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就像中毒了一样在脑海里闪着红色报警信号，头顶的死亡倒计时不停的闪烁。
秋临知道，最有原则的男人现在开始出现心理波动了。
喉咙上的力道更大，他努力张开嘴，却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无声地做出口型。
——合作。
脖子上的力道陡然松开，秋临顺着玻璃滑落在地板上。
帝巡扫了眼对面，实验区里的八卦积极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把脑袋凑到了这边。帝巡眉头微蹙，反手拉上窗帘。
正看得起劲的众人意犹未尽。
安格斯：“我说什么来着，两个人刚到屋里就啃得忘乎所以。知道帝巡首领为什么要拉窗帘吗？”
小穗好奇地探过脑袋，众人竖起耳朵，就连玻璃罩里的病患都不喊疼了。
安格斯做了个夸张的吃动作：“因为他们要开始，拆！吃！入！腹！”
众人惊叹：“哇哦！”
帝巡狼耳抖个不停。
窗帘能遮住视力，却遮不住听力。
又有奇怪的脏东西跑进耳朵了。
帝巡只要将注意力转移到地上的青年身上，秋临揉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对着半空伸出一只手。
可恶，刚养好的脖子差点又要断了，这群杀千刀的异能者。
帝巡：“？”
秋临：“起不来了，拉我起来。”
帝巡没有动作，秋临也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帝巡还是伸出了手。
“帝巡，你人真好。”秋临顺势站起来，脚步轻快，走到帝巡对面坐下，“谈谈合作吧，帝巡首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死亡倒计时：3天。」
“我知道你是最有原则的男人，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没有给末日城投放基因病毒。你派人攻打我的前一天我刚研制出病毒，但我几天前就离开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如果不是情形所迫谁又想撒谎呢？”青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颤抖，恰好营造出一种可怜无助的模样，“要知道，我可是个真诚的人，撒谎对我来说太难了。”
帝巡想起了自己耳朵里钻进去的脏东西。
呸，信不了一点。
他不动声色：“关于病毒解析式你还记得多少？”
秋临：“一团浆糊，我没超忆症，记不住那么复杂的程序。所以实验室炸毁的那天，能够杀死异能者的基因病毒也彻底消失了。”
“不过虽然我不记得病毒解析式，但我却好像参透了有重合性的信息。”
帝巡：“什么信息？”
“我之前研制的基因病毒只针对异能者，当时之所以能研制出这个病毒，是因为模拟了病变的成分。”
“既然基因病毒只针对异能者，倒推一下，病变体的作用对象很有可能也只有异能者。”
“你们异能者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大，起码基因很不稳定。”
帝巡：……
秋临继续说：“奇异流星群只在天空划过一分钟，伴随着全球地质灾害的发生是瞬时的，变异却是在半年之后才出现。”
帝巡：“所以呢？”
秋临：“我们假设一下，假设奇异流星群引发了海啸地震地壳运动等地质灾害，而这些地质灾害破坏了某些人体基因实验基地，将实验基地里的东西流进了自然界。”
末世还没降临之前，这个世界充满了对异能的幻想，影视剧、小说、漫画里不乏各种超能力者的出现。
驾驭自然的超能力，兽化、隐身、驾驭金属、激光等等……不就和现在的异能者一样吗？
那时观众以为这只是幻想，有人却将它们付诸实践。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就曾在国外参观过这类研究的实验室。
“但这些能量应该还不够，再大胆假设一下，这些东西和同样泄露核废水之类的放射性物质二次融合，让威力翻了上万倍。最后通过食物链、水循环等途径传播到整片星球，差不多需要半年时间。”
“有没有一种可能，变异的出现不是什么奇异流星群的辐射导致的天灾，而是**。”
【叮！恭喜服刑者，完美通关——重建人类文明秩序进程：3%！】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让秋临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原来猜想也能加进度？！
而且这是猜对了吧。
秋临换了个舒服位置，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这些基因药物会改变生物的基因形态，造成巨大化、异能化等等。起初人们还会因为拥有这样的能力沾沾自喜，但随着毒素的累积，生物基因链最终崩溃，也就是现在的生物病变。”
“可为什么同住星球村，却有异能者和无能力者之分呢？”
“无异能者和异能者的身份其实应该转换一下，因为异能者才是基因毒药的受害者，而我们无异能者却是拥有抵抗基因毒药抗体的那批人！”
【叮！恭喜服刑者，完美通关——重建人类文明秩序进程：5%！】
005：【……】
这个进度推动应该是让服刑者找到那些泄露的实验基地从而得出结论的，不是靠这么猜的！
