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素懒得跟安木槿打太极,问:“你到底要逃课去做什么?”
“这个月的十一号,就是下周五,下午三点一直到晚上八点,你可以陪我去S广场吗?”
“去那里干嘛?”
安木槿一脸神秘:“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先答应会陪我过去。”
齐方素微微皱眉,状似考虑。安木槿挪了点位置,凑近齐方素一些,撒娇道:“你就陪我去嘛,我自己一个人会紧张的,我需要你帮我加油打气。齐老师,答应我嘛,我又不会害了你。”
齐方素抱臂往另一边挪了挪,很勉强地答应了:“行吧,我会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
成功约到齐方素,安木槿在心里暗暗握拳欢呼,但表面硬撑着一派平静,端庄地笑着说:“我们约好了,到那天我再联系你,我还不知道我前天晚上会在哪里的宿舍休息。”
“嗯。”
安木槿心花怒放,把握机会再下一城:“齐老师可以开车去接我吗?我没有车,也没有驾照。”
齐方素皱眉瞥着安木槿,不太高兴,但嘴上是答应了:“可以。”
“谢谢齐老师!”安木槿笑眯眯的,不想让对话结束,接着问:“齐老师平时如果不工作的话会做什么?”
齐方素显然不想跟她聊天:“离开这里,关掉手机,回家躺着,安静待会儿。”
“……”
天聊不下去,安木槿满心欢喜也坐不住了,齐方素便在安木槿的要求下带她参观整栋别墅,从一楼到三楼的每一间房间、每一个小角落,都逛了一遍。
齐方素的工作间在二楼,两人参观完就直接进到工作间里。齐方素带的路,安木槿不知齐方素的用意。
一个看上去被塞得很满却又格外冷淡的房间,装潢的主色调是黑白双色,大白天也开了灯,且是极其明亮的两盏冷白光的灯,有限的空间容纳了无限的光明,安木槿觉得有点刺眼。布置和摆设几乎全是关于音乐的,靠墙放一张大桌子,其上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两边有监听音响,右边放着合成器,地上摆着两个吉他,还有一大堆安木槿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乐器,房间在视觉上的丰富就是因为地上乱摆的各种乐器。
安木槿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与音乐相关的知识越学越多,一进门就夸道:“这音响是好东西。”
齐方素眼里有笑意,不等安木槿说话就自动自觉去播放他最近制作的几首曲子。
立体环绕音,人被浑厚的音波包围,载起,漂浮,安木槿又夸了一遍:“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扫了眼地上琳琅满目的乐器,安木槿问:“齐老师平时都在这个房间里创作吗?”
“嗯,我习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不喜欢变化。”
安木槿用无辜神情看着齐方素说:“我来,太打扰齐老师了吧?”
齐方素大喇喇承认了这个事实:“是有点,我后天要给别人听demo,可是有几个细节现在还没有调好。你过来,我得花一个小时围着你转,也就是说我晚上得多加一小时的班。”
安木槿:“……”齐方素这个人真的很不会跟她客气。
齐方素抿嘴笑笑,示意房间边上两张很醒目的橙红色单人沙发,说:“你随便坐坐,我不招呼你了,要工作。”
安木槿点点头:“好呀,你忙吧,不用管我。”
之后齐方素就依安木槿所言,没怎么管她,一直埋头工作。安木槿在房间里走动、进出、玩手机、讲电话,他连眼角眉梢都不曾动过,身边仿佛有结界,区隔开一切影响,他只在他的世界里打磨他的作品。
但晚上齐方素短暂地离开了结界,叫了外卖和安木槿一起吃。瞧着安木槿不敢吃碳水只敢挑几根青菜吃的模样,齐方素眉心皱成一团,颇有点痛心疾首的意味,评价道:“瘦成人干了,现在大家的审美都很奇怪,喜欢看几个人干在台上唱歌跳舞。”
安木槿嚼着过了水的西兰花,着实难吃,她隐隐觉得自己是一头牛,只是错生了人的味觉,让日常的进食变得过于困难。安木槿痛苦地微皱着脸,说:“齐总监可以向公司提出抗议,说我们公司的女艺人都瘦成人干了,该好好补补。但是女艺人的身材膨胀了,公司的荷包就要缩水了。”
齐方素:“……”
安木槿长叹一声:“谁让我们是要讨观众喜欢的人形商品呢?又没有本事逆转潮流,只能泡在潮流里,由得被送到哪里去。”
齐方素吃得也不多,一份面剩了大半,脸色也不太好,似乎有点尴尬。
安木槿关心道:“胃不舒服吗?只吃这么一点。”
齐方素冷淡回答:“不饿。”说完就收拾面前的食盒和纸巾,统统扔到塑料袋里包好。
安木槿不懂齐方素为什么突然变脸了,可是端详齐方素拎着垃圾去扔的样子,又觉得他好像没有异样,至少他的变化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安木槿撇撇嘴,不猜了,只将刚才想到的问题向齐方素提问:“齐老师平时会健身吗?”
