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袁在一家大排档兼职，要从晚上八点半干到凌晨两点，工资日结一天一百
这个价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喻袁去过很多地方，虽然日工资差不多，但这个不用干全天，还能兼职，每天干几个小时也不影响学习，就是比之其他店要忙很多
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的时候，喻袁正在收桌子，她手机里人不多，都不是会随便发消息聊天的人，怕有什么事找她，喻袁摘掉橡胶手套摸出手机，信息是林倚发的，一道物理题和几条文字信息
林倚‘你现在忙吗？’
林倚‘这个不急，你可以忙完了再看’
喻袁现在确实是有些忙的，变回了个‘好，等一会’
旁边桌有人要点菜
喻袁收起手机快速收完刚回信息没收玩的桌子，麻利的拿抹布擦干净，喷上洗洁精水又擦一遍，快速收拾好，拿出菜单给客人点单
等喻袁忙完，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已经很晚了，她不确定还要不要给林倚回信息，这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了
而且题目不算难，只是很有徽州特色，所以喻袁准备明天再给林倚解
回到家，喻袁终于在本周内第一次见到喻明钰——一个趴到在桌子上的酒鬼
现在已经快两点半，明天早上正式开学，早自习六点半，还要起床做早饭，要提前送江冉到学校门口的早餐店，预计要至少六点起床
也就是说，她最多只能睡三个小时，而这个睡眠时间不出意外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喻袁打开喻明钰卧室的门，把床单被罩换一遍，收起烟灰缸里的烟头，最后把喻明钰拖进屋
看着倒床上人事不省的人，喻袁已经没有任何情绪，这种事发生的不少，平日里喻明钰会有意躲她，不知道是不想见喻袁还是不想喻袁见他
总之她们长则一月见不着一面，短则至少三五天，喻袁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和妈妈，只会趁他没有意识的时候进房间打扫打扫卫生，然后看看妈妈
喻袁用毛巾细细擦着相框，端详着照片上的脸，她已经三年没见过这个人了，记忆里妈妈的身影很淡，就算照片近在眼前，也想不起她们以前有多少快乐
喻袁放下相框，重新给它摆好位置，又去给喻明钰盖好被子，转身关门离开
黑暗里，喻明钰轻轻睁开双眼，注视着床头遗照，照片里的人笑的张扬，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三年了，他拖累了喻袁三年
泪腺像是干枯了般再挤不出泪水，可爱人冰冷的尸体好像还历历在目，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渐渐地，窒息感涌了上来，浑身使不上劲，好像当年溺水的是他一般
‘如果，死掉的是我就好了，怎么当时死的不是我呢’
林倚听着喻袁的解题思路，视线不自觉的往喻袁身上瞟，喻袁察觉到他的视线，略有疑惑抬头望她
林倚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表示自己再听，喻袁又重新低头给她找可以用的相似题型
喻袁成绩很好这是公认的事实，除去每天花费在江冉，他爸和兼职上的时间，几乎差不多都在学习
她没有什么所谓的天赋异禀，没有什么家财万贯，更没有后路可走，她所有的路好似都被封死，唯有的一条路，已经在她脚下，她得谨慎的再谨慎，一步也不能踏错
第三节下课林倚收到姐姐打来的电话，对面语气严肃认真的问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想好了
林倚实话告诉她“我没有选择的机会”
“这真的一点改不到吗？”
林倚垂眼看大树下的影子，唇角带着一点笑
“你想让我怎么改？”
“你怎么确定你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倚轻声回答她，语气坚定“因为我就是我，除了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
姐姐似乎有些痛苦“没有爱情不代表不能结婚，你因该做个正常人，而不是···”
“不是什么？”林倚抿直唇角，打断她“什么是正常人？我该怎么做才能是个正常人？我为什么要是个正常人？”
电话那边没在传来声音
林倚面无表情的陈述“我无法改变你们的想法，也改不掉所谓的坏毛病”
顿了顿，吸了口气“我也不愿意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过一辈子，那也是对婚姻的不负责任”
电话那边没再传来声音，良久，林倚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你再想想”，然后被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这关有没有过去，无所谓，这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哪还有那么多这这那那
而且摆在眼前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
她没有多少钱了！
自被赶出来以后，她的卡里就只剩过去攒起来的零花钱，如果要自己付学费的话，上完大学四年没问题，但她是个人，得吃得喝得住，这样看就有些拮据了
其实也没有很穷，她可以申请宿舍，实在没有办法学校还有免费窗口，但寒暑假是个问题
她有点愁，是不是要试试兼职？
午休时间，喻袁去了趟菜市场买菜，九月开始的天气还很热，蔬菜不好久放，喻袁只买了三天的量，结完账收到路远的电话，喻袁歪头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把刚买的菜挂到车把上
“我真的气死了，你知道那家人什么态度吗？他们压根不觉自己有错，还说我们太敏感了！”
喻袁微微皱起眉
“他家长还说我们小题大做，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根本不愿意道歉！”
路远声音气愤，喻袁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知道接下来怎么样嘛？对方家长说李老师不负责，这点小事还让家长知道，然后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赶出来了！”
南也插话“还让我们滚”
“就是，他什么意思，搞得跟我们才是过错方一样！”
喻袁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老师怎么说？”
路远稍稍冷静了下，回答说“李老师说他会上报学校，这是校园暴力，学校会处理的，到时候会和家长协商处理，尽量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喻袁叹了口气“江阿姨知道这事马上要回来了，学校老师会找她处理的”顿了顿“她们因该快走了”
对面停了一会，相互静默着都没再说话，过了会，那边传来南也的声音“等江阿姨回来问问她吧”
喻袁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江阿姨有搬家的想法，喻袁她们是知道的，只是之前没有确定下来，但她已经赚够了钱可以随时全款买下一套房，最近江冉还出了这种事，江柒估计也撑不了这些流言蜚语多久，喻袁想，因该在两个月之内，江阿姨就会带她们走
喻袁看着马路边缭乱出现的线条与光斑，想：这样也好，去一个新的地方，丢掉前程往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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