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台下有生面孔,锦瑟细细看来,竟是两位白嫩的俏公子,公子目光坦荡,满眼皆是欣赏,锦瑟不禁心生几分好感,随后伴着乐声又跃上绢丝,上下翻飞,翩翩而舞。
夏挽情看得津津有味,陆拾弋不看还非要拉着他看。
“这个动作好难的,你们习武之人最是清楚对吧?”
“哇她的手臂好有力气,肌肉说不定比你还结实,啧啧啧。”
一曲舞毕,锦瑟落到地上,正欲松开手上的绢丝,鞠躬谢幕,肩上的细丝突然断开,靠细丝支撑的抹胸眼看就要滑落。
夏挽情眼疾手快,立刻冲上舞台,双手环抱住锦瑟,用身体挡住众人的目光,待锦瑟双手捂住胸口,她马上脱下外袍盖在锦瑟身上。
“姑娘没事儿吧,”见锦瑟摇了摇头,夏挽情仍然保持着双手环抱她的姿势,“你把我的衣服穿好了再站起来。”
锦瑟自己其实觉得没什么,不过是多了几寸裸露的肌肤,于看客而言,在岳阳城里多了一个风尘女的谈资。可是她看夏挽情满脸紧张,郑重其事的模样,觉得有趣,不禁放慢了穿衣的速度,享受眼前人的维护。
夏挽情看她穿好了衣服,准备走下台,又被锦瑟挽住胳膊拉回来,娇笑着把下巴搁在夏挽情肩上,同众人谢幕。一曲舞毕,楼里又热闹起来,夏挽情坐回陆拾弋身边,见他站起身来,像是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不会这么早就要走吧?”
“今晚有长安的飞鸽传书,公子随我回客栈吧。”
夏挽情摆摆手。
“这么多菜才刚上来,我可是早就饿了,你去你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便是。”
陆拾弋面露迟疑。
“哎呀你去嘛,我就在这吃菜,我保证,酒都不多喝一口。”
想着自己一人来回客栈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陆拾弋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海蜃楼,走到门口的时候,跟一个衣着鲜艳的公子擦肩而过,那公子走路摇摇晃晃,一身酒气,老鸨看见他立刻迎上来扶住他。
“张公子怎么来的这么晚啊?赶紧上座,今天想要哪位姑娘服侍啊?”
张公子一把甩开老鸨的手,自顾自的朝楼上走去。
“老子今天是来找锦瑟的。”
“哎哟张公子,锦瑟那脾气您都见识好几回了,别再去碰一鼻子灰了,我给你安排咱们这儿新来的姑娘好不好?”
“滚。”
张公子来到三楼楼梯口,被四个大汉拦在锦瑟门外。
“你们这些狗奴才,连昭武校尉的大公子也敢拦,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咚”的一声,张公子被大汉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人想去扶一把,被老鸨拦住。
“任由他去,他老子一向不惯着他,他不敢跟他老子告状的。”
张公子吃了瘪,站起身来走到一楼,晃晃悠悠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舞台中央的表演手舞足蹈,一会儿站起来跟着跳,一会儿伸长手臂乱舞,好几下打到夏挽情。
因为陆拾弋不在,夏挽情也不敢直接反击,只转过头瞪了张公子两眼,张公子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发,装模作样的喊着“哎呀我醉了我醉了”,往夏挽情背上倒去。夏挽情躲闪不及,头上的帽子顺着肩头滑落,一头青丝散落开来,随意的搭在肩头。
张公子看着夏挽情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番清新美人的模样,惊艳的张着嘴忘了闭上。再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时,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意。
夏挽情压住怒气,故意压低声音说了句“抱歉”,就起身拿起帽子,躲到一旁无人处重新绾起了头发,张公子痴痴的望着夏挽情走远的身影,舔了下嘴唇,低头看见夏挽情桌上的的酒杯,笑意更深。
“烦死了这些瓢虫,回去得好好把他挨到的地方洗个遍。”
夏挽情一坐回位置上,张公子马上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笑得谄媚。
“刚才撞到这位公子确实对不住,张某我敬你一杯,算是赔罪了。”
说着,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区区小事不用在意,我在等人,就先不喝酒了。”
张公子步步紧逼说道:“诶,公子不喝,就是不原谅张某了,这样,我请十个这海蜃楼里最美的姑娘来陪公子如何?”说完就准备朝老鸨招手,夏挽情连忙叫住他。
“诶诶诶,这就不必了。”夏挽情端起酒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将杯中酒喝掉。
张公子看着夏挽情喝了酒,不动声色的坐回自己位置,用余光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陆拾弋在客栈准时收到了阿玖的飞鸽传书,他打开纸条,上面写到沈豫已死,从其子口中得知少时家中曾有一位胡人经常出入,与沈豫密聊。阿玖连夜挖开沈豫的墓地,在棺椁陪葬品里找到一个胡人女子的画像,已派人在各地寻找。
“胡人女子……”林大夫当年被冠上的就是与回纥通信谋逆之罪,此事跟这个胡人女子肯定脱不了干系。
陆拾弋传好书信,就立刻返回海蜃楼。
锦瑟让手下人把张公子扔了出去,自己重新穿戴整齐,想回到一楼去见夏挽情,结果走回大厅,才发现夏挽情已经不见了。
“看来还是我魅力不够呢。”锦瑟转身准备离开,刚好撞上回来的陆拾弋,陆拾弋见夏挽情不在位置上,焦急的四处张望。
锦瑟看出陆拾弋的状态不对,赶忙凑过来。
“那位公子没跟你一起吗?”
