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期30天,期满如果双方还是坚持离婚的话,再过来办手续。”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把资料递过来。
“好的,谢谢。”陈暮声接过自己的那一份,放入牛皮文件袋里。
今天他和妻子李丹媚正式提交资料申请离婚,结束三年的婚姻关系。
走出民政局时,天已经开始变黑,冷风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冬天要来了。
“我送你回家吧。”他用力捏了下手中的牛皮文件袋,他对李丹媚是亏欠的,以至于当她提出离婚时,他主动要求净身出户,车子房子都归她所有。他见她没答,又说道:“最近我都住宿舍,迟些我再找时间回家收拾一下就行。”
“好。”李丹媚简短回应后,双方又陷入沉默。
他与李丹媚是三年前通过老邢长,也是陈暮声的师傅介绍相亲认识的,当时他清楚表示因为自己工作的特殊性,忙起来没日没夜,并且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他不是不婚族,只是以他现在的工作态度,怕是没办法兼顾家庭,所以一直拖到30岁都没有考虑结婚。李丹媚是典型的南方女子,眉清目秀,举止谈吐都温婉大方,跟他对视时总是双目含情。他动心过,但没有宣之于口。李丹媚性子本来就像含羞草一般,看他迟迟没有表达心意,她第一眼就喜欢他了,也害怕错过心上人,就主动找上了老邢长,请求他多加帮忙。老邢长一听,欸,郎不知道有没有情,但妾有意,成了!
之后老邢长对着陈暮声一顿说教,难得遇到一个理解并且支持他工作的女人,人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当心过了这条村就没了这个店。
后面两人开始频繁约会,说是约会,大部分时间都是李丹媚在等他。说好的看电影,几乎没办法看开头也算了,倒是有几次看不到半个小时接了个电话又跑人了。有次是李丹媚心血来潮想去露营,刚到目的地,她兴致盎然把野餐的东西都摆好时,陈暮声又接到个电话,看他一脸愧疚,挠破头想要解释时,李丹媚不但没有生气,还让他安心去工作,她能等他。可是荒山野岭的,他怎么可能扔下她在这自己跑掉,那次他罕见的为了她放下工作。
再后面领证结婚,简单地搞了个仪式,他们便过上了夫妻俩的小日子。
直至一年前,李丹媚提出想要小孩。陈暮声觉得他还没做好做父亲的准备,恰巧手上正处理一单十分棘手的案子,他怕分不了身去照顾她和孩子。李丹媚笑他顾虑太多,怀胎十月,时间还很长,加上她娘家离得近,父母亲又经常来看她,绝对能搞掂的。她涨红了脸才说出一句话:“我只需要你给我一颗精子。”
陈暮声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挑眉笑了。造人计划正式开始。
万万没想到,这成了他们感情破裂的导火线。在几次尝试没成功后,李丹媚变得有些神经衰弱,总是拿一堆排卵试纸早上测,中午测,晚上测,也经常要求陈暮声在什么时候要完成房事。陈暮声都尽量配合,也试过几次没办法按照她的来,她就莫名发火。陈暮声试图说服她,不用那么紧张,也不必这样着急,生孩子本来就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
直至有一天早晨,李丹媚打电话问他能不能中午回家一趟,他当时正在出外勤,他跟踪了大半年的嫌疑人开始耐不住要搞动作了,这一次他不能再错过机会,他便一口拒绝了李丹媚的请求。
临近中午,他突然接到小区物业大妈的电话,说他家好像在煮什么东西忘记关火了,直冒浓烟,拍门也没人回应,也找不到他太太。物业大妈要求他马上回家看看。
火灾可大可小,他唯有嘱咐下属几句,让他们打醒十二分精神盯紧,自己马上开车往家里赶。刚到楼下,便碰上物业大妈,她一直跟他道歉,声称是一场误会,并不是在煮什么东西。
他看大妈眼神闪躲,表情怪异,便故意沉着脸问她到底什么回事。大妈知道他是警察,一看审犯一样的气势,吓得她不敢隐瞒,全盘托出。她说明明拨打了很多次陈太太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当她无奈之下打了电话给陈暮声,刚挂电话,陈太太就打开了家门。
大妈开始吓了一跳,责任在身,没说什么就赶紧跑进去检查厨房,干干净净的,倒是阳台不知道在烧什么东西,估计黑烟就是从那冒出去。
李丹媚说她最近睡不好,母亲教她烧纸拜神。大妈干笑几声,说了几句小心着火之类的话便跑了。
陈暮声一肚子气。回到家时,李丹媚倒是笑口盈盈,给他脱去外套,又推他进洗手间洗澡。
陈暮声瞬间明白,她是故意让物业大妈以为家里着火找不到人,硬把他找回来配种。
他咬了咬后槽牙,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丹媚,要小孩不是这样要的。”
李丹媚哪管他开心还是悲愤,一味抓紧时间解他的皮带,拉他的裤子。
这时他口袋的手机响起,他想去拿,李丹媚一手抢过去。
“还给我!”他眼底冒着一团火,很难再克制。
“你跟我做完,我就给你。”
“我不做!马上把手机给我!”
“不!”她激动得半边的吊带滑落手臂处,□□若隐若现。“暮声你相信我。今天,我们一定能成功的,我刚刚测了排卵试纸,不会错的。暮声,你给我一次,就一次好吗?”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手机第二次响起,陈暮声把皮带系好。“还给我。”他把手摊开,语气生硬。
李丹媚已经泪流满脸,她失控愤怒,转身跑到阳台把他的手机往外扔出去。
“丹媚!”陈暮声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胡搅蛮缠,高空掷物,这是她一个有教养有学识的人会做出来的事吗?
她痛苦地瘫坐在阳台上,双手抱头痛哭。“陈暮声,我要跟你离婚!我受够了!”
陈暮声怔住了,他想起每一次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时吃的热菜热汤,熬了几个通宵打开门时看到她的笑脸相迎,一两个月都没法陪伴时她也毫无怨言。这一切一切,他都以为她是心甘情愿付出,现在他才知道,她忍受得那么痛苦,在这一段类似丧偶的婚姻关系里,她过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好,我同意离婚。”他闭上眼睛,在家庭和工作中,他始终无法割舍他的职业,他的初心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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