有暴露,她肯定也是做不了镇北王妃了的,如此,还不如将这对母女一起弃了!
现在他那庶出女儿还住在镇北王府,显然将来镇北王妃的位置一定会落到她头上,那么他照样可以做镇北王的岳父。
“马上就要上朝了,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见丈夫不但没有与自己同仇敌忾,还转身就走了,柳王氏顿时惊怒不已。
“你什么意思,难道女儿的事就不管了吗?”
“如何管?你没听到她是怎么说的?如今菲儿已经被镇北王厌弃了,难道你还想我抛下这条命去跟镇北王作对,跟他去讨个公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你!”
门后。
没想到还有一出好戏可以听的苏绵绵听了好一会儿,才打着哈欠往回走。
“我觉得比起穿成女主角,我更适合穿成反派啊,诶,困了,我回去补觉,恢复一下体力,晚上还有得事要做呢。”
苏绵绵笑眯眯的想着,是时候发第二个便当了。
柳相携柳王氏回了家,洗漱换上了官袍坐轿去上朝,他本想着,若能在上朝前见到镇北王,定要向其解释一二,好让他知道他对柳王氏母女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结果今日镇北王却来得甚晚,直到朝臣们都入朝了,他才姗姗来迟。
柳相擦了擦额上的汗,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直关注着站在自己左边镇北王,倒是没有注意坐在上首的皇帝自开朝起便用手托着下巴,默默的看着他。
柳相心中存了事,不安得很,这个朝自也上得心不在焉,直到向来跟自己过不去的几位官员突然出列。
这些官员,居然全部都是弹劾他的!
弹劾他陷害忠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几乎每一桩,每一件,都能拿出确切的证据,都能让他丢了官帽。
而且说完朝堂,还有说他后院混乱的。
如何混乱?
发妻嫡女丧尽天良,十年来竟活活害死了府中下人足足几十人,其中竟不乏从小伺候其母女的忠仆。
不但如此,其母女手中亦不干净,许多贪污受贿的银钱都在她们母女手中流通。
“陛下,臣冤枉啊!”
这桩桩件件几乎都是事实,但柳相如何能将这些罪认下来?
他膝盖一软,满目含泪地跪倒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喊冤,同时转头看向那些与自己一样同是镇北王党羽的同僚。
岂料这些人竟不是躲避他的视线,就是为了摆脱与他的牵扯竟也站在了弹劾他的官员之列。
柳相这才明白,镇北王这是放弃他了。
他抬头含恨看向镇北王,本想就此将镇北王也咬下来,毕竟他与那些官员皆是镇北王一党,他们出事了,镇北王自也不能置身事外。
可他而后却又想,若他真将镇北王攀扯下来了,恐怕他就真的没有活路可走了。
他那二女儿还在镇北王府,也许此事并非毫无转机,这般想着,柳相便忍耐下了将镇北王攀扯下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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