“姑娘可有看见我家公子走出去?”
锦瑟招来大厅小厮,询问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公子的去向。
“小的刚才看见他和张公子喝酒来着,后来还勾肩搭背的聊天呢,再后来就没见着人了。
但小的一直在门口站着,两位公子肯定没出去。”
“张公子?”
锦瑟心头一紧,暗叫不好。
“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浪荡公子,昭武校尉张大人家的公子。”
陆拾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个飞身跃起,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锦瑟转过身去,眼神落在了夏挽情桌上的酒杯上。
夏挽情喝了酒以后就感觉昏昏沉沉,听不清四周的声音,连视线也渐渐模糊,不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睡倒在桌边。
隐约中她感觉有个男人把自己扶了起来,以为是陆拾弋,就任由他搀扶着自己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把自己放到床上。
刚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面前的男人突然把自己强行掰过来,正面朝向他,并且她感觉到一双手正在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夏挽情一下子抓住那人的手,才看清眼前人并非陆拾弋,而是刚才在楼下撞了她的男人。
“你是谁?放开我!”
张公子一边覆上身来,想甩开夏挽情的手,继续解她的衣服,一边把嘴伸过去想亲夏挽情,被她别过头躲开。
“你一个女人来青楼,不是来钓男人的是什么?放心吧我可是这里面最有钱的公子哥,跟了我以后保管你有用不完的钱!”
夏挽情脑子又迷糊起来,手脚使不上劲,急得眼泪包在眼眶里。
“我不是妓女!你动我就是找死!”
张公子喝多了酒,哪里听得进去,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美人。他抓住夏挽情的手,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一口亲在了她脸上。
陆拾弋找遍了二楼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夏挽情,急得抓住老鸨的衣领,就想拔剑,锦瑟赶紧走过来,按住陆拾弋的手,示意他不要当众闹开,同时把酒杯递到老鸨面前。
“这里面的迷药是妈妈给张公子的,那妈妈一定知道他们在哪。”
陆拾弋走近几步,掐住老鸨的脖子,疼得老鸨嗷嗷直叫。
“在……在我房里。”
夏挽情被张公子亲了一口,恶心到无以复加,扯着大声呼救。
张公子没了耐心,索性衣服也不解了,直接抓住夏挽情的领口往下一拽,露出里面胸口锦缎白的肚兜。
“嘭”的一声,张公子身后的房门被一脚踹开,陆拾弋像一个黑面阎罗,出现在张公子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拎起来扔了出去。夏挽情坐起来捂住胸口,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锦瑟连忙跑过去抱住夏挽情,不停的小声安抚她。
张公子被摔得眼冒金星,伸手指着陆拾弋,刚说了一句“你们是谁……”,一股撕心的巨痛从手腕传来,他瞪大了双眼,才看清自己的右手已经被陆拾弋砍断。
“啊啊啊啊啊!”
张公子惊恐的站起来,想用左手捂住伤口,马上又被陆拾弋砍断了左手,双手的巨痛让他跌坐在地,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陆拾弋转过身来看夏挽情,见她衣衫凌乱,捂着胸口,又是心疼又是狂怒,转过身去,捏住张公子的下颚,一剑划瞎他的双眼。
“啊!啊啊啊!”
张公子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挣扎了几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锦瑟拿出老鸨给的解药喂夏挽情吃下去,看她眼神逐渐明亮,清醒了过来。
陆拾弋走到床边,俯下身看她,被她一把抱住,搂住脖子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哇!十一!十一你怎么才来!呜呜呜呜呜呜……”
夏挽情放声大哭,勾着陆拾弋的手胡乱捶打他的后背,陆拾弋满脸心疼,想抱住她却又不敢,只能咬紧牙关,轻轻拍着夏挽情的后背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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