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荼回到周家后,又发了好一通脾气。
与此同时,传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周母那边已经着手在为她择婿了。
放眼整个大卫,有谁能像徐展旌那样,俊美无俦,年纪轻轻便已是天子近臣,且手握兵权的呢!
有徐展旌珠玉在前,周如荼如何还能看得上旁人。
“小姐,要不算了吧。”侍女小声劝。
“算了?!我凭什么要算了!明明是我先认识展旌哥哥的,是秦舒宁鸠占鹊巢抢了我的位子,如今又用狐媚手段勾着展旌哥哥,我凭什么要算了?!”
“可是,”侍女觑着周如荼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徐将军说了,他的妻子只会是秦舒宁。”
她们总不能杀了秦舒宁吧。
侍女一念至此时,就见周如荼面容扭曲了一下。
侍女心里咯噔一声。
然后,她就听到周如荼阴冷笑了一下:“只会是秦舒宁又如何?我不介意对着秦舒宁的牌位,叫她一声姐姐。”
侍女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张嘴想劝,可看见周如荼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周如荼是家中嫡长女,自幼被娇纵长大。
但凡周如荼看上的,穷尽手段,她都要得到,从无例外。
那厢,秦舒宁并不知道,危险将至。
她依旧每日去铺子里理账,且每日故意早出晚归的,以至于秦老爷私下曾满脸心疼道:“学做生意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你慢慢学就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秦舒宁嘴上答应的很好,但依旧回去的很迟。
秦舒宁此举,一半是真想多学些生意经,另外一半,则是她想躲开徐展旌。
自从秦舒予去了书院之后,徐展旌便时常夜里翻墙来秦家找秦舒宁。他来倒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单纯给秦舒宁送东西。
有时候是果子糖。
有时候是一捧花。
有时候是新鲜出炉的糕点。
……
林林总总,从不重样。
但每一样,都正中秦舒宁的喜好。
这种寂静无声的好,就像是房檐下的滴水一样,日复一日落下时,秦舒宁院中的侍女们,有不少心都偏向徐展旌这边了。
秦舒宁拒绝无效,心里又十分烦闷,索性早出晚归躲开徐展旌。
每次从铺子里理完账之后,秦舒宁就会带着金禾银穗去逛夜市。
上京的夜市,都摆在夜渡桥那一带。
夜里灯火通明,行人如织,空气里全是食物的香气。
秦舒宁带着金禾银穗吃了一路,走到桥边时,遇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在卖乌梅汤。
如今天气热,这乌梅汤若卖不完,明日就坏掉了。秦舒宁见这老妪可怜,索性便多要了几碗。
金禾去付钱,秦舒宁带着银穗,坐在小方桌上等。
秦舒宁单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等着时,突然听到哎呦声,她转过头,就见一个客人起身时,与端着酸梅汤的老妪差点撞上了。
“对不住,老人家,您没事呢?”
那客人忙伸手扶住老妪。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竟然还敢在外面找骚狐狸,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对岸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秦舒宁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了。
夜渡桥这里,食物多趣事也多。
秦舒宁来的这几日,已经撞见了不少好戏。
对岸传来妇人的咒骂声,夹杂着哎呦哎呦的求饶声。
“三位客官,您的乌梅汤来了,请慢用。”
老妪将乌梅汤放到她们面前,抱着托盘,摇摇晃晃走了。
秦舒宁三人捧着碗,一面喝着乌梅汤,一面看着对面的热闹。
从那妇人的叫骂声中,秦舒宁听出来了缘由。
原来那妇人的相公是赘婿,可这赘婿不老实,竟然背着她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这妇人听到消息后,杀气腾腾提着杀猪刀来闹。
故事虽然狗血了点,但很下乌梅汤。
不知不觉间,秦舒宁她们三人已将乌梅汤喝完了,而对面那对吵架的夫妻也吵完了,妻子揪着丈夫的耳朵,强行将人拖走了。
“戏看完了,走吧。”
秦舒宁放下空碗,刚要起身时,突然传来一阵晕眩感。
而金禾银穗也是如此。
那乌梅汤有问题!
秦舒宁猛地转头,看向那老妪。
老妪也被她们的模样吓了一跳,当即慌乱着要过来,可当迈了两步,就被一把剑拦住了。
一个身形矮瘦的人,从树后走出来。
“唰啦——”
金禾抽出刀想保护秦舒宁。
可人刚站起来,就一头栽下去不动了。
秦舒宁抬眼,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却是眼前一黑,她也昏睡过去了。
老妪直接被吓的晕死过去。
树后那人快步朝秦舒宁走过去。
他收到的任务是,今夜将秦舒宁伪装成意外溺水身亡的模样。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晕倒的有三个人。
那人从怀中掏出画像,就着桌上的小灯看了一眼,便将画像揣回怀里,伸手就朝秦舒宁抓去。
手即将挨到秦舒宁肩膀上时,原本晕过去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人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一只袖箭蓦的飞过来,射偏了他的手腕。秦舒宁只觉劲风拂面,下一刻,她就被人护在了身后。
她抬眸,看见的是宽阔的后背。
秦舒宁愣了一下:“徐展旌?你怎么又在这儿?”
