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完棋后,乔楚突然提了一句题外话:“裴大人,最近宋知州怎么不常来了?之前明明几乎每隔一天就会来看您一次。”
裴忌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可能有些事情要忙,来不了了。”
乔楚“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不过乔楚没想到自己刚提到宋知州,过几天宋知州就上门拜访了。
只不过这次宋知州看起来神色明显不如之前,现在无精打采的,神情也消瘦了许多。他提着一些礼物过来,但是裴忌不在这里,而是出去研究那些瘟疫了。
乔楚见是宋知州送上门的东西,但是她并替裴忌做主收下。他就对宋知州说:“宋大人,要不您就先把东西放这儿吧,如果裴大人收下的话,我给您回话;如果裴大人不收,那你再带回去就好了。”
听闻此话,如果是换了一个为人跋扈的官员,都会呵斥乔楚她一个无官无职无家世的女子怎么能和他这么说话,但宋知州显然为人十分和善,他先是从侍从提着的盒子中拿了一盘糕点,糕点用帕子包着以保持糕点的温度,然后递给乔楚说:“乔楚姑娘,这可是元洲里最为盛名的糕点——蟹黄酥,是本地特有的特色。这蟹黄酥,闻名天下,许多人特意来本地都要尝尝,所以带了写点给裴大人尝尝,但是裴大人不在,这点心过了时日就要失去温度 不如给乔楚姑娘尝尝。”
乔楚她早就听说过蟹黄酥的大名鼎鼎,只是这蟹黄名声在外,价钱也就上来了,听说要百两不止,乔楚一直很好奇蟹黄酥到底是如何的美味,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乔楚也想尝一尝。
于是他看向面前如此亲和的宋知州,对方笑了一脸和善。
乔楚说道:“那就先谢谢宋知州了。”于是乔楚打开了帕子,捏起了一块糕点尝了尝,入口即化,果然值得如此盛名。但是乔楚只尝了一块糕点就放下了,因为他想等其他人回来以后,将这些美味分给其他人吃。
只是乔楚没有注意到这边宋知州越发幽深的眼神。
宋知州见乔楚吃下说:“乔楚姑娘,这些东西先留在这里,如果大人不需要,就不必再送到我这里了。”说完这话,宋知州就告别了乔楚,带着人离开了。
这边宋知州走后不久,裴忌回到了府中。门口的小厮告诉裴忌“大人,宋知州来府上送礼了。得知大人不在,就将这些礼物就留在了那里,哦对了,乔楚姑娘提前传话说要问问大人是否要留下。”
裴忌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焦急,立即问道:“乔楚现在在哪里?”
小厮答道:“乔楚姑娘好像是在前厅,就在刚才招待宋知州的地方。”
裴忌听完,立马大步流星地走去,显然心情十分急切,这对一向有修养裴忌来说,是他做不出来的事,但是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边裴忌好不容易到了正厅,只见乔楚正坐在一堆礼物旁看着一本古药草书。乔楚也注意到裴忌来得十分着急,于是问道:“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忌没有回答,而是急切地问道:“楚楚,刚才那个宋知州带来的礼物,你碰了没有?”
正好说到这一点,乔楚就立刻想到了刚才吃的蟹黄酥,她说道:“大人,这是刚才宋知州让我尝过的,他说这是这里特有的美味,让我尝了一块。我觉得很好吃,大人您要不要也尝一尝?”
裴忌的脸色如琴弦一般紧绷,他看着那盘糕点里包裹着的手帕,立即问乔楚:“你碰了这个手帕没有?”
乔楚立刻回答道:“我拿糕点的时候碰了一下,大人怎么了?”
裴忌显然情绪不太对劲,他立即叫人:“快来人!把这些东西通通给我烧了!”
