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惊变

“许久未见你了,过得可好?”

“回陛下,一切安好。”

昭元帝笑了笑,“怎么跟你父王回去一趟之后便与皇伯父显得生疏了?”

萧月莹从小就住在宫里,对他也是一个“皇伯父”的喊得亲切。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

萧月莹随即露出一个笑来,“皇伯父。”

众人皆感叹月莹郡主何时变得如此懂事了,难不成是因为陛下在场?

“皇伯父,地上冰凉,先让表嫂起来吧!”她轻声道。

陆朝颜一怔。

昭元帝偏头看过去,“湛哥媳妇,先起来吧!”语气平常,听不出喜怒来。

“是啊,皇伯伯都发话了,表嫂就别跪着了。”说着,萧月莹上前去搀扶陆朝颜,宽大的袖子交叠,乍一看,还以为两人是好姐妹呢,谁能想到之前她们也是水火不容。

陆朝颜依言起身。

昭元帝没有继续要与陆朝颜说话的意思,转头与萧月莹话起了家常。

众人有些疑惑,陛下这是要避过这个话头了,看来楚世子还是颇得圣眷啊!这庄大人今日的举动怕是要落了空,也不知明日上朝要以何种脸面来?

庄庆生不是没有感觉那些目光朝自己投来,可是自从妻子女儿走了之后,他受到的异样目光可不少。可是陛下不予他做主啊,他能如何?他装作满不在意地闷哼一声。

昭元帝缓缓开口道:“你父王可回来了?”

萧月莹摇摇头,“此番入京只有我与夫君,本意是想要回来探望一番皇祖母的,恰逢中秋,皇祖母便让我们也来这宫宴上凑凑热闹。”

“也好,路途遥远,你们回来一趟也不易,今夜就好好玩吧!”

“哼”,一旁的萧明轻嗤了一声。

萧月莹是收敛了神情很多,但也不是甘被他人嘲笑而无所作为的女子。

她侧身对着萧明,“堂兄这是对我有所不满?”

萧明瞧了一眼正在与丞相对酌的昭元帝,也不装了,露出原本的性情来,“月莹堂妹,不会是成了个婚便性子都变得‘安静’了吧?你之前不是囔囔着非要做‘楚家妇’吗?怎么?醉倒温柔乡,忘记了?”

他语气轻佻,萧月莹正准备冷声开口,她的身旁忽然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见过逸王世子,下官也姓‘褚’,所以阿莹也确为‘褚家妇’不错。”

“月莹妹妹倒是好福气,还能找到一个如此不错的儿郎。”说罢,他不再与之对话。

萧月莹想要挣开褚云霁的手,一开始没有松动,她瞪了一眼他,无果,偷偷地捏了一把他的软肉,依旧无果,也只好任由他牵着了。

陆朝颜回到席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手心里淌着的是刚刚萧月莹偷偷塞给她的东西,她摩挲了一下手心,像是一个纸团。

众人的目光被月莹郡主吸引了去,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楚湛又在身旁,借着遮掩,陆朝颜在桌底拿出那纸团。

不过一瞬,她就将纸团捏进了手心。

她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敢深思,瑾姐姐这是要……

楚湛离得近,自然看见了纸团所写。

他轻轻握住陆朝颜。

他们何时又来了京城?

他的眼中昏暗不明,他究竟要做些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莺歌燕舞,丝竹传唱。

陆朝颜坐在席上,尽力保持着原本的神情,可眼神却来回巡视着,从舞女再到宫女,又或是那些官员家眷,她害怕见到那抹身影,又害怕找不到她。

矛盾的思绪在她的内心疯狂增长。

由于萧月莹的回来,太后她心情高涨。这些个小辈当中,唯有长公主与安王是她亲生,见到人,她自然乐呵,虽年纪大了,但年轻时太后的酒量并不差,因此也喝了些酒。

她亲昵地拉着萧月莹:“祖母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你父王一声不吭地就将你带回封地,还扬言两年内都不许你回来,当时祖母一听,心里可难受了。”

萧月莹轻声开口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回祖母可得多赏赐些物什给我。”

“那是当然。”太后意识有些不清醒,“不过几月你这性子倒变了许多,莫不是因为你那夫婿?”

萧月莹看了一眼远处正与楚湛说话的男子,抿了抿唇,没好气道:“他哪里会值得我改变。”

太后笑笑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蹙眉道:“难不成你还在想着湛哥?”

太后的这一惊呼,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得见,陆朝颜、楚湛以及褚云霁也看了过去。

闻言,萧月莹立即反驳道:“祖母莫要胡说,我们都已经成婚了,过去是我不懂事。”

“那你这肚子也得要抓紧了。湛哥他们不生,你们就快些生一个出来,哀家还想要抱孙子呢?”太后面色薄红,显然是醉了。

陆朝颜有些无语,太后还真是喜欢孩子啊!

