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持双剑箭步刺来,气势如虹 ,杨飞月后撤步闪躲。常燕双剑下劈,杨飞月缠头裹脑式格挡。常燕转身扫剑,杨飞月弓步推刀回防。常燕搅刺、进步再刺、翻身左刀划腰右刀扫颈!
以防御为主的杨飞月在对招过程中看出常燕剑势不弱,当是个多年的练家子。可惜灵巧有余,猛力却缺,左臂后劲稍显不足。
杨飞月撩刀化解她最后一招,以假动作引常燕向右,自己则翻身回劈向她左臂。一招不得,杨飞月不再攻向右臂,而铆足力气劈她左刃。一套转身再劈、连环盖斩,打得常燕左手虎口麻痛。
后者意识到杨飞月的意图,双剑合璧,一套行云流水的剑花,再向杨飞月刺去。
杨飞月冷笑一声,见她连自己的优势都放弃了,瞄准左刃,撩刀砍去——
随着一声刺耳兵器撞击声响起——竟生生斩断了常燕的左剑!
再趁常燕愣神之际,杨飞月提腿踹她手腕,成功使他残剑脱手而去!
“哐当”一声,常燕被逼得后撤两步。好容易稳住身躯,她看着地上残刃,几乎目瞪口呆。
杨飞月收刀入鞘,自如不已。心下则暗叹微生宫之物果然不差。
略站一会,眼瞧常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无意在此欣赏她失败后的狼狈,留下一句:“明日辰时,我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
话毕,杨飞月转身就走。
却不料长林五怪早在暗处准备捡漏。
五怪提杖上前,将常燕团团围住,老五兴奋道:“常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老四道:“可叫我们等到今日了。”
老三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老二则道:“各位兄弟可修要啰嗦,仇敌在前,怎可不先杀之后快!”
老大深表同意:“老二所言极是1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着,便提拐下敲。
常燕瞪大眼睛,岂料今日祸不单行,登时便旋身躲开,手中信号弹已然准备就绪。
恰这紧要之时,一把冷刀倏然飞入,直插地面,端的是势不可挡、威风凛凛——
原来是杨飞月折道而返。她一面走近,见礼道:“晚辈劝五怪且莫着急,别惹急贵人,平白引来一场上天入地的追杀。”
然她虽礼数尚且周到,那以刀止戈之举加之言语中所含警告之意都足以使得五怪感到不快。
老五率先拧眉斥道:“你既知我五人,定也知道我们对待仇敌从来是非死不休!想多管闲事?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五怪知晓杨飞月、常燕二人才刚斗过一场,必然力有不逮。
再者,他们于暗中观战,也看出杨飞月的刀法并非游刃有余。既然还未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便她实力在他五人之上,在消耗已过大半的情况下今日也势必要落败于他们五人之手。
若能在其彻底成长前将之抹杀,也不失为一件善事。
其他四怪显然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各个目露凶狠之光。
杨飞月识时务极了,当即抱拳:“诸位前辈想杀晚辈,晚辈自然没有异议。怕只怕在晚辈死后,破解长林五杖之法就要大肆宣扬于武林了。晚辈为五位前辈着想,要杀常燕女侠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常女侠对晚辈的承诺尚未兑现,晚辈实在不能袖手旁观任她丧命。”顿了顿,她再加一层筹码:“诸位前辈在八方酒楼守了这么些日子,当知洪量拳的创始人如今也在保常女侠的命。据晚辈看来,待常女侠离开八方酒楼,前辈们再出手不迟。届时,她的生死也便与我无关了。”
闻言,五人面面相觑,便都犹豫起来。
杨飞月这话在他们看来,至少有八分的真。五怪游走江湖多年,说没有积怨已久的仇人那是不可能的。若破解他们招式之法当真宣扬出去,只怕不日就有死敌上门。
且他五人日前的确在八方酒楼前与洪量拳创始人有过一番拳脚。
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老二计较了番利弊,同老大商量道:“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老五也道:“是啊大哥,反正她说只要常燕离开八方酒楼,就不会再管她。”
老三道:“三弟全凭大哥定夺!”
老四道:“四弟也是!”
老大皱着眉,问杨飞月:“你所说可属实?只要常燕离开八方客栈,你就不会因为我们对她出手而将我们的破绽传扬出去?”
杨飞月抱拳:“晚辈保证。”
见她如此,五人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谁叫命门被捏住的是他们呢?老大无奈,带头撤去。走了一半,又回过头问:“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他又指了指那插入地缝的刀:“这刀,可有名字?”
杨飞月思忖几息,笑道:“此刀便号向南之名。”
“向南刀。”老大知她不愿透出真实姓名,只念了遍刀名,半警告半忌惮地拱手道:“长林五怪记住了!有机会定要讨教!”
言罢,五人气势汹汹地离去。
杨飞月沉眼目送,提步向前拔回自己的刀,朝浑身僵直住的常燕侧头笑了声:“帮了你一次,明日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常女侠。”
常燕凝着她,神情严肃,未发一语。
杨飞月无奈耸肩,伸展着胳膊回去继续练刀,不在话下。
*
暗处。
旁观了全程的王肇简直被惊掉了下巴:“向姑娘当真是武学奇才!进步竟这样神速!还是在刀师傅不在的情况下!”