秋临这是准备用嘴通关吗？
作弊，这是作弊！
秋临感慨：“原来你们异能者才是一群病秧子，还是一群撼天动地的病秧子。”
帝巡：“。”
进度条的再次递进给了秋临底气，他站起身撑着茶几俯身到帝巡面前，黑发从肩膀滑落，垂到帝巡手套上，“帝巡，这场战役非我们不可！你是病体，我是抗体！我们的合作简直是天作之合！”
青年漂亮的五官陡然放大，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直盯着自己，表情神采飞扬。
帝巡竖瞳张开又收缩。
他的听力也很优秀，好到他能够清晰地听到青年的心跳声。
噗通。
噗通。
噗通。
他的视力也很好，好到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将青年的颤抖的喉结和跳跃的瞳孔尽收眼底。
帝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秋临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金灿灿的虹膜里面点缀着淡淡橙红的斑点，好像温暖的阳光，又像炽热的火焰。
总之都是末日里很难有的美好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真想关起来占为己有。
冰银眼瞳里红色暴走，又很快褪去。
帝巡恢复理智，“实验区不是有个病变患者吗？”
秋临：“他不行，我看得出来他快撑不下去了。不像你，病变了半年还能这幅样子，简直是为实验体而生的。”
“你连我什么时候开始病变都猜出来了？”
“你从半年前就开始深居简出，还是很好猜的。”秋临突然伸手握住帝巡的左手。
这次帝巡看到了对方出手，却没有躲。青年就像个发现了新奇玩意的小孩，隔着指腹细细描绘皮质手套下的手掌。
五指和手掌缺少了柔软的皮肉包裹，只有坚硬的棱角感。
秋临捏紧手套向后拉扯，露出了男人森森白骨的左手。
白骨一直延伸进袖口，看不到分界线在哪儿。
“这只手还能动吗？疼吗？”秋临干脆凑到了帝巡旁边坐下，拉着他的白骨手放在腿上。
帝巡：“有疼痛感，也能动，只是不如右手灵活。”
“肯定很疼吧！”青年双手抱住他的手，认真地望着他，“实验区里的那个人都疼成那样了，怎么会不疼呢？你放心帝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帝巡：……
【叮！恭喜服刑者。普通通关——获得帝巡的信任，让其打消对你的杀意。】
【进度：杀意98%。】
秋临的笑容僵在脸上。
好消息，杀意降了。
坏消息，降得不多，1.99999999999999999999999%。
005昂首挺胸：【不愧是审判系统原则标杆NPC！】
弯下去很久的腰板终于直起来了！
头顶的死亡倒计时还处在3天，说明帝巡还没放弃杀自己。
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没什么信誉度，所以即便他说了自己没有投毒帝巡也不信？
外面传来敲门声，帝巡重新戴上手套。
秋临临走前，对着帝巡眨了下眼：“别忘了我们的约会，今晚10点，我们不见不散。”
门外来汇报的巡逻队队长目瞪口呆。
约，约会？！
我们帝巡首领终于铁树开花了？！
——
实验区不适合病人修养，那位重病的病变异能者又被送回了治疗单独照顾。
即便有精神食粮，他的状态依旧不好，没有药物可以抑制他的病变，他的白骨化已经延伸到胸腔，疼痛让他痛苦不已。下午的时候病患开始双目赤红失去理智，他发着野兽般的嘶吼，一下一下撞击着玻璃罩，直至死亡。
深夜，帝巡沉着脸走进实验区。
秋临临走前根本没说在哪儿见面，帝巡最后只能靠嗅觉确定秋临的位置。
此时实验区里的人早就下班了，空荡荡的没有开灯，大门却开着，似乎故意给他留了门。
帝巡推开门走到实验室的最里面，就看到坐在仪器前的青年正托着腮看向门口，和监狱那次一样，似乎料定了他会来。
只是这次两个人的身份却换了对调。
他成了案板上的鱼，青年倒成了拿刀的那个人。
视线落到青年修长的脖颈处，帝巡眼底深处红光躁动。
这么好看的脖子，不咬上一口可惜了。
口中唾液分泌，口腔里整齐的牙齿慢慢变得尖锐。
「杀意值99.9999%！」
秋临脸上的笑容僵住：？
怎么个事？他什么都没做，杀意值怎么就又升了？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深吸口气，帝巡按捺住眼底的躁动，尖锐獠牙慢慢褪成正常的人类齿贝。
帝巡：“要我做什么？”
“先不急，”秋临拉开旁边的抽屉找了一下，翻出来一卷绷带，“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想不清不楚展开什么实验，所以我们先来确定一下关系。”
帝巡脑门上缓缓打了个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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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末世狂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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