“你不回府,我只好出来寻你了。”
一听这话,秦舒宁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没好气道:“我为什么不回府,你心里没点数吗?”
徐展旌:“……”
那厢长青三下五除二已将那人擒住了。
他一脚踹在那人膝盖骨上,逼他跪下后,问:“谁派你来的?”
那人扭头不说。
长青也不多说废话,而是冲秦舒宁道:“少夫人稍等属下片刻。”
秦舒宁:“……”
长青提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拖到了旁边的柳树后。
徐展旌看向秦舒宁:“被吓到了?”
“没有。”
自上次登徒子那事过后,秦舒宁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她知道是徐展旌的人,却没想到,今夜徐展旌竟然亲自来了。
不消片刻,柳树后就传来了凄厉的闷哼声。
银穗一脸跃跃欲试:“将军,我可以去观摩观摩吗?”
话音刚落,长青又拖着那人从树后出来了。
那人身上没有血迹,但整个人软绵绵的,长青将他扔在地上,然后冲秦舒宁道:“少夫人久等了,这人是周如荼派来的。说是让今夜,趁少夫人不备,将其伪装成意外溺水身亡。”
周如荼?!
秦舒宁愣住了。
周如荼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可她没想到,周如荼竟然想要她的命。
而那厢,周如荼还在桥边等消息。
今夜乌云叠起,是个朦胧月。
周如荼不住看着夜色,又回头问:“算算时辰,那边也该得手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按照约定的时辰,眼下秦舒宁应该已经溺水身亡了,但却迟迟没有动静。
周如荼有些不放心。
她吩咐道:“你们两个去看看。”
两个小厮领命,正要转身去时,就见飞拱桥的那一端,走过来两个人。
男子一身玄衣,面容肃冷,女子一身红裙,眉眼凌凌,正是他们要去寻的秦舒宁。
“吧嗒——”
周如荼手中的团扇掉到了地上。
眼下秦舒宁不应该溺水身亡了吗?她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还和徐展旌在一起?!
那人失手了?!
周如荼失神间,徐展旌和秦舒宁已经从桥上过来了。
不行!
不能慌!稳住!
周如荼指尖掐着掌心,勉强笑道:“展旌哥哥,真巧,你也来这里逛啊!”
“不巧,我是来找你的。”
徐展旌冷冷看着周如荼:“我记得,我上次就说过,若是再有下次,我必加倍奉还。要么,你自己跳下去,要么我让人将你扔下去,你自己选一个。”
周如荼瞳孔猛地一缩。
她不可置信看着徐展旌,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展旌哥哥,你,你说什么?”
“要么你自己跳下去,要么我让人将你扔下去,你选一个。”
徐展旌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
周如荼面如死灰,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为了秦舒宁,徐展旌真的是想让她死啊!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展旌哥哥,你清醒一点啊!“周如荼扑过来,紧紧抓住徐展旌的胳膊,“你战死的消息刚传回来,秦舒宁就迫不及待拿了和离书归家,像秦舒宁这样薄情寡义的女子,如何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啊!展旌哥哥,我求求你,你清醒过来,不要再被她迷惑了。”
徐展旌对秦舒宁的种种,在周如荼眼里,都是因为他被秦舒宁迷惑了。
而作为受害人的秦舒宁,原本她是来报仇的。
可徐展旌压根不给她插手的机会,她只得站在一旁看戏。
徐展旌冷笑一声。
他垂下眼睫,看向周如荼:“在我战死的消息传回上京之后,舒宁拿和离书归家,你觉得她是薄情寡义,那你呢?”
“我……我很难过,日日都以泪洗面的。”
徐展旌又问:“那若我没有死而复生,你当如何?”
周如荼愣了下,旋即她语气坚定道:“若你没有死而复生,那我就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去,一辈子为你的长生牌添油加香。”
话至最后,周如荼又落了泪。
秦舒宁:“……”
周如荼这是自我感动的都哭啦?
秦舒宁下意识去看徐展旌。
徐展旌身姿挺拔立在那里,眉眼冷冽,闻言脸上没有半分感动之色,反倒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秦舒宁表情一顿。
徐展旌抬手一挥。
原本被周如荼攥住的衣袖,瞬间轻飘飘落了地。
“长青,动手。”
徐展旌耐心告罄。
长青闻言,立刻朝周如荼过来。
周家的家丁试图阻止,悉数被长青打趴了。
“周小姐,得罪了。”
长青话落,一掌劈向周如荼。
周如荼尖叫一声,跌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浪花。
周如荼不会凫水。
但徐展旌不为所动。
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徐展旌收拾好情绪,转身看向秦舒宁:“舒宁,我们……”
话说到一半,徐展旌蓦的顿住。
因为秦舒宁直勾勾盯着他。
秦舒宁的目光,莫名让徐展旌心慌。
有那么一瞬间,徐展旌隐约觉得,自己要抓不住秦舒宁了。
“舒宁……”
徐展旌立刻上前。
秦舒宁却迅速朝后退了数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水声潺潺,乌云遮月。
远处行人的嬉闹声远去,徐展旌听到秦舒宁喃喃道:“原来,你也是重生的。”
一句话,瞬间将徐展旌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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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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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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