温嗣绝保持沉默,目送着那道清瘦而有力的身影渐步走入拐角的黑暗之中。
王肇犹豫了片刻,终究是站在了暗宫的立场:“宫主,这样的人,您确定要放她走吗?若她来日不能效忠宫主,必会阻碍于您的!”他讳莫如深地继续道:“向姑娘这样的人,如若放任她去闯荡,定能在武林中闯一番声名。倘有一日...老祖宗发现这一切,怪罪下来....”
温嗣绝拧眉,不耐地闭了闭眼:“王肇,你想的太多了。”
眼看自己惹了宫主不高兴,王肇便有一肚子的劝谏也只能吞了回去,忙请罪:“王肇不敢,请宫主恕罪!”
温嗣绝充耳不闻,只最后看了眼常燕,眸光阴深。不多时,也离开了。
*
翌日辰时。
杨飞月和屠掌柜结伴早到一步。
屠掌柜一面请她入座,脸上堆满了笑意:“真是没想到啊。我还想着若是向姑娘输了,少不得我舔这这张老脸求常姑娘帮忙。”
正兴头上的屠掌柜摆上了喝酒的大碗,自己先灌得满满当当,豪气干云地海喝下去。随后满足地啧声叹息,抹了一把嘴,示意杨飞月随意,继续道:“痛快啊!当真痛快!向姑娘真不愧师承于杨大侠啊!我看要不了几年,就要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屠掌柜过奖,”杨飞月回敬道:“说起来,还是借了屠掌柜您的东风啊!”
“向姑娘何必谦虚呢!”屠掌柜被她一句客气奉承说得那是浑身舒坦,忍不住仰头摸着肚子笑眯了眼。
正互相吹捧间,常燕竟格外准时地到了。
门一开,三人面面相觑,竟都顿住。
杨飞月先反应过来,移回视线,继续将那筷子上夹的肥美鸭肉送入腹内。
大约因着上次的不愉快,大约是杨飞月和屠掌柜此时乐的正关系着常燕的落败,气氛莫名僵了下来。
唯独有立场也有心打圆场的屠掌柜少不得继续硬着头皮做起中间人。眼见常燕已经来了,面上喜色便合时宜地收到刚好客气的程度,招呼道:“常姑娘,请坐请坐。”
常燕冷脸找了个位置坐下。
屠掌柜若不出声,雅间内便又安静下来。
再看去,只见杨飞月专心于桌上的酒菜;常燕则端坐木凳直视前方一动未动。
屠掌柜站那干瞅了一阵,因着几碗酒下肚,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忍不住大叹一声:“哎呀!”
“两位女侠!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是!”一心想缓和二人关系的屠掌柜忙给都倒上酒“快来喝酒!快来喝酒!”
常燕看着面前满酒的大碗,先皱起眉,面露几分不易察觉的嫌弃,像是心里做了好一番准备才一声不吭给闷下肚去。
见状,杨飞月冷不丁笑了声,却并不喝酒。她干干脆脆地架起左脚踩在凳子上,也不怕脏,抛着花生用嘴去接,浑一个不修边幅的江湖浪荡子模样。
常燕一面觉得她这般行迹实在叫她眼睛痛,一面又不忿自己被人嘲笑了去,拧眉质问:“你笑什么?”
杨飞月摇头,古里古怪道:“某些人啊,都跑江湖来了,还一身的规矩派头!让咱们这些老土人瞧着她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常燕怎会听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腾地便站起身,死瞪了她一阵,大约眼睛也瞪酸了,终于在屠掌柜的调停下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她虽闷闷不乐却也有几分心服口服,便道:“是我技不如人,我不同你斗嘴。”
杨飞月一瞧,倒稀奇了一番。转而也觉没什么意趣,便歇了故意气她的心思,拱手正色道:“既然如此,少不得劳烦常姑娘知无不言了。”
常燕瞧她在轻佻与正派间是这样的转换自如,心下亦是惊奇了一阵。兀自给自己倒了半碗酒,她神情严肃地事先确认一遍:“你们是要问老麻头酒舍和老怪物?”
杨飞月点头。
屠掌柜也点头。
常燕视线从二人身上划过,道:“老麻头酒舍那一场火,的确跟老怪物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查明白。但我知道,老怪物在微生宫。”
“微生宫?!”杨飞月霎时便惊呼起来。
两人见她反应这样大,也是一惊。
屠掌柜忙问:“向姑娘,何以如此惊讶?”
顿了几息,杨飞月回过神来,忙掩盖似的喝了口酒:“无碍无碍,只是没想牵扯上了微生宫。”
闻言,常燕也不管她,便又道:“除了杨前辈,我追查到当年那场大火里还有一个幸存者。”
屠掌柜立刻问:“谁?”
杨飞月也伸长了脖子。
常燕看过两人,沉声道:“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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