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炎热的气息暂时消退,不知道什么时候,秋老虎退下了,原本可以看见些许繁星的夜空,也渐渐被云层所覆盖,城市依旧车水马龙,晃眼的灯光在远方闪烁,街角的霓虹灯闪着夺目的光芒,远处的城市大屏闪出的光芒足以照亮小半边天。
“你早点休息,我再和他们打几局。”
“行,你也别玩的太晚了,省得明天早上又起不来,老板啊,论考勤的话,你是不是该扣钱了?”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便朝着巴尔那扔了过去,枕头并没有砸中他,而是砸中了他旁边的墙,砰的一声,客厅里的灯便被关上,手机屏上红色的灯光落在陈汶狄的脸上,那张脸被贴上了几个黄瓜片,骤然被红色光一晃,像极了从,地下18层爬出来的般若,这一张图片如果说贴在门口上辟邪,那倒是正好。
巴尔是厚道人,只是拍了张照片,没有开闪光灯,然后直接就溜了。
屋子里的灯被打开,巴尔,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袖睡衣,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暖呼呼的,像是一只软软的小黄鸡。
看着窗外的世界,自己房间里所能够看见的那栋最高的楼就是夏瓷家的,记得那次他把自己带上一处楼顶餐厅,然后大手一挥,要多土有多土的说了一句,这是朕为你打下来的江山,那栋是,我的楼也是你的楼。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巴尔,差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毕竟往常这种话只会在陈汶狄看的网络小说或者是狗血电视剧里才有,这人出现在身边,不只是不适应,更有一种被土呛到了的感觉,话又说回来,那天的美食也是真够好吃的,现在想想也是很馋呐。
不知道为什么,巴尔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那个吊坠,那个人,那个把他的心海搅动,恢复宁静之后,又使它再起波澜的人,已经从他的身边消失了,快一个月了,或许两个人的关系真的会就这样慢慢的沉寂下去吧。
从平静到泛起涟漪,再慢慢的宁静下去。既然,出现过波澜再次沉寂下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中学时候的事仍然历历在目,现在既然想着飞蛾扑火也是可笑。
“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会想他再回来,唉。”
巴尔点开了自己的手机,联系的界面依然没有几个消息,他所发来的所有消息也止步于一个月前留下的那一句,早点睡,你如果想找我说话我随时都在。
随时都在……这又是什么鬼的倒霉情话。
“呦~两位好像还挺开心的……”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我们开心的。”
羽生奉泽咬着牙把手上的牌啪的一下全部砸在茶几上。
“第十二局了。”
“你!你开挂了吧?一连十二局把把你都赢。”
夏瓷把桌上的扑克牌重新整合了一下,慵懒的看着旁边的人。
“还准备继续吗?”
“一不作,二不休。”
夏瓷把牌握在手上,侧脸看着看旁边的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一种不屑,是一种挑衅,他将牌放在桌上,分成了两个部分。
“选吧。”
两人拿了桌上的扑克之后再次打了起来,降琛,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朝着哪里热闹哪里去的目标而奋斗啊。
降琛靠在沙发边上,看着两个人的牌,一点一点的从手里抽出一点一点的砸在茶几上。
两个大少爷打牌打的磨磨唧唧的,赌的东西也是奇奇怪怪的,哎呀,实在不行打一架吧,打赢了拿东西,打输了丢东西,打牌来的慢,扯也扯不清,还不如打一下架呢~不过~这两张脸打坏了,还真是挺可惜的。
降琛瞥了一下旁边的夏瓷,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带着深邃的蓝色,又偷偷看了看羽生奉泽,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降琛,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他同之前一样露出了一个十分巨大的笑容,看着阳光极了,羽生奉泽不禁抖了抖,表情依然稳定,他很快就把眼神给收了回来,心里发怵。
“你还在这干什么?”
