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很甜。
她心里却一点也不甜。
*
回到古堡地下室。
明明是飘回来的，明栀却感觉自己仿佛全身冒汗，喘个不停。
她跟婆婆苦恼的说：“婆婆，鬼有心脏吗？”
婆婆发了会儿呆，往胸口一探，迟疑：“我没有，怎么了？”
明栀揉了揉头发：“你记得不记得，你跟我说，要挑个人当背后灵，我找到了那个能带我出去的人，但是……但是她今天说，她以前认识我，还和我是情侣关系，后来不知道怎么分手了，说一直很想我，想和重新在一起。”
“我明明没有以前的记忆，听到这些话，心脏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我是不是生病了？”
婆婆和蔼的笑了起来：“傻姑娘，鬼哪来的生病。你能感觉到心脏跳动，或许跟你是生魂有关系。”
“婆婆记得你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
“对呀对！”
明栀点头：“就是遇到她了，忽然变成这样的。”
婆婆对两个女孩谈恋爱，抵触并不深，反而苦思冥想给她出主意：“是不是……你本身就喜欢她，所以哪怕变成鬼了，那种情感依旧存在？”
明栀一屁股坐下来：“可，可我……”
婆婆笑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我怕我出去以后，不记得在岛上发生的事了。”明栀低下头，“她说想念我，肯定也找过我，我不记得现在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跟她分开。”
婆婆轻抚她发顶：“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要遵从自己的心。”
明栀闷闷的点头，随后看向婆婆。
这一看，就发觉了似乎有些不对劲。与她不同的是，婆婆是一个真正的鬼魂，她以魂魄状态，在神女岛也差不多待了六年，可现在她魂魄黯淡，逐渐变得透明。
她伸手一抱，双手从婆婆身上穿过。
语气浮上了恐慌：“婆婆，婆婆你这是怎么了！”
婆婆朝外面望去，惆怅道：“大概是，人有大限将至，鬼也有大限将至吧。婆婆可能要离开了。”
外面阳光明媚，日头正好。
“你也不要担心，”婆婆拍了拍她手，“既然有鬼魂的存在，说不定也有转世投胎，不用再像这般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还不如投胎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婆婆轻叹一声：“就是还没找到我那个孙女。”
明栀没有眼泪，哭不出来，她非常难过：“婆婆，我会努力去找你孙女的。”
婆婆笑了笑：“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我应该就离开了，没什么好难过的，你出去玩吧。”
她第一次把明栀从地下室里赶出去。
地下室待的太久，她出来时太阳偏斜，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会黑下来。
在千乳洞探险的几个明星，正在院子吃东西，明栀飘过时，听到那个叫许导的，正在角落大发雷霆。
“你怎么回事！摄像机怎么说坏就坏了！”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一坏，得耽误剧组多长时间？！”
他怒不可遏：“东西坏掉这也就算了，你还把人给看丢了，两个女孩子都能丢？你哈吃哈胀吃干饭的吗？！”
明栀眼角一跳：两个女孩子都能丢？
这什么意思？
再定睛看去，那是早上和岑轶、陈垚一块的摄像机小哥。
摄像机小哥满脸愁苦：“许导，开始是岑姐摘好了果子，说想去散散心，待会就回来，因为陈垚这边还没完成任务嘛，她有又一个人，我分身乏术，只能守着陈垚，结果没想到陈垚摘完人也不见了，我不知道怎么睡着，再醒来时，摄像机坏掉，我还没来得及修，说先找人，找半天没找到，给你发消息你叫我先回来，所以我……”
许导满脸阴沉。
怎么可能平白两个人都不见了？要是在这中间没人看着，不管哪一个出意外，剧组未来直接就凉了，别说能不能送审，就算送审成功，也会为之诟病。
他冷冷盯了摄像机小哥一眼，往院子中间走去。
“大家先别吃了，岑轶和陈垚人不见了，一起去找一找。”
许导的声音散在空中。
飘到明栀耳朵里，她心里一慌，本来因为婆婆即将离开有点不开心，现在直接变成了担忧。
难道岑轶出事了？
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见？
是她两个人一块的，还是分开不见的？
明栀在树梢上空往下来回望，可她只有一双眼睛，也无法立刻看到岑轶在哪个位置。
此时她心中不由得想起，婆婆开始告知她的——要么有人天生能看见鬼魂，要么就是将死之人。
明栀之前试探过岑轶，她有没有看见过其他像她这样状态的阿飘，岑轶摇头说没有。
如果有，那仅能跟她合作的选择，也变成了多个。
排除了这个，那就是将死之人。
明栀猛吸口气，很不愿意去想，在刚刚她离开后这么点时间里，岑轶就出了意外。
不是说，还想重新和她在一起吗？
不是说，还要合作完成灵异事件吗？
明栀心下说不出的后悔，恨不得马上飞到岑轶身边，万一今天就是最后一面了，怀着遗憾离开，那她简直要内疚死。
明栀逡巡片刻后，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岑轶人。
她后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明栀记得那块是没有小路的，因为神女岛六年无人，以前有的小路早就杂草丛生，还要各种刺挡着，完全就过不去。
岑轶怎么会出现在那？
最让明栀差点吓死的是，岑轶脚下往前几步，就是一片高高的崖，下面全是暗礁，一旦不小心掉下去那绝对没命活下来。
岑轶背对着她。
明栀火急火燎飘到她后面去：“岑轶你小心点，你在干嘛？！别往前走了，你要吓死我。”
岑轶不为所动，脚步慢慢，一步步往前。
在旁人视角中，她毫不迟疑的往前走，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即将身首异处，又仿佛是被人给下降头了，看不清前面的路。
连明栀喊声她也不理会。
开始明栀还以为她是不是想不开，因为自己没同意重修于好，所以打算直接跳海自杀变成鬼，以后就可以跟他双宿双飞，再者就是……岑轶鬼打墙了。
可她这只鬼，不在这么？哪来的鬼打墙？
当然，以她这种恋爱脑只能想出这两种情况了。
她鼓起勇气，大声说：“岑轶，你别往前走了，我答应，答应你，答应和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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