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中翻开老公的笔记本,看到一个奇怪的表格。
大学时全系稍微出挑些的女生,象商场里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被人暗中一一标好了价码。
我出于好奇找到自己那一行,上面清清楚楚标着“容貌十分,身材二十分,智力下加五分,被家里人惯坏了减五分,家庭条件好加五十分,独生女好搞加十分。”
就是这最后两项,让我从最后一名一跃成为了得分最高的那个人。
原来我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妻子。
我的婚姻不过是他阶级跃迁的踏板。
我推开书房的门,高长峰啪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喝斥道:“进来怎么不敲门?”
语气前所未有。
我被他的脸上一瞬间的狰狞吓了一跳:“敲了的,你没有听到?”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时间,高长峰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体贴:“吓到啦?”他揉了揉眉心:“不是冲你,只不过公司的事情有些棘手。”边说边微微地皱了皱眉。
我心疼不已,连忙说:“早餐好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吃了再去。”
高长峰轻轻地在我脸上吻了吻:“遵命,太太。”
只这一句,我方才的委屈就化成了水。
临出门时,我眼角不经意地划过了书桌上那本黑色笔记本。
它被人随意丢弃在书桌一角,晨风吹过,哗啦啦,翻过数页。
吃早餐时高长峰格外温柔。
这不,他喂了我一颗鲜红的草莓,随即人便贴了过来,在我嘴角深深一吻。
我佯装恼怒,他已经用餐巾擦嘴:“真甜!”
高长峰上大学时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所以当他从万花丛中选中相貌平平的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至今还清楚记得大三时他当着全校师生在操场上向我当众表白的那一幕。
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我,傻子一样看着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脚步坚定地向我走来。
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晕头晕脑一头扎进了爱河。
为了能够配得上他,婚后几年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他是孝子,我尽心尽力照顾他父母,是五好儿媳妇
这不,送完高长峰,回家的路上想起来正住院的婆婆最爱喝酒店的鲍鱼粥。
在车上就吩咐小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厨师长先给预备着。
待到了酒店取了粥就直奔医院。
婆婆每年照例是要住几次院的,要么血压高、要么血糖高,这次非要说自己心脏不舒服,问我能不能给她也做个心脏支架。
婆婆过年回了一趟老家,就给我打电话叨叨,村里二丫的爹进城搭了个心脏支架,可洋气可先进的一个手术,做手术的都是大专家,连支架都是什么“合金”的,比金子都贵。
婆婆听了不服气,她的儿子就在城里做大生意,不就是给心脏支个架子吗,别人支一个,她要支两个!
老太太不歇气地给我宣传了两个小时“心脏架子”的好处,说是支上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上楼都有劲儿了。
不就是个手术吗,我二话不说,安排婆婆住进了本市早好的三甲医院特护病房。
先做个全身检查吧。
至于“心脏架子”搭不搭,自有医生和她说。
怕老太太住院不习惯,金牌特护我就请了俩,一天24小时贴身照顾老太太。
可是现在,我却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传出的话,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一点儿地消散。
“唉,不是妈说她,我就住个院,你看雇的这两个人,手术还没做呢,这几天花的钱比我和你爸一年挣的钱都要多,这可不是败家吗?”
“哎呦!妈,她爱花就让她花嘛,又没花你的钱。”
“那花的还不是小峰的?小峰一天天那么辛苦,挣的那点儿钱都让这个败家娘们儿给造光了。还有她那身儿穿戴,她那个指头,指甲那么老长,血滋呼啦跟妖精似的,那就不是要干活儿的指甲。你不是说她一个包都要好几十万,小峰那么累死累活的,全都供了那么个娘娘?,娶回来几年了,连个孩子都不会生,这可不是成心要断我老高家的后吗?”
“李小婷花钱不就那样儿吗,家里钱多呗?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姑子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婆婆话里那浓烈的恨意,隔着厚厚的门板我都感觉到了。
要知道我当初嫁给高长峰的时候,小姑子早早就已经嫁人生子,和她老公两个人在老家一没技术二没钱,追着我嫂子长嫂子短的叫。
我为了让高长峰开心,给小姑子在闹市区买了个铺面开了家奶茶店。
因为铺子是自己的,不用交房租,小姑子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当着人面她们一家大小可是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小姑子到处给人说“长嫂如母”。
可是背了人她就是这么个态度,连个嫂子都不叫,开口闭口“李小婷”。
我天生脾气暴,哪能忍下这口气,一推门就想进去和她们对质,可是小姑子接下去的话,却让我推门的手停下了。
“妈,你再忍忍,我哥在外面的那个不是已经怀孕了嘛,自己开的那个公司现在也越来越赚钱,等孩子生下来,往她面前一放,看她还嘴硬,好象咱们家就靠了她似的,一天能不够。要么她和我哥离婚,要么她就认下这孩子,怎么算,咱们都不吃亏。”
“还得说是小峰聪明,要不还不得让她一家子给算计死,就欺负小峰老实。”
我晃了几晃,几乎没有站稳。
“你再和我哥说说,让李小婷把她名下的那套学区房让给我吧,我原先的房子太小了,我们还想生二胎呢,可不得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住。再说眼看着小柱子就要上学了,这城里人都讲究上好学校,你外孙子也不能比别人差了。放心,她当年买的是什么价,我就给她什么价,不让她吃亏。再说她房子那么多,又不差这一个,真是越有钱就越抠搜。”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转身出来,路过护士站,我把粥和果篮都送给了当班的护士们。
“谢谢您几位照顾我的家人,辛苦了。”
归家途中,我想起当初母亲拼命反对这桩婚事,已经到了以死相逼的程度。
她说高长峰一看就心术不正。
可我正跟高长峰泡在恋爱的蜜糖罐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耳朵里只听得进他说的话。
他怎么那么会说话!
母亲越反对,我越要捍卫自己的崇高爱情。
我光头赤脚地站在客厅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手里拿着刚刚砸碎的红酒瓶,浑然不顾满地的玻璃渣子将脚底扎出血来。
斩钉截铁地说:“除了高长峰我谁也不嫁,你不同意,那我就老死在家里一辈子不嫁人。”
可是母亲血红着眼睛,指着我:“你休想,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女儿,不会眼睁睁让你去跳火炕。”
可是后来,她为什么又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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