“在下面呆的闷了,就上来透透气,难不成~因为老板是准备把员工给埋在下面,在立个墓碑~”
降琛把头撑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两个人。
“我说你,你不打算去管管你家那个小家伙吗?不怕他被别人撬走吗。”
夏瓷笑了笑,放长线,这才能钓大鱼。
“放心,过两天就好,他的手机你盯了吗。”
“老板~我做事你放心。”
暗色的天边泛出了一层层浅色的光,渐渐地吞噬整片天空的暗色,沉静下来的道路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喂,老板啊,你在哪呢?”
“啊?”
这一声一出来打电话的小蔡,脸哗的一下就垮了下来。看见这家伙脸垮下来的模样站在旁边的另外两个人有点害怕,忍不住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没过两秒钟,像炸雷一般的声音便出来了。
“我靠,老板,你什么意思?我们都到门口了,等于你还在床上赖着,喂,你别嗯啊你什么时候到啊?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干嘛了?”
“我……”
“别我我我了,抓紧时间起来行不行?老板,考勤打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属于迟到?属于缺勤,是不是等于可以扣工钱了,快点,麻溜的起来,快点过来开门,我们三个都在门口站了老半天啦。”
小蔡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旁边的两个人都看呆了,呆呆的看着他敢骂老板小姑娘有前途,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那什么,老板说他什么时候到?”
“呃,没说。”
“那老板彻底醒了吗?”
“好像也没有。”
“所以他有没有可能被你吵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然后继续睡。”
三个人相觑了一眼,确实有可能,那还上个屁的班,摆烂躺平不上来撂挑子,老板都不来了,咱们还来干什么?回家睡觉。
话音刚落,巴尔便跑的过了,他站在门口,满脸通红,大口的喘着气,手上还拿着一串钥匙。
“赶上了,呼……”
“卧槽,平时你们两个来的都挺早的,今天怎么这么晚?”
巴尔摇摇头,暂时没说话,毕竟一路跑过来,是真的累,嗓子也是一种生疼的感觉,他捂着胸口打开门。
“走吧,干活,这次考勤就不打了,我请大家吃早饭。”
看着巴尔小蔡和小丁愣了一下,不是老板不来,那不就等于可以摆烂了,为什么他要急吼吼的过来?贯彻打工人007精神,小螺丝大作死?不理解不理解,老板除了是他表哥,其他的啥也不是,感觉这老板完全不像是店长嘛。
“来来来,小丁哥,你说老板是怎么给他洗脑的?巴尔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被洗脑成啥样了?虽然是表弟,也不至于这样吧,你看看这可怜的孩子,已经快要007了。”
“你的意思是?小螺丝大作死。”
“嘭”
一个纸团砸在了他们两个头上。
“麻烦你们别躺着了,该干活了。”
“老吴,您老人家还真是把007工作制贯彻到底呀。”
两人相觑了一眼面前这个,应该真的是自家的老吴吧?没有被洗脑吧?
“别多想,说到底陈店长就只是一个挂了名的老板,店里大多的股份都是在巴尔的手里,所以说到底,他才是老板。”
看着这两个人一脸震惊的表情,就像自己刚来店里的那个时候一样,老吴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啊,有时候想的东西就是太简单了。
“喂,起来了。”
“不起不起,我想睡……”
陈汶狄把被子蒙过头,完全忽略了从窗口透进来的光,整个人像粽子一样蜷在床上。
“作为老板,你不能以身作则,起来上班吗?再怎么样也是要赚钱的。”
巴尔呼喊着床上的人,陈汶狄依然一动不动赖在床上。
“不想去,要不然放假吧,我想睡觉。”
陈汶狄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整个头都埋进了被子里,像是一只蛹一样躺在床上等待,随时破土而出,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
“行吧,你去睡吧。”
巴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当初说好的,他负责挂名和整理店里的饲料之类的用品,偶尔去救助动物,唉……
“巴尔,今天有一批新的饲料要到,仓库里的位置不多了,前两次我们进的那个牌子的饲料一直堆在这里卖不出去怎么办?快过期了。”
“这样吧,把快过期的给挑选出来放在流浪动物的那个房间里,过几天有一个流浪动物的救助活动,正好可以把他们一起捐出去,反正卖不出去了,处理了也好。”
“好嘞。”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巴尔像往常一样,在最后离开锁上了门。
“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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