齐方素边洗手边回答:“嗯,一周去三次。”
“齐老师去哪间健身房?要不捎上我吧?我也要健身的。”
“……”
“去哪间健身房也是秘密?”
“你别一下子打听这么多事情,”齐方素横了安木槿一眼,“这样我会没有安全感。”
“噢,安全感……”安木槿阴阳怪气地应着,眼睛睁得溜圆,嘴角翘得老高,满脸兴奋,“我已经算是成功入侵了吗?”
齐方素没答,去将客厅窗边矮桌的造型灯打开,看了眼沐浴在暖白色光芒中的花束,挺满意,花的色彩让光线变得更暖三分。而后他就转身上楼回工作间继续工作。安木槿屁颠屁颠地跟着去,越走越觉得这是在让她刚才的问话变成具象。
齐方素虽是嘴上嫌弃安木槿打扰了他工作,但大晚上的,在还没有完成工作的情况下,却愿意浪费近半个小时将安木槿送回公司宿舍。
安木槿终于坐进了齐方素的车里,还是坐的副驾驶座,连元宝都没有坐在这里过。接连被惊喜砸头上,反倒砸得她心中一片清明,不需要问,不需要猜测,这就是一种明显的前进和入侵,齐方素就是允许了她进入到他的世界了。
安木槿想笑,又得硬憋着,不想在齐方素面前显露自己的傻样,她在大半路程上都是攥着安全带低着头,将自己的脸隐没在昏暗阴影中,让笑容无声又放肆爬上她的嘴角。
等最后一个红灯的时候,齐方素看了她好几眼,困惑地问她:“你是害怕坐车吗?”
安木槿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来,笑得浑身微颤,笑得齐方素更加困惑,他又问:“有什么这么好笑?”
安木槿摆摆手,将自己的笑意驱散,稍稍平静下来,说:“我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没什么,只是太开心了而已。”
齐方素刨根问底:“什么好笑的事情?”
安木槿又咧嘴笑:“你别打听我心里想什么,这样我会没有安全感。”
“……”
进展顺利,形势一片大好,安木槿满腔激情,蓄满了前进的动力。
以前的路全凭她的一厢情愿走过,可是接下来的路,她觉得全凭齐方素的纵容而存在。她只追求过齐方素,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段不舍昼夜的追逐都是这般模样,在获得对方的纵容之后,丰沛的成就感充盈胸怀,引诱她继续往前走。
再往回一看,没有齐方素的过往岁月显得孤寂。这不是好现象,她让齐方素变得过于重要了。
安木槿的欣喜中莫名地添了两分迟疑,脸上的笑容变得沉重,逐渐往下落。她没心思睡觉,坐在桌子前收拾一桌的花材,收着收着就无意识地将素色和冷色调的花拢到一起,而后又慢吞吞做了一个与夜色同样深沉寂寥的花束。
给自己的作品拍照,想了想,将照片发给齐方素。
隔了两分钟,齐方素的回复来了,问她,“你不睡觉吗?”
她回,“冷静冷静再睡。”
齐方素没再说什么,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齐方素第一次同她道晚安。
安木槿瞧着齐方素今天一整天都不曾消失的、有点古怪的柔情,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想齐方素对她来说就是很重要,不然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到此时的境况里。
安木槿回了一个道晚安的表情包,而后又加一句,“谢谢齐老师。”
等待的日子漫长又愉悦,安木槿每天都在微信上找齐方素聊天,她说十句话,齐方素能勉为其难回复一句。这就是值得高兴的事,足够安木槿熬过被思念和渴慕填塞的时日。
到下个周五下午两点半,齐方素的车准时停在公司宿舍楼楼下时,安木槿已经在路边等了几分钟。
安木槿笑眯眯地打开车门扑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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