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环干诺道1号,AGI金融中心。
聂则希站在这座尖塔顶层,北向望海的玻璃墙边,在黄昏时火烧云渲染的天幕下,安静和维港对视。
今早,他力排众议,选择在全球市场情绪恐慌之时,舍弃黄金、原油、美股交易,转而北上建仓大陆券商、银行、传媒、科技板块。
他对一众参会的董事说:“机遇百年未有,诸位绝不想在此时踏空华夏。”
凉冬未过,春意未始。
他一向清冷持重,洒脱利落,从求学时起,便半工半读地浸泡在英国投行圈,举手投足间尽是稳重而洒脱的蓝血做派,眸眼若星,山根秀拔,眉宇间凝结着几分不羁和忧郁。
好似是一种矛盾体,他所思之事从来无有阻滞,但他却忧郁。
那抹忧郁,只有在黄昏时分独处时,才会显露出来。
一年前,则希从七年间晨昏相倚的帕特诺斯特广场,被父亲诚恳劝回香港,从父亲手中接下这家老牌投资公司的舵盘,圈内皆知其寡言决断,凌厉运筹,数次重大决策皆似神棍半仙般,设伏于前,扶摇而上。
尽心耕耘下,则希稳固了聂氏在港岛金融圈内的地位,他被《香江经济观察》誉为“辖港岛金融咽喉的新生代大鳄”。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碰一只杯盏,心不在焉,深幽的眼依旧望在远处。
顶层会首办公室的直达电梯像云中箭而上,丁咛一响,梯门打开。
来人并未敲门,推门而入。则希眼中忧郁收起,心头却遽痛难忍。
那是乃璟,则希能分辨出来人,但意识渐渐的,随着她走近却有些开始混沌。
乃璟轻轻地走进来,放好手袋,像一只小猫一样走近则希,调皮地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像自小以来一样。
而则希自小以来多次告诫:“我们都已过幼年,既不是亲兄妹,你应当和我维持朋友距离。”
但这一次,则希竟没有躲开她,乃璟心中瞬间填满惊喜。
可是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凉,而且发抖。
虽然万分不舍这片刻的相近,乃璟还是放开了他,转身拿了一件外套,再走回到则希面前替他披好。
乃璟抬头,才发觉聂则希紧皱着眉,靠在落地窗玻璃上勉力支撑,嘴唇紧咬着,被整个身躯带着一起颤抖,隐隐现紫色。
乃璟心一慌,双手无措。
则希手边的那只杯盏滚落,青花色瓷片碎在几处,杯中水溅湿乃璟的裙角。
他晕倒在她怀里,可是她抱不住他。
一个极爱独处的人,会怕黑吗?
会的。
那么,一个怕黑的人,日出日暮,岁月更迭,会习惯到不再怕黑吗?
不会的。
黑夜中,万籁俱寂,却又万物有声——对于怕黑的人来说。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灵气,一种天赋,却也像一种诅咒。
光风云露在明艳处呢喃亲吻,泥浊魑魅在暗淡处摄神取意。
和我。
万事万物都可以对我说话,我隔绝不了它们的声音。
我试图让它们乖巧,有序,或者,我真的想要非常勇敢,勇敢到把它们赶出心绪。
没有用,花落时那种落寞,黑暗涌来时那种寂寞,在我心里结冰。
黑暗时,我生长在幽静的湖水里。
天长日久,我终于学会了在阳光来临的时候浮出水面,拥抱自己。
找到自己的时候,就是故事开始的时候。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我在湖边,视野中有大片嫩绿有生气的浅草。
紧邻着湖,立着一块石头,没有凿字,下面部分略略窄一点,大而且温润,不会很凉,阳光可以从柔和的孔隙中透过,很像是太湖石。
樱花瓣像吹雪那样飘着落下来,在空中打转,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花瓣染上了很大一片粉红色。
树的倒影已经被花瓣覆盖,看不见了,漫天的花瓣从岸边延伸向湖里,湖面变成透亮的浅粉色,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阳光都暖和得恰到好处,我能感受到它给予我的温暖,还有安宁。阳光在与湖水相接处凝结成一颗心——又不是,那是一个人的影子,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和神色,哪怕他一直在走近我——也许是光太强烈,我太安心。然后我闭上眼睛,坐在樱花瓣上,感受着风和薄雾。
不知道何时他轻轻抱我,揽过我的身体,让我安心躺在他的怀里闭眼睡着。
光和云安静了,花也没有声音,我多年未感受到的,在夜深时分的放松与宁静,终于在梦里拥抱我。
我会在战场上。
手执长枪,杀伐红了眼。
长枪是我手中那支高脚悬挂式话筒,下方的调音台整齐排着十二组旋钮,三盏指针表在跳动。
红色的直播灯,红色的液晶时钟。我遮一遮眼睛,示意导播将室内的白灯再调亮一点。
我的声音在电流声中穿透过这座城市的云霞。
林熠曾经说,不要乱想,不要怕,累了打打游戏。
我说好。
不要逞强,他说。
我没回答。
俺老孙鲨到此间来啦!
这个故事从18年开始写,断断续续写了三年,又渐渐或或改了三稿。
柔柔曾是一个低阶的intj——我曾也是。
但还好,柔柔在故事中成长了——我也是。
高阶intj不再敏感内耗、患得患失,柔柔和我都得以与此生最爱之人一路颠沛流离终于寻找到自我和安宁。
是的,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探寻在感情里如何自处与相处的小课题。
以此篇来贺小女子我开篇大吉,愿经过此处的小伙伴们万般顺,千般好,小女子在此谢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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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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