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么早来到府里是找家父有何事,虽知事情紧急但家父今夜刚受了惊吓,突发急症现在还在卧床,恐怕不能礼数周全地见王爷。”
许夙前面为了问出铺子的事情,顺便为了折腾一下许知府,和管家以及大太太夸大其词了驱邪的其中玄虚,家丁那些人更是不敢靠近这个院子。肃王来得这么早又这么急,恐怕外面的人也不敢上前说府里在除些晦气东西,就怕触到了这位的霉头,现在应该一个个站在院外候着呢,说完这句行完礼许夙想遣着蕙竹去叫人去伺候许知府起身换衣却被燕祈风身边跟着的军师直接制止了,将蕙竹也遣出去,只剩下他们四个又站在院里。门内传来一些声响,估摸着应该是许知府在忙乱地收拾着自己。
“听雨楼所出冰肌美人的事情你有了解吗?”站在燕祈风身边的男人开口了。
“刚出来好像已经是两三年的事了,不过我听丫鬟说上半年雪凝姑娘就抱恙不见人了,民间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但是怎么惊动到你们了?”
“今日天刚蒙蒙亮就有一女子在暂居行宫前击鼓鸣冤,按她所言雪凝姑娘已经死了小三月了。”
击鼓鸣冤,是为了那些在现有管理下无法解决的冤情而设置的。蕙竹每次出去采购和替她办事都喜欢沿途听些市井流言讲给她,自认为消息并不算闭塞,虽然关于听雨楼冰肌美人抱恙消失的事情民间总有些碎嘴式的各种猜测,怀孕产子,被什么富商圈养之类的好像才是主流的臆测,连百姓的风言风语都没有如此的恶意,很少有人能传如此有恶意的谣言,更何况是击鼓鸣冤。
这几年名冠洛城的听雪楼冰肌美人雪凝姑娘,竟然就死得如此悄无声息。
“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这件事既然已经上升到了击鼓鸣冤的地步,那估计今天不过晌午就会在百姓之间传开了,肃王他们要来找父亲讨个说法,了解一下情况为后续解决这件事做准备这些许夙都能预料到。但这个时间实在微妙,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孤魂野鬼刚被燕祈风安了祥瑞的形象,她可以确定对方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意有所指。
燕祈风站在她的对面,正对着她,和白日里见到百姓或者见到父亲时总是宽厚待人亲切不一样,他私下里很少笑,薄唇抿着似乎眼里一直有一层雾,让她看不清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从进到这个院子开始对方就只说了一句话,连眼睛都懒散的半眯着,似乎懒得理现在的这一切,只是偶尔抬眼瞥过自己和墨,墨被他盯得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全身僵硬。
“此事大概需要你全程跟着我,你身体吃得消吗?”还是开口了,好像只要一说话对方的神态就多了一些关切和蛊惑,视线转到自己身后又有些冷,“你先下去吧,去听雨楼转转,我们行宫汇合。”
身后是一阵很轻地脚步声,墨已经离开了。
许夙点了点头。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按照她对眼前人的猜测,这种妄图通过捏造星官预言来掌控自己命运的男人不会让一件当地系统就能解决的事情来打扰自己,这件事一定被他计划着要带来些什么到自己身上,进而有些利益反馈到他的谋划里。至于这件事背后有没有牵扯到自己的本家,自己看不透对面的人的想法。
“虚,你在这等一等许知府,等他收拾好自己告诉本王和神女大人在大堂等着。”
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先走了一步。许夙愣了一下对着虚点了点头,对方回了她一个有些了然的微笑,前人走得很慢,她三两步就追了上去。
“墨陪你玩开心了,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吗?”燕祈风走得很慢,自己和他沿路遇到一些下人也都低着头快步走过。
“他这种小事也要上报给你,”现在想来墨开始确实有些犹豫,后面突然极其配合,甚至有些变本加厉,估计就是因为燕祈风点了头,“你想说我有些心急?”
“不是,这件事办完之后应该就会离开了,有什么事快点办完为好。”上台阶的时候他放慢了些脚步走在自己慢一步的位置,虚扶在自己的小臂之下,有一股很淡的檀香,“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应该需要更了解神女一些吧。”
“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我了。”许夙能想到自己应该也是眼前这个男人精心挑选的一枚棋子,估计也有一个像墨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整天在房梁上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只说了这句话就停了下来,没有想去点破。只是在两人踏上台阶一同迈进大堂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燕祈风,发现他也看着自己,嘴角甚至有一丝掌控一切的笑意。
“你也会慢慢了解我的。”
两人在大堂坐了一会,虚就和许知府一起赶到了。自己的父亲虽然衣冠能称得上整洁,但发丝还是有些凌乱的,先向肃王行了礼,起身的时候又带着些厌恶和心虚的看了眼自己。
“听雨楼早年所出冰肌美人在今年抱恙不上台演出的事情许知府有所了解吗?”
