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不染说,“你回去吧!”
祝寒看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怎么说呢,有点冷淡,又有些看熊孩子一样的匪夷所思,他拿出手机在上面摁了几下。
陶不染莫名其妙被那眼神噎了一下,乖巧的状态被打破,顿了顿,开启了半防备半攻击模式,“怎么,这大半夜的,祝医生是打算跟我回家?”
他笑了,奈何扯动唇角的伤口没有想象中的潇洒雅观,“原来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果然衣冠禽兽。”
祝寒:“……”
陶不染:“想怎么玩呢,祝医生?”
祝寒略带鄙夷的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么脆的皮,就算了吧。”
本来只想占占嘴上便宜的陶不染看了看一身狼狈的自己,“病娇不好吗?魏晋时期还以病娇为美,谓之风流!”
“所以魏晋也就只存续了两百年。”祝寒收好手机朝着他扬眉,“走吧,我送你回去。”
陶不染原本以为家里会一片狼藉,进门才发现屋内都被重新整理过了。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收锦旗吗,祝医生?”
祝寒并没进门,单肩靠在门边看着他进屋。
“年度最佳助人为乐模范。”陶不染说,“送你单位上,如何?”
祝寒没应他的话,手机自带的冷硬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接了起来。
“嗯,车没锁,钥匙在后座门上,开到地方钥匙放原处就好。”
等祝寒挂了电话,原本已经迈进门的陶不染退后一步,单手撑在祝医生脸侧的门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不跟代价一起走,是打算留宿吗,祝医生,嗯?”
最后一个字如同呢喃,暧昧的从鼻间溢出,带着灼热的温度。
祝寒用手机抵在陶不染的额头,将他推离了几分,“确实打算留宿。”
出乎意料的回答,陶不染心上微震,突然升腾起一种热烈的情绪,他定定的看着眉目清冷的男人,心中一动,拽着人的胳膊一扯,另一只勾上门的瞬间将人重重的压抵在了门上。
他单脚挤开了祝医生双腿,呈一个强横的姿势伏在男人身上,几乎唇抵着唇的开口,“祝医生是想试试了?”
“少年人总是喜欢用色厉内荏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和弱势。”祝寒被压制,脸上波澜不惊,“你是吗?”
被反将一军,如果是秦好意必然是接不住,但是陶不染并非未经人事的少年,什么话怎么说,说出来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他都知晓。
面对祝寒的激将法,他笑了,毫不犹豫的侵身,两片唇同那人碰在了一起,软糯温热,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坚持。
祝寒抬手,在陶不染腋下一点,陶不染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卸了力,在即将落地之前被祝医生单手扶住。
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做了什么?”他居然觉得浑身乏力,疲惫至极。
祝寒将他扶到沙发,又去倒了杯水,再踱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是让人多给你配了剂药,算时间正好起效而已。”
“……”陶不染确实没想到,“你们医生都这么‘以权谋私’的吗?”
“一般不会。”祝寒说,“但对待特殊病人还是会特殊对待的。”
他把水递给沙发上躺着的人,“你在发烧。”
陶不染自己倒是没觉察到,喝了水,脑袋闷闷沉沉的,确实不太舒服,他闭了闭眼,“你没别的想法,那你跟着我回家做什么?”
