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果然如一缘所料。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遇见过卡卡西。甚至第二个月的补贴,也是某个清晨醒来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门外的石阶上。
卡卡西做事,大概从不会考虑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更不会在意男女之间的界限。
在他的行为逻辑里,恐怕只有任务目标与非任务目标的区别。
如果是他亲自送来,那袋补贴八成会被稳稳放在她书房的桌子上,以确保任务物品按时、安全地抵达指定地点,仅此而已。
不过对一缘来说,那段短暂的交集并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部分。
眼前这个陌生又具体的世界,才是她此刻真正需要投入心力去了解的对象。
在现世时,她的存在相当于在人类的躯壳中,同时承载着死神与虚的力量,再加上本身灭却师的血脉,使得这具身体成为三种力量彼此牵制、又互相滋养的容器。
而在这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某种从外向内的融合。就像草莓夹心的巧克力,正在慢慢变成草莓味的巧克力。
她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但她无法阻止这个进程。
说来好笑,她第一次明确察觉到这种变化的那天,正在看一本面向儿童的早教读本——
《什么是查克拉》。
也是那一天,她在书店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
每周只需出勤三天,负责书籍的上架、整理与搬运。听起来轻松,实际上却是实打实的体力活,好在她有的是力气。
不过大多数时候,书店的经营依旧是靠佐佐木店长一个人支撑。
书店位置偏僻,藏在她家附近那条商业街的侧巷里。
平日里客人不多,即使来了,也几乎都是熟面孔。因此,尽管她才干了大半个月,常客们的脸却已经认得七七八八。
唯有一位特别的客人,始终未曾见过。
临近闭店,天色却比往常更早暗下。
风卷着树叶在街道上翻滚,远处隐约传来低沉的闷雷,是夏日暴雨的前兆。
太好了。
她出门时没有带伞。
一缘将手里的书倒扣在柜台上,起身去收外面的广告板。
推开店门的瞬间,强风迎面压来,潮气混着细沙的味道钻入鼻腔,让她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隔壁店铺的老板正拉下卷门,恰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你也快点关店吧。今晚肯定有场大暴雨。提前关店,佐佐木那老家伙不会说什么的。”
那人锁好卷门,朝她摆了摆手,步履匆匆的离去,也没等她回应。
他说得也对。
一缘原本只打算先把广告板收回,犹豫不到三秒,便采纳了这条建议。
提前闭店,比被暴雨当头浇下要明智得多。
被她倒扣在柜台上的那本书意外的有趣,与这场即将来临的暴雨奇异地契合。她也不想在回家时被骤雨淋个正着,浇坏了书。
收好广告牌,熄掉门口的霓虹灯,放下橱窗外的卷闸门。
回到店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消防设备,结算收银,将现金与收据存根一并锁进保险柜。
正准备去总闸处关灯时——
门上的铃铛轻轻响了一下。
她回头。
铃铛还在微微摇晃,门口,却一个人也没有。
店内的射灯已全部关闭,唯有收银台上的那盏还亮着。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书架的影子,深浅不一,却足够让她辨别轮廓。她的夜视向来很好,若不是被书架挡着,她大概一眼就能发现那个闯入店内的小家伙。
她不免有些好笑。
“出来吧,佐佐木店长和我说过,你要是来了,不用赶你。”
门外风声呼啸,像是在为暴雨的到来提前铺陈。
她等了片刻,风声底下终于响起一阵细碎的窸窣声。
随后,一颗金色的脑袋从书架后探出,语带不满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是你在这?佐佐木那老头呢?”
一缘挑挑眉,这小鬼。
不过她也理解。
佐佐木店长早就提过,这是一个战后孤儿,学习跟不上,还常被同学欺负。
在这种境况下,确实难以长成一个性格健全、情绪稳定的孩子。
就像心理学上关于“防御性攻击”的描述那样,表现得像只随时会炸毛的刺猬,也实属正常。
这种时候,不能反驳,也不能急着安抚。
要让对方配合,得先让他觉得安全。
“你找他吗?”
她的声音平稳,没有命令,只有陈述事实。
“他今天不在。以后每周三、周五和周六,你如果来,看到的都是我。”
那小鬼仍旧探着头,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我猜,你是来躲雨的吧?”
一缘绕出柜台。
书店只有一层,但柜台侧面有一架爬梯,可以通往半层的储物阁。那地方很小,被纸箱堆得半满。佐佐木店长几乎不再上去,她倒是爬过两次。
那上面有个用纸箱拼成的小窝,摆着毛毯和枕头,还有几块小包装的点心。
“我马上就要下班,等会得锁门。”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小鬼神色一变。
“我没有要赶你走。”她补了一句,“我是问,你是不是想整晚都待在这里,等我明早开门再出去?”
“谁要在这待一晚上啊!”
那小鬼梗着脖子,半天才憋出句话来。
“我只是进来看看而已!既然佐佐木那老头不在,我就走了!”
虚张声势。
“那好吧。”
一缘将柜台上倒扣的小说夹好书签,随手塞进包里。
“佐佐木店长还特地给你准备了新的零食。看来今晚你是吃不上了。既然你要走,正好我也准备下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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