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元京会武(四十)

乔相宜与司徒善、王思源三人逃离了沙鲲的包围圈后,为不辜负曲晏清的“相救之恩”,直奔司徒府而去。

司徒善不能介怀,提出在司徒府的阵眼处等待曲晏清和路千河归来。

乔相宜谨记曲晏清的教诲,坚决不回头,更不能透露他的真实身份。因此他不好明说,元京会武已经乱成这个样子,解不解开阵眼或许意义已经不大,但眼下他也一句话解释不清,只能先按原计划找到最近的标志性建筑,到时再拖延时间见机行事。

本预想司徒府附近一定会有多方势力蛰伏,却没想等三人到达后一片死寂,司徒府正门紧闭,根本不像是有人踏进过的样子,连开头的谜题和线索都不像有人翻动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难不成大家都扎堆去下游的阵眼了?

乔相宜有些心神不宁,他选择去门口的树上望风,让司徒善和王思源先去解题。

待检查了一遍四周并无异样后,他才想起分了一部分意识去曲晏清那一头的“纸人”。

本意是关心石头兄的安危,担心他中途出什么事情,却没想到瞥见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对战。

乔相宜分神的同时,那头司徒善和王思源正好解开了正门的初始谜题,进入了会客厅,开启了第二道关卡。

霎时,他们眼前的走廊被拉长,方才还隐约透着暗光的古董和标志物消失,陷入了漫长的黑暗。

王思源有点怕黑,但又不敢说出来,只能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喊住自顾自往前冲的司徒善。

司徒善半天没说话,只是沿着走廊摸黑继续走,他发现这条路的距离变长了,不再通向自己熟悉的房间。

王女侠喊到第三声,见他还是不应答,实在有些烦躁了,便随口道:“怎么,你自己家的路不认得?是在走迷宫吗?”

司徒善当下反应过来,走廊的长度和转折点被改变了,通向了不同的地方,而且房间门口的标志物也改变了,那不就是利用错误线索,造成迷宫的错觉吗?第二道关卡的内容应该就是解锁迷宫!

他当即大声谢过王女侠的提醒,继续向前探索。王思源一脸莫名其妙,感觉到前面的人又没声了。半晌后,司徒善复原了一条通往正确房间的路径,途径的走廊霎时亮起一枚小小的灯。

司徒善太过清楚自己家的构造,因此即使走廊通往的终点不同,他也通过来回走动和排除法确定了其他几条路分别通往哪里,但这些房间里都没有类似“阵眼”的地方。

在排除最后一条错误路径时,司徒善在一个连他都未见过的暗室前停下了脚步。

王思源不清楚其中渊源,以为他是胜利的希望在前有些激动,所以选择不进去,便问:“只能是在这里了……你不进去吗?”

司徒善道:“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慌,想先联系一下乔兄。”

王思源心说:“你们感情真好,连这点小事也要一起分享。”

司徒善通过纸人联系乔相宜时,却突然感到脚下一震,几步之遥,他正前方的道路突然陷落,犹如跌落无主的空洞,再一回头,方才面前竟也挪了位置,不……整个司徒府都变了样子。这和方才只是改变走廊走向的“迷宫”完全不同,这是无规律的、完全没有解题思路的巨大震动……

司徒善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从暗室的门前掉落到了假山的鱼池里,和胖头鱼面面相觑,而王思源则凭空出现在了西南方位的檐角。

但另一头的乔相宜,显然是没听到任何动静。他还在那一场战斗的余韵中尚未回神,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树偏移了数尺。

下一刻,他的视线被阴影覆盖,乔相宜眼睁睁看见本该呆在“起点”上空的东方高台从他的面前砸下,放眼望去,高台上黑压压一群人,似乎也经历了“地震”一般的余波。

这些人,有些他好像见过,有些好像没见过。

但他一眼认出两个人,一个是在外围蠢蠢欲动的、那个擅长使拳风的刺青青年,另一个,是站在人群中央的、戴龟甲面具的少年。

那是……摩琅君。

摩琅君暗自低吟道:“掉下来了……这种威力,只能是烟波镜了。”他扶了扶面具,远远地瞧见了对面树上无处藏身的乔相宜,声音依旧干巴巴:“我见过你,你好像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乔相宜“僵硬”地别过头,心道:“我当然……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虽然,我好像杀了他们的人……”

眼前这个情况,乔相宜即使反应再迟钝,也能明显地感觉到……情况不妙,摩琅君明显是被包围了。很明显,这些人……应该都是朔风门的人。

速度真快啊。

运河中段的关键阵眼——司徒府,之所以没有任何人迹,是因为,等不到项真支援的摩琅君,提前到达了几处阵眼,利用起点的高台,将在阵眼提前埋伏的朔风门众人,一举送上了天。

乔相宜显然联想不到这一层,他以为这从天而降的高台连同众人,是方才司徒善口中的“地震”造成的。

摩琅君远远地对乔相宜道:“那么,你能过来,帮我一个忙吗?”