皇后见状,立即吩咐宫女先带着太后回宫休息。

逸王与陛下说完话,正要回到自己的席上。

可是这殿中的舞女却频频拦住他的去路,他本就有些烦躁,方才他与昭元帝说想要将吏部的一个位子给昀儿,却没有得到应允。这舞女还不知死活往他身上撞,他回头看了一眼昭元帝,便使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公公。

可谁知,这舞女却突然大喊:“陛下,请您为奴婢做主啊!”

动静过大,逸王来不及处理,昭元帝就已经注意到了她。

昭元帝道:“你要让朕给你做什么主?”

那舞女扑棱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绯红的面纱本就遮挡住了她大部分的容颜,这一垂头更让人看不出神情与样貌来。

倏忽间,陆朝颜捏紧了手心。

“回陛下,奴婢要状告逸王,前几日他在教坊司中对奴婢起了色心,将奴婢……”说着,那女子呜咽起来。

“你可知诬告亲王是何罪名?”逸王周身气息冷却下来。

那舞女丝毫不惧,噙着泪,抬起头来直直盯着逸王,“王爷这是敢做而不敢当?奴婢虽说是舞女,但也是一个人啊,也需要自尊的。那王爷敢说两日前并未去过教坊司吗?”

在场众人本也是不信,这些年逸王自王妃去世之后便鳏居于府,并未听说有何红颜佳事,可这舞女说得如此真挚,不像是没有这回事的样子,难不成逸王真的……那些人赶忙摇摇头,不去深思,非议亲王的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且不论此事是真是假。

另外私下与逸王结派的官员则一脸忿恨,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来败坏他们王爷的名声。

昭元帝可不关心他这个皇兄有无失德,他更想知道他当真去了教坊司?他记得前段时间他将他派到西边处理公务去了,他是昨日才回的京城吧!

“你可有证据?”昭元帝的视线在触及逸王一瞬便移开。

舞女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面纱,精致的妆容让昭元帝与皇后都有片刻的凝滞。

逸王也愣住了。

“她……她长得好像当年的逸王妃啊!”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这面容,如果逸王当真对这姑娘做了什么事,也能说得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

陆朝颜的手指重重渗入了手心,当真是她。

司瑾跪在地上,她这副面容本就与姑姑长得有几分相似,如今上了妆,便更像了。

“请陛下为奴婢做主。”司瑾俯身磕头,直起身子时手里头多了一枚玉佩,平摊于手心。

这是…平安玉牌?

陆朝颜的心一咯噔。

昭元帝眸光一闪,逸王这些年日日都将这玉牌悬于腰上,他曾还取笑他怎么不换一个配饰,不会觉得单调?后来才得知那是逸王妃所赠。而今日,他瞥了一眼逸王的腰间,他没有戴。

昭元帝使了个眼色,新福公公立即将其呈上。

他翻转着玉牌,待看清背面一角的小字时,他的声音明显带了些许薄怒,“逸王,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小小的玉牌在烛光下现出亮丽的莹白来。

逸王躬身,“陛下,臣冤枉!”

“冤枉?”昭元帝冷冷道,“那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吗?”他一把将其掷于逸王胸前,玉佩顺着他的衣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围寂然无声。

逸王捡起,玉佩已然碎了一个小角。

但不难发现,这确实是他的。

“你从哪里偷的?”逸王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那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缺了一角的玉牌。

“这不是王爷送予奴婢的吗?”司瑾故意道。

陆朝颜一开始不知她的目的,忽然间,她好像明白了,她在有意引逸王动怒。

所以,她这次现身,并不是要刺杀逸王,而是想让逸王杀她。

司瑾含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您忘了吗?那日可是您亲手放在奴婢的手心里的。您还说过曾将其放在寺里供奉过一段香火,可保平安,其实也是怕先王妃的鬼魂来找您呢。”

“你刚刚听到了吗?”

“她,在说些什么?”

“是逸王害死了王妃?”

“这怎么可能?”

……

萧崇紧皱着眉头,眉间似有戾气而出。萧明意识到了自己的父王情绪不对劲,他暗暗睨了一眼地上那贱女子,今日萧昀没来,不然定要让她好看。顾不得其他,他紧忙上前。

只是,还没等他近身,萧崇就已经捏住了司瑾的脖颈。不过须臾,司瑾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暗紫色来,可见是下了死手。

他以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哑声道:“你是谁?”

“呵!”司瑾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她的眼角微微抖动着,“你猜?”

“找死!”

“快,拉开逸王。”昭元帝站起了身子,吩咐道。

陆朝颜早就冲到了前面来,只是楚湛拉着她,她才没能过去。

“那就看看谁先死了。”司瑾断断续续道。

她趁着逸王愣怔的功夫用力推了他一把,逸王酿跄了两步,袖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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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朝颜
连载中池清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