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李云夏心中警铃大作。
她太了解师尊的性子,若再不做些什么,林舒恐怕……
“师弟……”她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你可是对师尊……怀有爱慕之心?”
桌上其他人仍在谈笑风生,无人留意这角落的暗潮涌动。
但这句低语,却如惊雷般同时劈中了林舒与云怀风。
林舒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周遭的喧闹瞬间化为嗡嗡的杂音,搅得他头晕目眩。
被发现了!怎么办?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
李云夏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握住他冰凉的手,柔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别怕。”
在她的轻声安慰下,林舒渐渐缓过气来,但他呼吸仍有些急促,他神色慌张地问:“真…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李云夏语气肯定,“你又不是旁人。何况修仙界中,师尊与弟子结为道侣的先例并非没有,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不一样的。”林舒垂下眼睫,心底的自卑如潮水般涌上。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与云怀风之间的差距。
见他仍无法释怀,李云夏只得继续道:“有何不同?师尊待你,本就是最特殊的。说不定……他也心悦你呢?”
她几乎能感受到那道赞赏的目光,心中虽暗自腹诽,却更担忧师尊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到师姐竟说师尊可能也心悦自己时,林舒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们在聊什么,这般投入?”见时机差不多,苗皓穹适时插话,成功转移了林舒的注意力。
林舒望着他那张与师尊极为相似的脸,眼神有些迷茫:“没……没什么。”
这一夜,福海城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直上云霄,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彻底散去。
然而,世事难料。
翌日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短暂的安宁。
那场恐怖的瘟疫,竟以更为凶猛的姿态,再度席卷而来。
天还未亮,楚府的大门便被急促而粗暴地敲响。
楚清源从屋里出来,披着外衣前去应门,刚拉开一道缝隙,烂菜叶和臭鸡蛋便劈头盖脸地砸来,污秽瞬间沾了他一身。
“就是他!就是他这个瘟神!是他害得我们福海城永无宁日!”
“把他们赶出去!赶出去!滚出福海城!”
门外的民众群情激愤,他们指着楚清源大声辱骂。
屋内的黎墨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跑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顿时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在楚清源前面。
“你们凭什么骂我姐夫!要不是他,你们早就死光了!”黎墨气得声音发颤。
“呸!就是你们来了之后,福海城才开始闹瘟疫!你们就是瘟神!就是你们带来的灾祸!”有人厉声反驳着。
黎墨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驳。
“够了!”
楚清源一声低喝调用灵力压制住外面闹事民众的动作,他漠然抬眼,目光扫过门外瞬间安静下来的人群,眼中往日温和尽褪,只剩一片冷寂。
“此事,我楚清源定会负责到底。若我食言,”他抬眼望天,一字一顿道,“便叫我神魂俱灭,永世不得入轮回!”
轰隆——
天际一声闷雷滚过,天道感应,誓约已成,再无反悔余地。
闹事者见他立下如此重誓,面面相觑,终究是悻悻散去。
“姐夫……”黎墨转身,担忧地望向楚清源。
“回去吧,墨儿。”楚清源的声音带着疲惫,转身走进院内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望着他的背影,黎墨眼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太贪心!才会连累楚清源落到如此境地!他紧紧攥住拳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之后,楚清源依照旧法收治病人,然而疫情却并未得到控制,反而有了失控之势。
渐渐地,失去耐心的人们又开始咒骂他是庸医、瘟神。
但楚清源依旧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只是日以继夜地钻研救治之法。
可蹊跷的是,两日后,萧明烬曾借住那户人家中的一名患者,竟奇迹般的痊愈了,紧接着他的家人也陆续康复。
痊愈后,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当众捧出一尊石像,高声宣称:“是净仙大人救了我!楚清源他根本就是个庸医!”
那尊石像,竟与林舒在桃花村所见一模一样。看着那尊蒙头石像,林舒心里涌起一种不详地预感。
果然,慢慢地,开始有些患病者拒绝楚清源的医治转而开始供奉所谓的“净仙”。
随着“神迹”逐渐显现,痊愈者日益增多,而净仙的“能力”似乎得到了印证。
一时间,城中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断言,这场瘟疫就是楚清源自己造成的,为的就是献祭他们救他病弱的妻子。
可任有不信鬼神的患者,依旧相信楚清源的能力,他们并不相信所谓的“净仙”会如此好心的不要酬劳地医治他们,楚清源自然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
眼见姐夫受尽唾弃侮辱,黎墨再也无法忍受。
这天,他趁无人注意时,溜到一条偏僻巷弄,再三确认四周无人后,身形一晃,化作一只灵巧黑猫,悄无声息地窜出城外,直奔密林深处。
来到林中空地后,黎墨恢复人形,从贴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鸽卵大小的黑色珠子,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碎。
片刻后,一股浓稠如墨的黑烟飘至他面前,缓缓凝聚成一道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影,黑袍人的面容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无法窥见。
“找我何事?”黑袍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带着明显的不耐,“我记得我们的交易早已结束。”
“你当初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会闹起瘟疫!”黎墨强压怒火,低声质问。
“嗤——”黑衣人发出一声讥笑,“我答应的事,可有纰漏?她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不也如愿留在那个医修身边?至于瘟疫……这你该问问你自己。”
“问我?”黎墨眉头紧锁,此事唯有他们二人知晓,难道这中间真的出了岔子?
黑衣人见他仍不明所以,语气略带嘲讽地点破:“她因何而死,你不会忘了吧?”
这句话如同惊雷,瞬间点醒了黎墨。他慌乱道:“你既知缘由,为何当初不告诉我!”
“我为何要告诉你?”黑衣人轻蔑一笑,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我只答应为你创造一个躯壳,让你留着他身边,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未能彻底舍弃这具旧躯壳,才酿成的今日苦果。这瘟疫,是你自己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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