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回脸,低头小声道:“谢谢。”
李迟看着她状似害羞的行为,眸中笑容加深:“小事,不客气。”
在他们前方,映过来一道高大的黑影。
李迟抬头,看到闻人懿正与他面对面隔着料理台站着。男人没有看向这边,一手摆在台上,很有闲情雅致一般,食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另一手拎起凉水壶汩汩倒水。
水线漫过大半杯才停手,男人又端起水杯,从容不迫地迈着步子朝客厅方向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眼看过这边。
李迟再回头,见时星已经解了围裙。
他按下心中的异样,笑着对她说:“我们也去客厅吧。”
今晚的活动是公开各位嘉宾的年龄职业等等信息。
时星和李迟到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坐好,闻人懿和赵铭白二人各自占据一张单人沙发,张攸宁和安然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距离闻人懿近些。
时星没多想,过去挨着张攸宁坐,李迟坐在她身旁。
全部坐下后,李迟出声,决定先猜时星。
时星给了个词:“舞台。”
身旁李迟先猜:“自媒体工作者?”
时星依着张攸宁坐着,环了个柔软的抱枕在怀里,她笑着说:“不是。”
赵铭白和张攸宁此时却莫名对视一笑,安然看到,“你们俩知道?”
张攸宁点头:“你们先猜,我们最后说。”
她也依着时星,又怕压到她,虚空碰一下时星胳膊,小心又雀跃。时星被她的小动作逗笑。
安然看着时星猜:“平面模特?”
时星摇头。
大家又集体看向闻人懿,时星也随大流,按照闻人懿的性格,他肯定会说出来。
果然,他慢悠悠道:“演员。”
时星还没出声,赵铭白和张攸宁来了精神似的,兴高采烈地追问:“那什么演员?”
李迟和安然好奇看他们。
李迟:“看来是猜中一半了啊。”
时星笑而不语,偏头时视线与闻人懿在空中对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头顶灯光太亮,她好像看到他嘴角小小勾了下,清润嗓音缓缓淌出:“戏剧演员。”
时星:“……”
合着搁这里变相嘲讽她呢。
赵铭白和张攸宁声音迫不及待地响起:“猜错了!”
李迟偏头问时星:“音乐剧演员?舞蹈演员?”
时星说:“后一个。”
她说完,几人面前的显示屏开始投放她的个人视频,公开年龄职业等等。
张攸宁和赵铭白都提前知晓,李迟和安然稍稍惊讶。
“没想到啊。”
时星很受夸地偏偏头,特意朝闻人懿的方向瞥了眼,眸中溢满得意张扬。
第二个猜测的人选,由时星指定。
她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最终定下身旁的人,对着张攸宁说:“那就你吧。”
张攸宁斟酌出个词来:“角色。”
时星:“我先猜……作家?”
张攸宁笑着摇摇手指:“不是。”
最后猜了一轮,只有闻人懿的猜测差不多。
她的职业是游戏动画设计工程师,跟时星同年,大几个月。
张攸宁惊讶地看向闻人懿:“你好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闻人懿浅笑,并不拿乔:“早上你自己提过这方面的事。”
“啊,有吗?”
接下来几人,闻人懿都有猜出一点。
安然的职业是心理咨询师,李迟的职业是桥梁设计师,赵铭白的职业是音乐创作人。
最后轮到闻人懿,安然先猜的:“中午我们聊了会,我觉得我们是同行?”
闻人懿修长手指轻松握着水杯,“还是有区别的。”
张攸宁:“老师?”
赵铭白同时出声:“外科医生?”
闻人懿笑着看向赵铭白:“确实跟医学有关,但是方向偏了。”
李迟小声问时星,问她猜什么。时星并不打算参与,含糊地随口道:“我不知道啊。”
“我也觉得他有点像老师。”李迟跟她悄悄聊了起来。
老师?
时星眸子闪了闪,他以前的性格确实很像,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需要她逗很久才能给出回应。
时星轻笑一声,回李迟:“确实是有点好为人师的样子。”
李迟没听清,耳朵凑近些,胳膊撞上她肩膀。
“什么?”
时星笑眸闪闪,一手侧在唇边回道:“我说,我也觉得他像老师。”
她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水味,打扮居家简单,说话时嗓音多了些慵懒之意。李迟看着她的笑脸,顿时心神不定,恍惚几秒才垂下眸,手里不受控制地捏住抱枕一角,揉啊揉。
在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刚才像是依偎在一起,互动时旁若无人。
时星跃起上身拿水,被李迟抢先一步,她弯唇道谢。
“时星。”有人叫自己。
时星边喝水边抬眸,眼中不耐烦之色隐在水杯后,看向叫她的闻人懿。
喝完,她才问:“怎么了?”
闻人懿神情沉着,深邃的桃花眼轻轻一眯,语气没什么情绪:“你不猜猜?”
时星无奈耸肩:“我猜不到。”
“就这么确定?”
他俩又对上了,气氛是熟悉的僵持,众人奇怪地左看右看。
时星像是真猜不出,脸上泛起犹豫:“那我猜……你是老师?学生?”
她是真不知道现在闻人懿在做什么,在一起时他还是学生,按照他那个专业,毕业了应该会去当医生吧。
闻人懿一派从容地打断她的思路,“你猜对了。”
时星:“???”
随便说的都能对?
显示屏里开始播放他的片段,他现在就读于北城大学的精神科,今年博二。视频里也有他助教讲课的画面。
还真是学生。
看完视频,时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他要来上这个节目。
不然就凭奖学金和导师发的工资,怎么可能买得起他那辆车?并且,他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兼职!
回去写信的环节。
时星按照昨天想好的,今晚写给了赵铭白,出门撞见送完信回来的张攸宁,她正瞄着门口的信箱,看到什么又欢快地边跑边跳回房。
今晚时星收到两封,一封来自李迟的吹捧,另一封来自赵铭白,感谢她送他上班。
没有闻人懿的。
她猜错了?他没有余情未了?车牌号只是个巧合?
她单手撑起下巴,将信重新折回原样。
回想到刚才张攸宁的样子,应该是收到信了。
撇去脑中的胡思乱想,时星下楼拿喝的。殊不知一开门,就看到闻人懿和张攸宁二人,他们背对她,并肩从二楼楼梯下去。
张攸宁身高只到他肩膀,很有网上所说的那种萌身高差。
隔了些距离,她还能听到张攸宁甜甜的笑声。
很多画面突然一下子冲击脑海,时星想起六年前追求他的自己,在他家楼下见到的小姑娘,前些日子机场外那个金发女孩,以及眼前笑容甜美的张攸宁。
她忽然想通,或许当年闻人懿跟她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喜欢她这一类型的。
他从来不为谁停留,谁冲在最前面,他就拥抱谁。
时星一瞬间鼻酸,为她自己。
为以前自诩为爱冲锋的自己,或许,也为现在依然被他牵动心绪的自己。
那么多遍“已经忘记了”的谎言,也一次次地加深了他在心中的刻印。
她从来都没忘记过闻人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沉默地嘶吼,她发出质疑。
为什么她的爱会被践踏?
她的真诚、热情,是不是成为了别人的累赘?
骄傲的自尊又无法令她低头,她不想再看到这段感情里隐藏着的腐朽,她只能埋葬热忱,冷静地通知他,他们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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