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以目标为导向,克制住无用的情绪,达到目的才是根本。”——林韵
医大医院在新城区,吴游为了方便上班将房子租在了医院附近。车子一路朝着新城区开去,旧城区的路面狭窄现下又正是人流大的时候,车子不免停停走走,偶尔还有颠簸,如同余心怡现在的心七上八下的。
要是林韵说的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她投入的时间、青春、金钱还有感情,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年复一年,整整八年。
这八年里,她的同学、朋友、同事、亲戚,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医生男朋友。吴游他努力、优秀长得也不错唯一差点的就是家庭,而她只是一个大专毕业靠着父母的关系都只能在国企混个编外合同工身份的无能者,细数这几年得到的夸奖大概都是说她福气好,会挑人,以后跟着老公享福。
要是失去了吴游,她还有什么呢?她是不是就成了一个彻底失败的人。
余心怡坐在车里如同木偶,她的眼睛直视前方,瞳孔里却没有焦距,一整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处小区停下,司机的呼喊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美女,你到地方了。”
余心怡眼睛里重新出现神光,她移动着笨拙的身躯下车,肚子上的肉微微颤动,看着越来越粗的双腿,暗自自嘲了一声,美女?她不配。
吴游在小区门口来回踱步,眉头紧蹙,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当一辆出租车在小区门前停下,他一个箭步上前,看到了等待许久的人,“心怡。”
吴游为她打开车门,手放在与车门齐平处,温柔道:“小心点,别磕到头。”又转头对着司机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师傅车费多少?”
司机师傅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刚才这位美女的朋友给过了。”
吴游笑容未改道:“好的哈,谢谢了师傅。”
司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最后停驻在余心怡身上,叹道:“美女,好福气啊。”
余心怡面色有些尴尬,想抬起嘴角笑一笑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吴游依旧笑着回好。
车子离去,吴游抓着余心怡的手,边拉着她往回走边道:“天还没亮你就跑了,我都快担心死了,电话也打不通,今天有我的班我都没去上,特意跟导师请了一个假。”
余心怡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与平常冷漠敷衍的模样判若两人,她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想回去。”
吴游以为她还在生气,温声细语的哄道:“别生气了,我跟那人真就只是同事,没什么关系。”
余心怡道:“要没什么关系你就把她删了。”
吴游如同被人卡住了喉咙,沉默了两三秒后开口,“同事之间,平常还有业务往来,删了影响不好。”
又是一个完美的借口,这八年来,他总有许许多多类似的理由,学业压力大、上课忙、工作竞争激烈等,要她体谅要她迁就。
“如果我说不呢,一定要你今天删了她呢?”
吴游蹙了蹙眉,神色严肃,“心怡,你不能这么不懂事。”
不懂事?余心怡后退两步,大喊道:“究竟是我不懂事,还是你不舍得你的备胎。”
泪水夺眶而出,滴滴答答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余心怡抹着脸上的泪,“吴游,你把我当什么了。就算我是喜欢你,舍不得你,你不能这么作践我啊。”
夸擦一声,天上的雷龙咆哮嘶吼着,闪着银光的闪电从云层劈向天空,豆大的雨珠从天空落下,很快将地上的泪珠淹没。
余心怡站在雨中,胸口像堵着块砖一样难受,做出最后的挣扎,“我们分开几天,好好想想吧。”
......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在过年前十天放了晴,火车、飞机、轮船,水陆空三线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返乡人群,它们载着某人的亲朋、好友亦或旧人,带着他们回了乡。
车站广场前,无数车流穿行而过,一辆黑色越野在送客区停下。
陈唯谨取出车后的行李,叮嘱道:“现在人多,在车上的时候要注意,不要落东西。”
林韵搂住他的腰,窝进他的胸膛里,撒着娇道:“知道啦,我尽快回来。”
陈唯谨抓住她在腰间作乱的小手,“后天公司就放假了,没什么事我就去乌市找你。”
“别,”林韵想到春运疯狂汹涌的人潮,“路上人太多了,高速6个小时的车程你能开上12个小时。”
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陈唯谨摸着她的脑袋道:“行,那到时候再看。”
林韵潇洒地朝陈唯谨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年底工厂要放假,之后差不多有半个月至一个月的时间处于无法出货状态,为了保证最后一批货不出问题,撑到工厂开工,林韵要亲自跑一趟乌市检测货品质量。
送别林韵后,陈唯谨也赶回到公司处理完年前要完成的工作。建筑设计公司年底出账金额大,大部分要承包商结款。
他坐在办公室里,埋首核算今年每一单的成本,盘算着利润。
前几日听到一位客户说现在结婚得花不少钱,房子、车子、彩礼、办婚礼等哪一个都不能少。
陈唯谨想着他的房子,地段算不上多好也不是学区房,以后肯定得换。还有车子,越野车不适合女孩子开,还是单独再买一部轿车,还有彩礼,不知道现在彩礼多少,但也不能委屈了林韵,还有婚礼的钱,这么算下来他的存款早不够了。
还没等他算清楚,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收到一条消息。
【阿谨,我回来了,今年有空见一面吗?】
陈唯谨以为是林韵到了给自己发的消息,他打开一看,愣了一下,居然是何瑶。
好像每年这个时候,何瑶都会发条微信问候他。
陈唯谨挠了挠头,手指停在屏幕上,不知道要回些什么,以往会客套两句再拒绝,今年有了林韵他觉得不应该跟对方有过多的接触。
指尖直接向左一划,删除消息。
等了许久,何瑶看着微信里蓝色大海头像,没有一点动静,这个人今年没回她呢?