“这个微臣也只是有所耳闻,那美人在洛城是很有名,只是不知道何事惊动了王爷。”
“有女子在行宫前击鼓替雪凝姑娘鸣冤,许知府若是现在才知道恐怕要比市井百姓还迟钝了。”燕祈风脸上还带着些笑意,声音出来却冰冷得刮得人生疼。许知府身体打了一下颤,立刻就跪下声音带着些颤抖解释着撇清着关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击鼓鸣冤这一声声鼓就像是扇在他脸上的耳光,他只能打着空头支票说自己立刻就去查。
“不必,那女子说自己无法信任洛城的任何人,不知受过什么伤害,已经被本王保护起来了。”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许知府像蜷缩起来的虫子一样在地上磕头求饶,许夙看着燕祈风发现他又恢复了四下无人时冷峻的神情,“本王自然知悉知府一直勤政爱民,不过此冤情至此让本王来接手就好。刚听千金说知府晚上遇了风寒,刚好可以在府里好好歇息几日,这几日就不用出门了。”
这是肃王直接下了禁足令。
许知府不知道是该继续求饶还是适可而止地停下,只是有些茫然地起了身,最后还是向他行礼道谢。
“不过城里刚发生令千金如此神女降世的天下喜事,依本王的考量这件事带上夙儿应该是有所帮助的。”许夙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因为他突然亲昵的称呼皱眉,但还是从旁观的角度忽然转头看向他,只看到了没什么波动的侧脸,自己的父亲更是无法控制的眼神看向自己,但又似乎领教过她的手段有些不敢对视。
“王爷考量甚是,既然夙儿和王爷相熟那便是极好的。只是夙儿她身子一向有些弱,微臣实在担心她见了些不好的场面会承受不住,只能麻烦王爷多照顾小女了。”
这番话听起来确实言辞恳切,好像真是什么为了自己考量的慈父,许夙刚想说些什么就和燕祈风含着雾的黑眸对视了,对方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这就不劳知府费心了,本王自然要多多照顾神女。”
许夙并没有和许知府说话,她实在懒得陪这个男人演一些父女情深的虚假戏码,直接转身跟着燕祈风走出了许府,虚已经准备好马车在门口等着。和燕祈风坐在不算太宽敞的马车里,男人并没有看自己,回到了冷淡地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窗外已经热闹起来的集市。
而自己似乎并没有觉得如此的沉默有些压抑,反而有些迟来的困倦,眼皮有些沉重,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两天经历了天上地下的变化,从死了被埋到地下再到被这个男人挖出来给自己造了个身份,按道理来说现在这个掌握自己命运的男人应该让自己警铃大作,但自己现在竟然感觉到在自己房间也未曾感到的困倦,不过也可能是自己目前确实没有什么能自我控制的东西……
再醒来的时候燕祈风仍然坐在对面,闭着眼睛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自己竟然侧趴在一个靠枕上,背后还垫着自己的……现在趴着的这个应该是他在自己睡着时垫着的。许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丝,抬头就看见原来闭眼的人看着自己,手里摩挲着他腰间代表身份的玉牌。
“今日可能也无法好好休息,回府上装扮一下陪我去一趟城南渔村吧。”似乎看到自己的困倦,他的眉毛皱了一下又舒展,恢复了见人时那种关切又无攻击性的样子。
“为什么要去城南渔村,那个报案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吗?”
“她似乎受了些惊吓,不过她说雪凝是从城南渔村来的,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府上,借着府上下人的装扮,自己的皮肤因为被涂了特殊的珠粉露着一种特殊的粉白,估计是燕祈风照着那个雪凝姑娘的皮肤样子吩咐的。欲盖弥彰地将全身都裹住,看见燕祈风站在大堂等自己,他换上了城南渔村的装扮,感觉在这深秋勉强能不受冻。
“你这么打扮倒是像那里的人,可是城南渔村都说洛城方言,太容易露馅了。”
“我装哑巴。”燕祈风似乎早有预料,不加思考地回应了这个问题,自己似乎还看到了他带着点笑意。
某王爷:只要不说话就不会说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击鼓鸣冤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