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吗？”纪钟廷问。
“还行，不讨厌。”许龄有点犹豫。
倒不如说他对三次元的人都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纪钟廷为人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冰冷，虽然没有表露在脸上，动作却能让人察觉到他的温柔。
许龄从小因为爱好和过于瘦弱的体型在男生堆里格格不入，根本没什么朋友，碰上对他格外有耐心的纪钟廷，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友情层面上的。
他坦白：“只是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
两人走在校道上，有树叶落在许龄头上，纪钟廷比他高，伸手轻轻替他摘下来，低头问他。
“这样你讨厌吗？”
许龄摇头。
“所以你拒绝并不是因为排斥我的喜欢。”
点头。
“那……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吗？”
“就算变成恋人，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做越界的事情。”
他的表情很认真，眸子里只装着许龄一个人。
普遍真理是认真的男人很帅，现在站在小宅男面前认真告白的还是一个本就帅得不一般的男人。
他哪见识过这场面，二次元的帅男美女他见过不少，可纪钟廷此时此刻这张加倍的帅脸，还是让他宕机了。
脸瞬间红透。
“万、万一……”他结结巴巴，“我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你怎么办？”
“到时你说分手我不会有怨言。”
许龄没招了：“啊……哦……”
就这样晕乎乎同意了。
08
说是交往，相处模式还是更像朋友。
期间牵手拥抱都有，但是没什么实感，并不像自己小说里写的脸红心跳。
倒让许龄产生了些愧疚。
对谁都冷冰冰的纪钟廷都对他这么温柔，他还是没有办法像纪钟廷喜欢自己那样喜欢纪钟廷。
希望纪钟廷早点喜欢上别人吧。他许愿。
想到他们分手后不能再当朋友，他心里也会有些难过，毕竟他真的把纪钟廷当朋友。
09
他和纪钟廷合住公寓的契机是一次他吐槽自己买的手办太多，宿舍已经摆不下，寄回家又会落灰。
纪钟廷当时独自住公寓，顿了一下，才提出来，“要和我一起住公寓吗？还有一个空房间。”
许龄这种温吞型死宅早就受不了舍友打游戏的噪音和有些灭绝人道的卫生，乍一听这个提议，还真心动了。
两个人分担费用也不会很贵，如果是和别人他会有些抗拒，和纪钟廷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会给你添麻烦吗？”他问。
纪钟廷难得勾唇一笑：“我担心你不愿意。”
想起两人现在关系，许龄慢半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啊，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
他羞赧地低头，错过了纪钟廷眼底的晦暗。
10
虽然有男朋友，但还是对涩涩文的涩涩一窍不通这种事情，许龄也是独一份了。
他总不能去找纪钟廷，他怕分手以后纪钟廷遇见更喜欢的人会后悔，交往几个月，他们都没有接吻和做过别的。
可是纪钟廷好像真的挺喜欢他的，之前还给他送了他一直很想要但贵得超出预算的手办，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能这么喜欢自己呢。许龄想。
11
背着男朋友看涩情片和研究小玩具这行为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还好纪钟廷回家了。
纪钟廷家就在本市，本来是不打算回家就在这里和许龄待在一起的，只是临时有事，要回去一趟。
许龄也终于不用担心被发现，尽情地投入对涩情片的观摩学习当中。
12
小视频里演员演得很卖力，许龄看得很认真。
但他真的不喜欢。
和纸片人比起来，太违和了。
他突然想，纪钟廷喜欢男人的话……也会想要和他做这种事情吗？可是不管自己是哪一方……他都好像，难以接受。
宅男叹气。
13
门外传来门铃声。
纪钟廷有钥匙，应该不是他。
许龄拽下耳机，要去开门，坐着太久，他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还被耳机线绊了一下。
他担心外面的人等得急，没理会，去开了门。
看到人，许龄疑惑：“忘带钥匙了？”
今天许龄穿的黑色T恤衫领口很大，纪钟廷一低头就可以看见他露出来的锁骨，白得刺眼。
许龄喜欢穿宽大的T恤，人又很纤瘦，让人看见了想伸手去丈量他的腰身。
确认到底有多纤细。
纪钟廷没来得及回答，室内就传出来了男人和男人的低声喘息。
相当激烈。
许龄一僵。
惨了，他刚刚把耳机线踢掉了。
他怕更外面的人也能听到，慌不择路地把纪钟廷拉进来，关上门，努力解释：“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额、我、我我就是不小心点到的……”
许龄急得耳朵都红了。
其实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毕竟他们两个之间，纪钟廷才是喜欢男人的那一个。
14
许龄终于关了视频，还没来得及舒气，又想起来他的床上还有东西没收拾好，转过身，看见跟着他一起来到房间门口的纪钟廷挑着眉观察他床上的小道具。
他悬着的心终于死得彻底。
放男男动作片就算了，床上还摆满小道具，关键目击者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
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迎着纪钟廷意味深长的目光，许龄完全抬不起头来去面对。
15
许龄硬着头皮从头到尾给他解释一遍。
担心纪钟廷多想，又补充说：“但是你放心！我没有把你写在小说里过，也不是因为要拿你当素材才同意和你交往的……”
他越说越小声，虽然他确实没有把纪钟廷写在小说里，可是和纪钟廷交往以后，有时候写东西脑子里会闪过纪钟廷的脸，读者也说他对主角的感情的处理越来越细腻。
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
纪钟廷点头：“我知道。”
警报解除，许龄总算安心，拿起盒子要收拾好这些不堪入目的道具。
写得烂就写得烂吧，他根本无法理解三次元的两个人做那种事情。
在碰上玩具之前，纪钟廷握着他的手，拦住他的动作。
许龄疑惑看过去。
纪钟廷和他对视，相当平静：“不继续研究了？”
“不了。”许龄摇头，他决定认输。
“我可以帮你。”
随着这句话被说出口，许龄被他握着的手热度升高。
许龄瞪大眼睛看他：“不、不行！”
“我、我可能不喜欢你，这种事情还是要互相喜欢才可以的！”
“而且……”他的眼神有些退缩，“我刚刚看了那个片子，觉得不管是哪一边……我都不喜欢。”
他又急忙辩解：“我并不是接受不了同性恋的意思，只是做那种事情……”
纪钟廷问：“如果我说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介意和你做，而且不做那种事情也能舒服，你会愿意吗？”
许龄内心的天平倾斜不定。
他其实并不排斥纪钟廷的好和亲近，只是想到无法回报以同样的喜欢有些惶恐。
说喜欢，他对纪钟廷的喜欢也是有的。
再者，虽然他刚才选择放弃，心里还是不服气，想写出完美的，让读者大吃一惊的涩涩文。
如果……如果……
某一边的砝码越加越多，天平最终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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