只见一声命令之下,留守的人匆匆忙忙将这些东西搬走。这时裴忌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搬东西的时候切记要小心,不要用手碰到任何东西。这些东西都用其他物件包着。”
乔楚也不是一个傻子,对方裴忌的这个态度以及他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她手指颤抖着指着那盘被端走的糕点说:“裴大人,难道这里面……”
裴忌显然脸色不佳,没有回答,态度显然已经表明了问题所在。只见乔楚脸色一变,狠狠地后退了几步,对裴忌说:“裴大人,你快离开!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裴忌一脸无奈地看着越发激动的乔楚,于是说道:“楚楚,我不怕这个。”
但是乔楚此时却哭了,她对那种瘟疫即将产生的害怕感以及对可能会害到裴忌的愧疚感让她立马喊道:“你不要过来!你快离开好不好!”她的眼泪瞬间泪下,将自己躲在了墙角下说:“我不要!你不要离我这么近!你走!你快走好吗!”
裴忌第一次看见乔楚哭得这么厉害,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裴忌想多走一步去安慰她,但是乔楚却更加激动地说:“裴大人!我求你了!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好吗?你快走好吗?”对方说得语无伦次显然是不想让裴忌靠近。裴忌只好说道:“好,我走。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去,等会儿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预防以及适宜的药物。”
乔楚含泪地点点头。裴忌一脸无奈只能慢慢地退步。
乔楚看着裴忌一步一步退后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几乎满是狼狈地回到了书房路上屏住呼吸彻底避开了所有人。
过不了多久就有一堆的御医蒙着白布进来为她检查身体,屋子里上下全部都熏上了艾草。
即使这样乔楚却还是感到害怕。这次乔楚刚把自己关了起来,裴忌就想开门进去。
乔楚一个不给开门。
乔楚说:“楚楚,我们就这样隔着门说话好吗?”
裴忌无奈地回说:“好吧。”
“大人……我觉得还是不太安全……你们还是搬出去住好了……让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吧……”乔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听到乔楚的话裴忌显然十分生气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例外吗?你以为你的病情会害了我们所有人吗?你以为我们都是这些冷血无情的人吗?能抛弃你不顾吗?”
乔楚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下去,这突然的一切一切打乱了他的心中所想。她第二次感到这么无助地不断哭泣。
听到对方的哭泣声裴忌的语气才缓缓下来他安慰起乔楚来:“楚楚你好好的在这里养身体我们会尽快找到解决那些瘟疫的方法的。况且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现在的症状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呢。”
对方这样的安慰现在是给乔楚加了一个定心丸。乔楚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回答了一声“嗯”。
等裴忌走了之后他立马去找了陆修砚、永宁商量事宜。
乔楚这件事刚过去没几个小时他们都已经全部知道了此事。此时而整个氛围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
这边的永宁却一脸沉思。他开口问裴忌道:“裴大人你可知道这批瘟疫的症状都是什么?”
“脸上、身上都大量地起脓包甚至还有些瘙痒。最轻的是有些咳嗽后来是直接吐血。”裴忌这样一字一句地交代了之前他看到那些病人的情况。
永宁听完一脸思索地想到这种病情到底是属于哪一种?要是还是在现代就好了,保证能将乔楚治得好好的。可是现在是在古代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情况下,只要稍微一场比较大的风寒就能要了古人的命。
永宁也十分担忧,她绞尽脑汁使劲地想他想到了自己前世涉及的一些医学知识。她曾经在一门选修课上记得老师特意介绍过古代那些瘟疫防治的配方。
她想长痘、瘙痒、咳嗽、流血这种症状就老师在课堂上好像提过,但是永宁一向对这些不太了解,并且时间太久了她大概已经不太清楚了。她已经拼命地回想只能勉强记住几味药材。永宁只好先将这九味药材对裴忌说了出来让他试试。
裴忌现在是破罐子摔碎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十分相信,只要有机会就试一试。这还是因为之前乔楚就跟裴忌讲过永宁公主很神奇 ,所以裴忌对永宁公主从小无忧无虑,生活中深宫中又是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也没有过多疑问。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解决瘟疫的方式救下乔楚。
虽然这种凝重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陆修砚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好了说不定乔楚接触了那手帕不一定会感染只是我们多想了呢?”
而一旁的裴忌却说道:“我派人去调查了宋知州,我发现他一早就命令人事先将手帕与一位重病程度的瘟疫病人放在一起,我想宋知州想的应该是通过乔楚来传染我,也实在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那只手帕本来是想给我用的,是楚楚代我受过了……”裴忌说完眼中带着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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