祝寒颇有些无奈,“你以为我是为了跟你上·床吗?我没那么肤浅。”
“这哪叫肤浅啊!”陶不染反驳,“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欲……”
祝寒的手指横在了他唇上,“闭嘴,睡觉。”
陶不染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眼皮开始打架,刚刚在祝寒面前的强势瞬间都化作了烟云,散的了无痕迹,还真有点像他说的假“色厉内荏”。
直到沙发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祝寒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可真能折腾……”
“祝寒!”原本睡着的陶不染突然发出一声,吓了刚刚松气的祝医生一大跳,却见陶总只是喊了这么一声继续睡。
祝寒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确定沙发上的人睡熟了,才起身去房间找薄毯子。
这是一个简单的两居室,六十多坪的旧宅,装修很简单,地上是以前那种水磨石地面,有的地方甚至裂了缝,墙面多有脱皮掉灰……一切都彰显着这个家庭的陈旧和经济条件的拮据。
祝寒看着两间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找到了陶不染的房间,他取了毯子给沙发上的人盖上,进而又入了寝房。
祝寒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祝医生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做起来都是理直气壮,正义凌然,就比如现在未经允许擅动主人的书本。
打听到的信息显示,秦好意性格内向懦弱,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就他认识的那位来看,显然并不是如此。
一个人变化呈现两种极端,一种可能是受到了刺激后的精神疾病,另一种是……
祝寒翻看着“秦好意”的书籍,这个年纪的孩子,课本上都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迹,从高一到高三字迹几乎都是一致。
书桌上摊着几套练习题,是高考冲刺最后阶段的真题模拟。字体明显跟课本上的不一样了,就连“秦好意”这三个字的写法都有些不同。
“秦好意”以前的字就像他的性格,方正规矩秀气,字迹偏小,笔力轻柔,乍一看去像是女孩子的字。
可试卷上的字明显笔力雄劲,猎猎生威,有着狂草之势,透着凶狠,同沙发上那人倒是挺像。
字迹的改变并非一天两天能够促成的,它就像是人的性别出生就决定了,而字是后天日积月累的习惯,倘若要改如同剥皮重塑骨骼。
祝寒把两种字迹放在一起琢磨了一翻,心中有了些计较。
多重世界下,每一次时间旅行就是前往一个全新的平行宇宙,而非改变原有宇宙的历史,每一个决定和事件都在各自的宇宙中独立发展,互不干扰。
所以,现在的秦好意并非是原先的那个秦好意了?!
再所以,这个秦好意才会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时如此厌恶自己,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跟他是有着关系的,否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憎恨挑衅一个陌生人。
这样一想,祝寒觉得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他将秦好意的东西都放回了原处,草稿纸上龙飞凤舞的画了几个字,像无聊时的随意练笔。
祝寒细细看了眼,不由的皱眉,这是经过专门设计过的艺术签名,那个名字叫——陶不染。
他心猛地一跳,没有人会去练习写别人的名字。
祝寒转头看向门外的少年,抿着唇,越是想,那三个字就像是带着长刺的爪子越是将他的心脏攥得紧,尖利的爪尖深深地扎进了血肉,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祝寒捂着自己的心口,剧烈的喘息,高频的心跳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陶不染,陶不染……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明明记忆中不认识的人,心却像是铭记着。
所以,陶不染,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是么?
祝寒静静地消化了很久,才恢复了平静。关上房门,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的坐到了陶不染的身侧。
一晚上时不时的测量他的体温,高了便物理降温,尽量将温度压在39度以下。
暴雨带来的凉意渐渐褪去,老房子没有空调,通风也不好,整个房子闷热的不行,祝寒出了一身汗,浑身黏糊糊的极度不舒服。
天蒙蒙亮的时候,陶不染彻底退了烧,祝寒给他的伤口重新上了一遍药,便去卫生间冲凉。
祝寒有洁癖,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在别人家里做这种事,但身上的黏汗确实让他不太舒服。
陶不染难受了一晚上,脑袋里像是有人拿了个电钻使劲的钻孔,疼得人要炸掉。
迷迷糊糊中,他能感受到有人时不时的给他换着额头上的降温毛巾。
浑身酸软发冷,每个骨头关节都像是被拆卸了又装上,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喉咙干涩的厉害,像是被火燎了一遍。
正当他觉得自己要被那火辣气给烘死时,温热的水混着浓浓的药味灌入了嘴里。
很怪的味道,又苦又酸还恶心,可是这点湿意却能润湿他快起火的喉咙,他不得不咽下。
心里想着,等他好了一定要把这个不合格的护工炒掉,他陶总怕苦不知道的啊?
陶不染烧得脑子不太清楚,前世今生都有些混淆了。
没有人会主动来照顾他,除了为了挣钱的护工,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陶不染觉得自己难受了很久,等到身体终于不那么疼了后,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男人的身影投在磨砂门上,陶不染怔怔地盯着,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掀开薄毯,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身体还极度酸痛……
陶不染把这些症状和情况结合起来,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想不到,祝医生真的喜欢趁人之危!!!
倒不是他真的有多么的三贞九烈,主要是他没印象!!!
更重要的是,他不该是这个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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