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竟然那么早就醒了。
薛敬苦笑,“我说,你俩能有一天不掐么?”
二爷思索片刻,认真一叹,“难。”
“……”两边始终得罪不起,靳王殿下作为识时务的俊杰,最会在“两军对垒”时保持中立。
“不过他有一点说的没错。”二爷艰难地转过头,笑起来,“答应了你黎明前醒,不能食言。”
此时晨曦透过帘缝照进来,在地上印出点点镜斑。
二爷睡了长长的一觉,似乎连缠身许久的胃痛都一并养好了。
薛敬这两日悬着的心被一颗重石激撞,狠狠充血,闷得他两眼发胀。下意识攥紧二爷热乎乎的手心,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大夫说的……”
二爷反手握住他,眼角似眯微眯,“我又何时听过大夫的话?”
“……”薛敬无言以对,故意将脸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不管,你得补偿我。”
二爷没力气跟他闲贫,轻轻闭上眼,“反正我债多了不愁,随你吧……”
结果这人故意揉着胸骨粗眉微喘,亮出一身的伤,瘫成一块稍碰就碎的琉璃,摆明了一副“你有本事随便折腾”的坦然模样。
靳王殿下愣是一眨不眨地僵在原地,连碰他一下都不敢。只能憋着一口恶气暂时认命——端茶倒水、清伤喂药,规规矩矩地伺候他。
“大夫说你这脚踝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是没动着骨么。”不一会儿,二爷就被他摆弄得不耐烦了,转头见桌上还摆着一排药没完没了,不由皱起眉,“差不多得了,帐里憋得慌。”
“那你要干什么去?”薛敬将勺子往碗里一丢,脾气也上来了,“冰河里再游一圈,撞几块浮冰找找痛快?”
“……”二爷立时听出他真有些恼,应该还在为几日前水下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也不敢太招惹他,话音软下来,“你不是说蓝舟伤得不轻,我想去看看他。”
薛敬立马将碗放在一边,二话不说要将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你……你干什么?”
薛敬右臂搂紧他的背,左臂作势勾着他的膝窝,“大夫说你的脚一个月不能挨地,你想去看四哥,只能这么去——”还故意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笑说,“只要二爷不嫌在三军面前丢人,我无所谓。”
“……”
“还去吗?”
“咳……不、不必。”
薛敬这才放开他,重新端回药碗,拨弄着碗里的汤药,正色道,“你就放心吧,有五哥照顾他,你好好养伤就行。”
二爷心不在焉地抿着苦药,突然问,“对了,老五说蓝清河临死前只给了他一条鞭子,确定没有其他东西?”
薛敬喂药的手微微一滞,眼神开始闪躲,“为什么这么问?”
二爷莫名其妙地犯起愁,“蓝清河将药草悉心地藏在鞭子里,应该是早就猜到有朝一日云首会灭口,而他作为曾经最有可能近距离接触云首、很不受宠的其中一个‘内围’,定然熟知鬼门制造的一切暗兵。说不准早几年间,用‘枕骨草’结合暗钉剐人血的阴损手段就已经被百草阁‘养’出来了。他提前藏药,是为了以防万一,保住拿这条鞭子的主人——不是他自己,就是蓝舟。”
薛敬别开脸轻咳一声,藏着钥匙的那只袖子已然瑟瑟发抖。
二爷敛着眸,继续一板一眼地分析,“若我是云首,直接一钉子杀了蓝舟了事,费这番功夫留他一命,除非因为他突然发现蓝清河还藏着致命的东西……对了,鞭子里头翻过么?会不会夹着——这是什么?”
以免他继续费神,更为了自己“保命”,薛敬连忙将钥匙抖出来塞进他手里,“呐,鞭子里头的。”随即又将后半截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二爷听完后,深吸了口气,两根指头夹着钥匙,邪火果然窜上来了,“你跟谁学的臭毛病,话不会一次说完,故意藏着把钥匙打灯谜呢?”
“不是!”薛敬壮着胆子解释,“谁能想到你连鞭子里藏东西这事都猜到了,我不是想着等你好一点再说……”
“行了!”二爷撑起身,神色冷峻起来,“钥匙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吧?”
“都是自己人,连你师兄都没来得及说。”薛敬忙拿了枕头帮他靠着,“除了我们四个,就是谢三哥、小敏和阿灵。”
“还好。”二爷仔细摩挲着钥匙,拇指轻轻擦过钥身,“这把钥匙和那只喜鹊锁缺一不可。你看这里——”
薛敬忙凑过去,方才没来得及细看,此刻竟在他指腹摩挲的地方发现了一排字符,就阴刻在钥身的花纹里!
“这是鬼门的鬼符,但只有一半。”二爷隐隐看着他,“另外一半应该嵌在喜鹊锁的锁芯里,只有将钥匙插|进锁孔,与锁芯对上,才能读出完整的内容。”
“难怪蓝清河要以此物保命,”薛敬倒吸一口冷气,又试探着问,“那你觉得他会将那把锁藏在哪?”
二爷静静地想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尘归尘,土归土,鬼符一分为二,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一把锁而已……能藏到哪呢?也许正如你四哥所说,这件事的根本就出在他母亲身上。蓝清河为人喜怒无常,暴虐成性,但即便他对妻子毫无感情,那一刀剖下去,如果不是蓝舟命大,必然断净蓝家血脉——这是一心只想光耀门楣的蓝大当家绝不能忍的。所以他必然会将这笔债记在逼他杀妻弑女的云首头上。他会将这个秘密藏好,作为将来东窗事发之际保命的筹码——”
他以食指轻敲钥身,轻轻闭上眼,“蓝鸢镖局不行,一旦云首挥刀灭口,定然会从蓝鸢镖局的祖宅搜起;谭绣云的母家不行,莫说谭家已经在蓝鸢镖局振兴时败落,就算还有活人,也不可能帮一个杀妻灭女的狗东西藏钥匙,巴不得他千刀万剐还差不多;谭绣云的墓不行,若我是云首,我会连那个女人的墓一并掘开,将刻碑一寸寸刮下来,连一抔土都不会放过;百草阁也不行,那里虽然在蓝鸢镖局的势力范围,也同样受控于云首——‘我需要一个和我有着同样处境、相同诉求、且长期被云首逼迫、裹挟的同盟,我将这个秘密一分为二——他一半,我一半,我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将来我出事,他能为了得到我手里这一半钥匙,帮我保住这条鞭子的主人。’所以只有可能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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