乔相宜的心跳声不停,他知道,无论自己答是或否,都已经卷入到一场不可预测的风暴中去了——就像他方才不小心瞥见的那场石破天惊的交战一样。

如今,他不再无关紧要的角色,他是“入局”的人。

摩琅君看他不说话,以为这人被这阵势吓着了,欲解释句什么,却见方才还要动不动、似要逃跑的青衣道士忽然鬼魅一般,飘到了他的身侧——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

乔相宜:“打架是吗?我站你这边,我最看不惯多打一了。”

摩琅君看向身旁的人:……我还没说要他帮什么呢,这人倒先自己进包围圈了?

这场“地震”的余波远不止如此。

北城,皇家禁苑的内湖,炸出了一丈高的水花,一艘葫芦船裂成了两半,里面的人被径直震飞。

过了许久,水面漂浮的葫芦残瓢中,钻出个人影来。

朱正豪手里的流星锤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此刻,他满身狼藉,神色却忽然变得很兴奋,发出了诡异的一长串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是我赢了!”

远处的亭桥之上,一个人提着滴水的长剑,莫名其妙地看向下方的人。

朱正豪回身看向在高处紧盯着他的人,对路千河道:“你不用找我了,胜负已定,赶紧收拾收拾撤退吧。”

“你并没有赢我。”路千河道,“而且,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全部回答完。”

朱正豪打了个哈欠:“管他什么牛马问题,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该打的架我已经打完了,该赌的局我也已经赌赢了。”而后低喃道,“这场戏只剩最后一幕,想必今晚便要‘结局’了。”

至于“仙画”……想必它玩的也很开心。

朱正豪看向空荡的天空,“在下今天心情好,便不跟你计较先前得罪我的事了。”

此人一定要玩游戏时是一副纠缠不休的厚脸皮样,同样地,他耍赖溜走时也是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路千河心生不悦,欲跳下来拦住对方,却被参差又陌生的地势绊住了脚步。

眼见路千河并不吃这套,大有从高台跳下来追赶的趋势。朱正豪连忙大叫:“快看,有流星!”

路千河脚步一顿,只望见了朱正豪溜走的背影。

远处传来朱正豪不要脸地回声:“别的不说,跟你一对一较量,我玩的很开心。作为回报,我偷偷告诉你,你有什么问题,去问那颗‘流星’吧!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路千河心想:去问流星……什么意思?

亭桥向北望去,一座木制的阁楼,顶层之上飘着一缕闪烁的光芒,在白昼的天空中格外醒目。乍一看,倒真像是一颗流星高高挂起。

方才没注意,仔细一看——这又是哪里?

朱正豪的葫芦船是顺着运河漂流的,可是方才,他们是从一个内湖跳出的。

木板吱呀作响,路千河踏上对面的高阁,这里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疮痍。

方才在亭桥处看得还不甚明显,如今在高处远眺,只觉得下方的建筑物都损毁的厉害,像是被什么巨物砸中过,边缘处清晰地保留着阴影“虚化”的裂痕。

这是能够辨认“仙画”和现实中的元京唯一不同的之处,现实中的地面遭遇重创会塌陷,而在“仙画”中,塌陷的部分会“虚化”成一个类似黑洞的空间,鲜为人知的是,这是“仙画”内部构造紊乱的提示,也是“仙画”即将内部自主修复的信号。

黑洞消失,才算是修复完成。

只是,“仙画”在修复的过程中,一些建筑物也会随着系统的混乱随机安排最新修复的位置,这就造成了混乱——例如,原本长在向阳处的树,经过修复,可能会再次出现在背阴的角落。这便是,司徒善他们为何会突然“转移”的真相。

而此时,路千河只觉得这些“虚化”的痕迹诡异又熟悉,待到再次回神,一束白光刺伤了他的双眼——

那不是“天外来石”高高挂起,那是锋芒毕露的银剑钉在了穹顶,剑锋所及之处,还隐约倒映着一道人影。

那便是……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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