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像是在与蛊蛇血做最后抗衡,简直将人身当做斗兽场,轻描淡写的一番较量,却让人身似受过千刀万剐的重刑。然而施刑之后,又还没死,这样百般刁难之后,龙纹不降反增,连他腋下的肌理都清晰地泛着龙尾的红色。
二爷攥紧双拳,简直比死过一次还难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蛊蛇的血引攻不进去!”
小敏脸色一白,语速飞快,“二爷,我适才询问六爷药味,正是如此。行将性味苦,因有蛇蝎毒胆入药,但六爷却说他喝下去的行将发甜,我怀疑杨辉给六爷用的行将是五十年以上的蛊,搭配了加以中和剧烈药性的草药,以防中毒人耐不住药性暴毙。蛊蛇煨毒时遇强则弱,十年蛊蛇拼不过五十年以上的巨蛊!小红花的血药力有限,攻不进心骨,得想别的办法!”
二爷急问,“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靳王已是强弩之末,再等片刻,怕是回天乏术。
“得、得找五十年以上的蛇……”小敏唇色反青,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打颤,“二爷,三年前你刚将我从松林捡回石头房后,乔刚曾趁夜放蛊蛇偷袭,那条小青蛇曾咬伤过您,我当时就告诉您,那条小青蛇有至少五十岁了。”
“小青蛇在城外,王爷进城心急,根本没带进来!”极致的紧迫之下,二爷却显得尤为镇定,“怎么办……”
片刻后,他忽然用平静的语气问,“我的血可以吗?”
小敏一愣。
“我曾长期以小青蛇煨毒,后又有药童的鹤血入骨。我的血原本就藏着五十年以上的血引。”
“这……”小敏犹豫不决地缩了一下。
“可以吗?”二爷又迫切地问了一遍。
“可、可以……”小敏下意识地憋着嗓子,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戕心取血,足以入药。”
“戕、戕什么……”薛敬剧痛之下耳力浑浊,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好。”
——“不行!!”
薛敬震怒之下,几乎是将这两个字咆哮出来。
小敏被他一嗓子吼得喉头发紧,鼻子里涌来腥甜的血气,一看竟然是薛敬怒急攻心,又呛了几口血出来。
“你说了不算!”二爷毫无犹豫,快速小敏扯到一边,盯着少年的眼睛,低声说,“别怕,你说。”
小敏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可以……但是原本被心包封住的极寒之血便会破心窗而出,体魄受损,日后恐落下病根……经年累月,心症成痨,怕是捱不住隆冬。”
“不、不行!”薛敬怒吼一声,臭小子出的什么狗屁馊主意。
二爷按了按小敏的肩膀,柔声说,“你出去等着。”
小敏不敢走远,只僵硬地挪到洞口不远处,原地“化尸”。
“不、不行……”薛敬颤巍巍地想爬起来,挣扎着去扯二爷的手腕,咬着牙说,“若要你毁身救我,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二爷凑过去,用尽气力,像是将他整个人从泥沼中捞了起来。
然后,薛敬顿觉唇间一软,就觉两片干涩冰冷的薄唇柔柔地贴了上来,他唇缝泛起的干皮涩涩地磋磨着自己的呼吸,似要引渡抚慰山海的暖风,将自己全身每一寸皮肤都慰贴了一遍。
伤人至深是祸,念惜至深也是祸。
薛敬惊颤之余,不自觉勾住二爷的下巴,将他摆到自己眼前,这人的一双眼从枯域至幽海,不经意间,用尽许多许多年。
任谁被这样一双眼长久无息地看着,就算行径再腐朽的人间,都只觉春风抚渡,哪还在乎脚下翻滚的岩浪,和满布前路的僵骸。
“我不要你用这种法子救我……”薛敬声音打颤,眼眶一湿,热泪逼落,恰好蹭到那人凑过来的唇间。
“可我要你活着。”二爷将那滴泪抿进舌尖,浑身一颤,烫得他心口发疼。随后搂紧薛敬的后背,抵在他耳边笑着说,“我统共就活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拼命将我从死水里捞上来,却这么狠心,又要将我丢回去吗?”
“……”薛敬忍着濒死的急喘,含着半口不上不下的血,死活没说出一个字。
“没关系,这条命原本就是你救回来的,给我留半条就行。”
“不……不……”薛敬慌忙推开他,声嘶力竭道,“不要……”
“你说要以十世血劫,换我此后余生天蓝海阔,高枕无忧……那我助你渡劫,往后余生,便能共与么?”
薛敬不由地怔住了……
二爷从袖中拔|出短匕,将自己的衣襟拨开,半退至腰间,露出滚热的心口,随即柔缓一笑。
薛敬却愕然一震,眼前瞬间一黑,那人心口跳动的血脉清晰可见,简直比一切剧毒都要让他成|瘾发疯。太阳穴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想必此刻发丝成捻,估摸着稍微磋磨两下,他就能把自己变成引燃东河丑市的“混江龙”。
“今夜我偏要阎王爷留人,谁也别想拦!”
就见二爷反手握住匕首,在跳动的心眼上毫不犹豫地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立时涌出,顺着又心前的肌理滴滴滚落。
细蕊如浪,于心原层层铺开,一片触目惊心。
“不行……”薛敬全身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彻底疯了,浑不知是行将闹的,还是这人半堆在腰间的衣服太过刺眼。
即便放弃般地闭上眼,也挡不住一阵一阵甜到人喉间发腻的血气荡如鼻吸。血腥味如瘾般枯熬着他的心神,彻底将他仅存的理智吞灭了……
二爷俯身过去,扶着他的后脑,逼着他的唇贴在自己心尖上,“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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