于是她又发了一条询问,【阿谨,有空吗?】
消息依旧石沉大海,出于女人的直觉,何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她回来是想追回陈唯谨的,当年是她年纪小不懂得珍惜,那时候陈父一下子断了陈唯谨的经济让她慌了神,身边到处都是说陈父不管儿子的事,说她以后肯定要陪着陈唯谨吃苦。
那段时间陈唯谨白天工作晚上应酬没时间陪她,心里的怨气连人都看不到更别提发泄出来。在逐日递增的怨气影响下,陈唯谨每晚的应酬就变成了整天玩乐不思进取。两人为此吵了无数次的架。
后来她身边出现了新的人,那人风趣幽默,还事业有成,她心动了。殊不知这些都是假象,那人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在跟那人出去的第一年她们就分了手。
这几年她在外面打拼遇到的男人不是有钱的不老实,就是老实的没有钱,或者两者皆有就是长得丑,通通不如陈唯谨。
眼看着年龄大了,家里人也催,何瑶听说这两年陈唯谨生意做得不错赚了不少钱,心思一转,反正她在外面事业也没什么水花,倒不如回头找他。
何瑶托着下巴,想着正常约陈唯谨肯定是约不出来了。她记得每年班级都会组织一次同学会,陈唯谨在转走之前跟她是一个班的,之前为了避免跟陈唯谨碰面尴尬她都没有去,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何瑶说干就干,主动找了这次班会组织者,让他去邀请陈唯谨。
过了一天,组织者告诉她陈唯谨拒绝了。
......
春节放假前夕,各大菜场、商超都挤满了采购年货的人,好的东西来晚了就没了,陈逸文去了几次都没买齐东西,气得他这几日天不亮就蹲守在菜市门口。
等到他终于买齐了营地需要的货品都快到中午了,趁着这时间陈逸文约了陈唯谨吃饭,顺便去他公司歇个脚。
“谨哥,你这快放假了还这么忙啊。”
陈逸文看着桌上垒的厚厚一沓材料,摇着头道:“还好我不做这些。”
陈唯谨将签好材料放在一旁,会计送来的账目都要仔细对一对,他抬头对着陈逸文道:“你帮我把袁林喊进来一下。”
“好勒,”陈逸文临走前看了眼账目,好家伙这利润真不低。
李潇年底工地放假也没什么事忙,一早就到陈唯谨公司找他消磨时光。他躺在会客沙发上,笑嘻嘻道:“谨哥哥过几天一块出国玩啊?”
李潇跟陈唯谨一般大,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面临家里催婚,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撺掇陈唯谨跟他一块出国游玩。
这次陈唯谨拒绝的很干脆,“不去。”
惨遭滑铁卢,李潇语气哀婉道:“谨哥哥,你不能见色忘友啊。”
陈唯谨抬眼就看到李潇霸占着沙发的大半位置,面上没有半点难过,他继续道:“你要是钱多就把之前借你垫资那50W还我。”
李潇一下坐直了身子,手指颤巍巍指着陈唯谨,“你...你不仅见色忘友,你还要兄弟我的命啊。”
玩笑归玩笑,既然陈唯谨提到了还钱这事,李潇也得重视起来,他正经道:“你要钱做什么啊,我这前还得等过完年回款才能回来,你要是急用,我就找家里先拿点。”
不就是回家相亲,为了兄弟他人,看他李潇多讲义气!
陈唯谨按着计算机淡淡回道:“存老婆本。”
李潇:“......”
淦!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陈逸文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顿时吸引了两人目光,他嘴里大喊着,“谨哥,不好了。”
陈唯谨放下文件,“怎么了?”陈逸文一脸焦急模样让他联想到那位老客户的老妈,不会那老太又来了吧。
陈逸文情绪激动,话说的支支吾吾,“那个谁,那个,回来了。”
李潇不耐烦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大概是说我来了。”一道女声三人耳朵,随后一位穿着灰蓝色小香风套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外间办公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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